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和皇后说了好一会儿话,皇后又留她们用了午膳,然后,玲珑对皇后说道:“我们准备去一趟寿皇殿,先把两个孩子放在您这里啦~”
皇后听他们要去寿皇殿,又想到胤禛的身份,也就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皇后说道:“是该去一趟,孩子放我这,你们就放心吧。”
胤禛开口道:“劳烦皇额娘了。”
皇后说道:“跟我还客气什么,你们快去吧。”
胤禛和玲珑便出了永寿宫,往寿皇殿走去。
寿皇殿是供奉历代皇后的地方,胤禛路上一直给玲珑讲着孝懿仁皇后的事情。
在胤禛的话语中,孝懿仁皇后是温柔的,多愁善感的,胤禛在诉说时,像是告诉玲珑,又像是自己回忆。
他已经很久没有畅所欲言关于孝懿仁皇后的话了,因为自他被德妃领回去后,孝懿仁皇后就是个违禁词,一旦提起,德妃必大发雷霆。
这算是胤禛的幼年创伤,不过胤禛没有提及,他告诉玲珑的大多都是些趣事,或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不止在德妃方面,在孝懿仁皇后方面也是,他没有提及孝懿仁皇后在怀孕以后对他的冷淡,也没有提及自己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
他告诉玲珑的都是美好的的回忆,他认为玲珑是一个美好的人,不该为那些陈年旧事而影响情绪。
两人一路携手说着话,不多时,就到了寿皇殿。寿皇殿是有人把守的,除了年节祭祀,这里平日是不开放的。
只有两人可以随意在这里进出,一个是康熙,另一个就是太子。太子额娘的牌位也在这里,所以康熙允许太子前来祭拜。
守门的人见到胤禛和玲珑,先是请了安,然后说道:“皇上已经差人来说过了,日后雍郡王想来祭拜,均可放行。”
胤禛点头表示知道了以后,带着玲珑进了寿皇殿,一进门就有些浓烈的香火味道。
胤禛领着玲珑拿了香,跪拜在案桌前的蒲团上,胤禛跪着沉默着,但玲珑知道,他心里怕是一直碎碎念着没有听过。
他一定有许多话想跟孝懿仁皇后说,说自己的委屈,说自己的歉疚,说自己终于真正成了她的儿子。
胤禛说了许久,而玲珑此时正把自己的神识外放,挨个欣赏挂起来的“美人图”。
玲珑之所以如此放肆,完全是因为她自跪下开始,就放出神识仔细感应了一番。毕竟都说皇宫冤魂多,且这是供奉之地,阴气应该格外重才是。
玲珑本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是她经历了系统绑定和穿越以后,就没那么坚定了。
玲珑用神识仔细感应,发现此处没有任何异常以后,就放下心来,表面上十分虔诚,实际上神识就像和好奇宝宝,到处看。
不过玲珑的放肆也不过如此了,她没有做什么真正的大不敬之事,连心里想想都没有。
玲珑还是有点敬畏之心的,毕竟有比她道行更深的灵体存在也未可知。玲珑就是这样,无论何时何地,心底都会有与行为相反的猜测,也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余地。
在玲珑在心里单方面跟历代皇后都友好交流了一番以后,胤禛终于动了,胤禛磕头的时候,玲珑也跟着磕头,最后两人上了香,才出了寿皇殿。
出了寿皇殿以后,两人走上回永寿宫的路。胤禛的神色间有些戚戚然,玲珑过去牵着他的手说道:
“四哥,别这样,我想着额娘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你成了她的儿子,必定欢喜。
额娘如此疼你,定是希望你日子过得顺遂,开心。你要珍惜现在的生活,不荒废时日,额娘才能放心呢。”
胤禛说道:“昭昭,我没事,只是那么多年了,才来祭拜额娘,心里总觉得愧对于她。”
玲珑说道:“四哥,心诚不在于虚礼,四哥又不是不想来,实在是现实所迫。我相信,你心里惦记额娘,额娘在天上,定能感受到的。”
胤禛说道:“对,额娘定能感受到的。我也该珍惜眼前人才是。”
胤禛的后半句话是盯着玲珑说的,玲珑被这突如其来的暗戳戳的表白弄的不知所措,于是转开了视线,说道:“我们快走吧,皇额娘还等着我们呢。”
胤禛嘴上说着“好”,心里想的却是,这么久了,孩子都生了,昭昭还是如此的害羞,会如此的小女儿家的做派。
两人到了永寿宫的时候,一进入殿内,皇后就做出了噤声的动作,两人静静走到跟前一看,双胞胎在榻上睡得正香。
皇后让伺候的人和乳母看着双胞胎,带着两人出了偏殿,去了正殿。
进了正殿,皇后才开口说道:“事情可办妥了?”
胤禛回答道:“已经去过了,谢皇阿玛和皇额娘成全。”
皇后说道:“无妨,跟我无需这般客气,玲珑是我带大的,咱们本就是亲上加亲的,何须这般生疏?”
胤禛说道:“皇额娘说的是。”
玲珑知道胤禛在某些方面就是个死板的人,所以也就没让他和皇后继续聊下去,而是和皇后说起了弘暄的事情。
说了些弘暄的趣事,逗的皇后喜笑颜开,皇后说道:“还是你俩孝顺,胤俄和海日一般,都是心大的。
弘暄出生以来,我也就过年的时候瞧了一眼,平日里也不知道带着进宫来让我瞧瞧。”
玲珑这不小心把胤俄和海日坑了,赶紧想办法补救,说道:“额娘又不是不知道他俩,自己都是孩子呢。
怕是自知自己不够稳重,带孩子出门怕是不安全,这才没带孩子出门。
我若不是有四哥陪着,我也不敢带双胞胎出门的,毕竟这都是我们的心头肉,若是磕了碰了,可怎么是好。
再一个就是如今天气还凉着,天气暖了,自就带着孩子来了,到时候弘暄弘昭弘暖都放您这里,怕是您操心都操不过来呢。”
皇后说道:“我巴不得如此,自你回家备嫁以后,也就你来请安的时候,我这宫里有些人气,平日里,这偌大的宫殿空空荡荡的,我都不自觉的开始念起佛经了。”
玲珑说道:“不若我把弘昭和弘暖放在您这里养着吧?像我当初一样,然后再常把弘暄接来,让他们兄妹三个也从小培养感情,像当初的我和胤俄胤禟一般!”
皇后娘娘说道:“你吖!这话也是能说的?你就不怕胤禛回去跟你闹脾气?刚还说是你们的心头肉呢,现在就要送到我这里来了?”
玲珑说道:“送您这里来有什么不好的,像我,长得多好?况且能养在您身边是多大的福分,旁人就因着这个,都要礼让我三分呢!”
皇后说道:“行啦,别贫嘴了,当初把你接来抚养,是真没办法,复杂的因素太多,也不便多说。
但这可是雍郡王的嫡长子和嫡女,哪能送到我这里来呢?怕是头脚把孩子送过来,后脚你就要在家里找胤禛哭了。”
玲珑也是说说而已,也不可能真送来,不过还是说道:“那日后,等他们大些,就时不时的让他们进宫小住几天,来陪陪皇额娘。”
这次玲珑倒是真心的,毕竟弘昭身份特殊,是嫡长子,在宫里多刷刷存在感,有好处。
皇后也应承道:“这倒是可以,如此乖巧标致的两个孩子,任谁见了都会喜欢的。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俩带着孩子出宫吧,我就不留你们了。带孩子琐事多,多富裕些时间总是好的。”
玲珑说道:“好的,姑母,等过些日子,我再带着他们进宫来看你~”
胤禛和玲珑又去偏殿,把孩子放婴儿车里,推着孩子,出了宫。
两个孩子不知道是心大还是什么原因,这一路几番折腾,都没有醒。
胤禛也没折腾他们,让乳母带他们下去睡了,然后自己又开始磨刀霍霍向玲珑了,又是吃干抹净的一晚。
对于胤禛的行为,玲珑很是怀疑,他在后院其他人那里睡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好好交公粮。
次日,玲珑起身的时候,胤禛早就上朝去了,在玲珑慢悠悠的吃早饭的时候,白薇说有个乳母求见。
玲珑有些好奇,就宣了人进来。这乳母一进门,见到玲珑,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乳母说道:“主子,奴婢有事回禀。”
玲珑说道:“说吧,什么事?”玲珑本以为是这乳母家里遇上了什么困难,都开始想要不要放走了。
毕竟是用了忠心符的,放走了就浪费了,不过倒是玲珑想岔了,乳母说的根本不是这回事。
乳母说道:“福晋您今日和主子爷进宫,奴婢在府里收拾小主子的东西。
有人来找奴婢。约奴婢到了后院的湖边,那人说,只要把这药粉下给两个小主子,就给我一百两黄金,这是她给的定金。
奴婢假装离开,跟着那人,瞧见那人进了侧福晋的院子。”
说着,乳母就递上了一包药粉和一锭金子。白薇接过,递给玲珑。
玲珑虽然服用过解毒丹,百毒不侵,但也没有托大,而是唤来了玉竹,让她看一下这药粉是什么。
玉竹拿过药粉,仔细研究甄别了一下,说道:“回主子,这是一种混毒。
只要服用了此毒,表面上没有什么症状,但体质会逐渐虚弱,成为病秧子,直至死亡。这毒是前朝传下来的,寻常人少有。”
玲珑颔首表示知道了,对着那乳母说:“你再见到那联系你的人,可能认出来?”
乳母说道:“能!”
玲珑又问道:“这药不是个一时半会能见效的,那人可说了什么时候给你其余的金子?”
乳母说道:“那人说,这药下了,会让孩子得场风寒,只要小主子生病的消息传出去,她自会约我,给我其余的金子。”
玲珑想到:那时候,怕是就是灭口的时候了。玲珑没有说出来,但是那乳母大概也有所猜测,毕竟是使了忠心符的人,玲珑不可能不管。
玲珑对乳母说道:“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此事莫要和任何人说,晚上我会告诉王爷,再作决断。这金子既是给你的,那你就收着吧。”
玲珑把金子递给白薇,让白薇递给那乳母,乳母又磕了个头说道:“奴婢谢福晋赏。奴婢告退。”
乳母退下后,玲珑的脸色冷了下来,这宜修是活腻歪了吗?敢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玲珑准备到晚上先看胤禛怎么说,若是胤禛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就别怪自己想法子搞宜修了。
待晚上胤禛回来看到玲珑一脸寒霜的样子,紧忙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玲珑把那包药粉递给胤禛,并把乳母说的事情告诉了胤禛。
说到要给双胞胎下毒的时候,胤禛愤怒的说了一声“放肆!”,然后脸色比玲珑的还阴沉。
玲珑说道:“四哥,虽说这药玉竹看了,但我想着,玉竹毕竟年轻,您还是找个信任的太医瞧一下才好。
再者就是虽然乳母看到那人进了侧福晋的院子,但侧福晋自中毒以后,就一直病殃殃的,或许是其他人陷害也未可知,四哥还是仔细查查的好。”
胤禛听了说道:“昭昭,你放心,此事我定给你和交代,不论是谁,既然把爪子伸到孩子这,我一定会让这人付出代价。”
于是本来抱着和玲珑腻歪的心情来的胤禛,此刻也没了那等闲心,对玲珑说道:“昭昭,今日你早些睡,不用等我了,我去查查此事,今日就直接歇在书房。”
玲珑说道:“好,四哥莫要太晚睡了。当心自己的身子,你的身子是最要紧的!”
胤禛说道:“我知道,你莫要担心,早点歇息吧。”
胤禛走后,玲珑就收拾收拾睡了,这事,她虽然愤怒,但是不怎么担心,开玩笑,两个孩子一出生,她就投喂了解毒丹,可以说是百毒不侵,把砒霜当水喝都没事,所以玲珑不怎么担心。
但是孩子虽然不会出事,并不代表她会放过始作俑者。
而另一边的胤禛也是愤怒不已,还有一阵阵的后怕,对方定金给的就是一锭金子,若不是这乳母忠心,自己怕是又要经历一次丧子之痛。
不似玲珑心里确定是宜修,胤禛是在宜修和十四之间犹豫,毕竟当日十三告诉他的事,他一直都没忘。
胤禛派人去调查了,自己却在书房坐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