玲珑就这样陪陪贵妃,辅导辅导十阿哥的日子过了近一个月,贵妃的身子总算是大好了,玲珑心里也终于踏实了。
这日,贵妃把玲珑喊到跟前来,问道:“你可想回家?”
玲珑点点头说道:“想呢,想回家看看阿玛额娘哥哥们,但也想陪着姑母。”
贵妃继续问着:“傻孩子,哪能一直把你拘在我身边呢?姑母问你,若因为回家不能再进学了,你可后悔?”
玲珑回答道:“有何可后悔的,本就是皇上的特许,本就不符合规矩,再一个是,我以后也不考状元什么的,不过是多读些书,能明理就是了,师傅们现在偶尔也讲些政事,让玲珑觉得有些惶恐呢,玲珑觉得多陪陪姑母就挺好的,若说鞭策阿哥们进学,私下里也可以,没必要跟着一起进学了。”
贵妃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不后悔便好。”
贵妃说完,就给玲珑了一块腰牌,让白薇白芷陪着玲珑回家歇两日,过两日再进宫就是了。
玲珑看贵妃的样子不似试探,是真心想让她回家歇两天,就应承出宫了。
玲珑到家的时候,董氏正在看账本,哥哥们在听师傅讲课,阿玛不在家,董氏和玲珑说了几句话,听闻玲珑给贵妃侍疾近一个月,就把玲珑赶去休息了。
玲珑倒不累,但有一种累叫额娘觉得你累,所以她倒没有违逆额娘的好意,就在自己屋里呆着,哪也没去,躺着进学习空间学了会儿刺绣,又修炼了一会儿,估摸着阿玛快下值回家了,就到阿玛的书房里等着阿玛回来。
没过一会儿,尹德就风尘仆仆的进来了,看到玲珑还愣了一下,问道:“你今日怎么回来了?”
玲珑回答道:“姑母身子大好了,心疼我侍疾这么些天,让我回家探亲呢。阿玛才调岗,新职务干的可顺利?”
尹德边挥手让伺候的人下去,边回答道:“娘娘心疼你,你就真回来啊,你是真能顺杆爬。”
玲珑过去扯扯她阿玛的袖子说道:“我能分清姑母的态度,她是真心想让我回来歇歇,不是试探或者客套,而且,人家想阿玛额娘了嘛~”
“行叭,回来也好,正好事情办的有点眉目了,刚好给你说,那个手工皂已经做成了,明日我差人把样品送回来,你看看,再有就是那个牛痘的资料我收集的差不多了,用死士做了实验,已经成功了,现在需要大批量的实验,这个不是我们家能完成的了,需要给皇上报了。”
玲珑犹豫一下说道:“这下两件事搞在一起了,一起上报的话会不会不太好,本来是好事,要是惹得皇上疑心了就不好了。”
尹德也迟疑了一下说道:“无妨,这两件事其实是一件公一件私,牛痘为公,手工皂为私,要是都是奉献的能得名声的大事,可能会引起上面的疑心,觉得我们在民间造势,要是两件都是私事,那可能会让人觉得你恃宠而骄了,现在这样刚好。”
玲珑一想也是,说道:“那就等样品送过来了再说吧。那我看看样品情况,如果成的话,我明天就回宫,如果胤禟和胤俄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后日去禀告皇上,至于牛痘的事儿,得阿玛你去给皇上说才好,我可以提前给皇上说你有事回禀。让皇上宣你就是了,等样品到的时候,阿玛把要用忠心符的四个人都喊来,虽说他们都是死契,还是稳妥些比较好,毕竟财帛动人心,别到时候被人利用了,引来灭族之灾。”
尹德点头说道:“是,庄子上的那个管事,就是唯一知道方子的人,我就是让他亲自送样品过来的,方大夫家的三个人也都在院子里,明日唤来即可。”
玲珑说道:“那行,就这样吧,走吧,咱们去陪额娘用晚膳。”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皇宫里,皇上也在贵妃处用晚膳,在用完膳歇息的时候,皇上问道:“今日怎么没见乌林珠?”
贵妃娘娘回话道:“臣妾心疼那孩子侍疾这么些天,又是做羹汤,又是逗我开心,又是督促胤俄念书的,臣妾想着,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正是活泼的时候,被拘了这么些天,定是闷坏了,宫中规矩重,我就让她回家撒两天欢。”
皇上点头说道:“这乌林珠是个孝顺的,要是个男孩多好,可惜是个小姑娘。”
贵妃娘娘接过了话茬子说道:“是啊,可惜了是个小姑娘,不然定是能建功立业的好男儿,不过话说回来了,她跟着阿哥进学的事儿是不是有些不妥了。早前读书习字学些典故什么的也就罢了,可阿哥们日渐年长,师傅们有时也会提些政事,乌林珠还跟我说呢,每次听到的时候都不慎惶恐,臣妾想着,与其让她继续跟着进学,不如学些琴棋书画,女红、管家之类的女儿家该学的东西。臣妾私心里想着,尹德也回来了,不若放乌林珠回家入住,一方面方便找师傅好好教导,另一方面也能多陪陪她阿玛和额娘。臣妾病中的时候,幸而有她陪着,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思念惦记胤俄,那他父母是不是也像臣妾思念胤俄那般思念她呢?要是一直把她拘在我身边,直到及笄嫁人,那对尹德夫妇来说,是不是有点儿残忍了。所以臣妾想着,不若就放她回去住吧。”
康熙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确实,孩子大了,该回家了啊……这个事儿让我想想。”
贵妃看皇上有些动摇了,也没再劝,而是岔开话题说了些别的。
次日一早,玲珑想着有正事,早早就梳洗好了,用罢早膳,就到尹德的书房候着。尹德已经上值去了,只不过他昨日就吩咐过方大夫一家和庄子上的管事,今日到书房,听玲珑的吩咐就好。
玲珑没等多久,方大夫一家就到了,玲珑观察了一下方大夫一家,看起来确实是老实敦厚之人,方玉竹站在那里,恭敬而不卑微,让玲珑十分喜欢,玲珑还未开口说话,就把忠心符给三人下了,三人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目光中多了些崇敬。
玲珑试探的问了些过往的事情,见与阿玛所说无异,便放心了些,主要还是可信任的大夫太重要了,相当于把身家性命都交付在他身上,如果是被别人买通或者策反了,那相当于悬了把刀在他们全家头上,不得不慎重,玲珑给方大夫说道:“日后阿玛有个很重要的事情可能要安排你去做,有点儿危险性,但也很重要,你到时候尽心去做就是了。”
玲珑又转向方川穹道:“你现在只管好好精进医术,等你入了太医院,不用急着出头,也要小心着些,别折在各宫娘娘的争斗上,情况允许的话,多听多观察,特别是关于几个小阿哥的情况关注着些,但是你只管关注就行,什么都不用做,你可明白?”
方川穹回道:“奴才明白。”
玲珑最后看向方玉竹,说道:“你应该听阿玛提起过,日后你要到我身边来的,你先好好学医术,等我出宫了再到我身边来。”
最后他眼光放回在方大夫身上,说道:“阿玛吩咐你做的事情,可能要去庄子上,家里这边的平安脉交给川穹、玉竹,可行?”
方大夫回话道:“能行的,这俩孩子跟我学了有些年头了,基本的诊脉治疗都没什么问题,如果有万一他们实在拿不准的,也不会糊弄,到时候报给老爷,再把我召回来就是。”
玲珑点头继续道:“日后川穹和玉竹都是有去处的,整个府里的身子就交给你了,我会跟父亲提提给你选些药童,你要是愿意教,就当徒弟教着,能给你减轻点负担,要是不愿,那就当个药童使着就是了。”
方大夫听到玲珑这么说,赶紧回答道:“主子们只管挑放心的人选过来,我必当倾囊相授!”
玲珑点点头,方大夫这个反应是正常的,玲珑又问道:“哪怕是里面有女子,您也一样吗?”
方大夫没有犹豫的说道:“只要人家愿意,我这里没有问题。”
玲珑心里有数了,说道:“行,我这里没什么事了,对了,我阿玛回来会给你几个药方,都要好好研究,那个药方来路不方便说,但是肯定是正当途径得来的,是很珍贵的东西,药方暂时就你们仨学就行,不要透漏给别人知道,知道吗?”
方大夫三人齐声回答道:“奴才(奴婢)明白。”
玲珑点头说道:“行了,你们先退下吧,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了。”
待方大夫三人退下后,玲珑召白薇进来问道:“庄子上的管事来了吗?”
白薇回道:“来了有一会儿了,格格在见方大夫,奴婢就让管事先去偏殿候着了,格格现在可要见?”
玲珑回道:“嗯,现在唤来吧。”
玲珑看白薇去叫人了,便回到了书房,很快,白薇就领着人进来了,白薇把人带到就退下去门口守着了,玲珑还是直接下了忠心符,才问道:“你是阿玛说的那个庄子上的管事?介绍一下自己吧。”
管事回答道:“回格格的话,奴才名叫张有德,是钮钴禄家的家生奴才,奴才的爹娘都是伺候老爷和老夫人的,奴才也是打小就在老爷跟前伺候的,老爷从主家搬出来后,差奴才一家去管理京郊的庄子,奴才一家就一直管理庄子至今。”
玲珑想着,自己阿玛办事还是靠谱的,这个看起来也是本就是忠心的,继续说道:“手工皂可制出来了?”
张管事双手举着两个匣子放在书桌上,又退回去说道:“制出来了,请格格过目,是应了老爷的吩咐,制了两种,一种是普通的,统一的方型模子制的,没有掺香料和染色,造价廉价些,另一种是高档些的,奴才制的时候按照方子掺了些花草香料,又染了色,最后奴才找人雕刻了模具做了不同的样式才算完成。”
玲珑打开第一个匣子,看到的就是码的整齐的普通的方形,只有一股淡淡的油脂的味道。玲珑又打开另一个匣子,里面是一个个更小的匣子,玲珑把小匣子都拿出来,打开就看到精致的多的香皂,一个个跟艺术品似的,一共八个,四个是不同花朵的形状,一个如意的形状,一个是元宝的形状,一个是葫芦形状,最后一个是个短刀状的。颜色也与形状相得益彰,味道也各有不同,花朵形状的味道就是相应的花香,如意的是玉兰香,元宝的是乳香,葫芦的是檀香,短刀的是雪松香。
玲珑拿到手里把玩着,问道:“雕刻这些可费事?可能做出模具量产?你这次带回来的有多少?”
张管事回答道:“雕刻出来的模具可以一直使用,刚开始为了更精致,我们是做出成品后雕刻,但是颇为浪费,所以奴才才直接做出了模具,做出来的样式与雕刻无异,但是能省许多的材料。量产是可行的,奴才这次带来的普通手工皂有百余块,高档型的各样各10块,数量上倒是还有更多,只不过,高档的为了保持形状完整,已经香味不互相影响,装的时候较为费事,所以才没送更多过来。”
玲珑想了下也是,这大匣子套小匣子的,光匣子都要不少本钱。玲珑又问张管事:“这方子除了你,可有别人知晓了?”
张管事回答道:“没有了,只有奴才知道,奴才已经记在心里了,为了安全,没有留纸张什么的,在做的过程中,也是分工序制作的,在庄子上除了奴才,没有人有完整的方子,连奴才的家人都没有。”
玲珑满意的说道:“好的,注意方子保密,另外可以再多研究些样式香味,不过不着急,等我试过功效再说也可以,这两日你们先歇着,等我们试过之后,阿玛会差人告诉你们下一步安排的,对了,这次带来的手工皂,其余的在哪儿?”
张管事说道:“其余的在奴才刚才候着的偏殿。”
玲珑说道:“行,我知道了,你来这么早,怕是天没亮就出门了,去歇一会儿再返程吧。”
张管事答道:“谢格格,奴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