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巨大的墨玉,沉甸甸地覆盖下来,陆家庄白日里的喧嚣被夜色尽数吞没。
纪元身形一晃,便如一缕夜风,无声无息地隐身融入这浓稠的黑暗之中,周身气息收敛得几近于无,仿佛化身为暗夜鬼魅,穿梭于寂静无声的庭院。
这“无形阴阳诀”委实神妙,一旦运转,身形轻灵若无物,莫说是凡夫俗子,便是浸淫武道多年的绝顶高手,也难捕捉其踪迹。
纪元足尖轻点,掠过一道道院墙,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陆家庄的每一寸角落。美人图上的感应愈发清晰,像一盏指路明灯,牢牢牵引着他的心神。
空气中,一丝若有似无的幽香,悄然钻入鼻端,清雅幽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正是那程瑶迦闺房庭院中的海棠花香。
纪元心中一动,足下生风,朝着那缕花香飘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转过一座雕琢精美的月洞门,眼前景致豁然开朗,一座雅致的庭院映入眼帘,庭中海棠花开得正盛,在清冷的月光下,宛如堆雪砌玉,暗香浮动,沁人心脾。
庭院正中,一栋绣楼灯火通明,镂空的窗棂上映出一个纤细婀娜的剪影。
纪元身形轻盈,悄无声息地跃上屋顶,指尖一挑,揭开一片瓦片,俯身向下望去。屋内,轻纱低垂,罗帐飘逸,香气缭绕,美人如画,映入眼帘,令人呼吸一滞。
程瑶迦正临窗而立,身上只着一袭轻薄的素色罗裙,愈发衬托出她身姿的娉婷袅娜。
月光穿过窗棂,在她如脂似玉的肌肤上,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宛如广寒宫的月宫仙子,清丽脱俗,不可方物。
她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琼鼻挺秀,樱-唇饱满,
身姿曼妙,每一处都精巧绝伦,恰到好处,秾纤合度,增一分则嫌媚俗,减一分则失颜色,真可谓是造物主的杰作,人间难得的绝色佳人。
纪元心头微微一荡,美人图的感应果然精准,这程瑶迦之美,当真不负“射雕世界第三美人”的盛名。
她周身气质,清纯中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妩-媚,娇柔之中又蕴含-着一股不轻易示人的坚韧,令人一见之下,便觉魂牵梦萦,心旌摇曳。
只见程瑶迦素手轻抬,解开了颈后罗裙的系带,丝滑的衣料顺着她香凝玉滑的肩头缓缓滑落,露出雪白细腻的香肩。她褪-去外裙,身上仅剩一件轻薄如蝉翼的亵-衣,走向房间内-侧的浴桶。
她背对着窗棂,如瀑青丝随意挽起,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雪白脖颈,宛若优雅的天鹅颈项。
亵-衣轻薄贴身,将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饱满挺翘的丰臀,无不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更显晶莹剔透,宛若最上等的羊脂白玉,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令人目眩神迷。
她缓缓抬起纤纤玉臂,解开亵-衣的系带,轻纱滑落,露出凝脂般的后背,背部曲线流畅优美,肌肤细腻柔滑,如同上好的丝绸般泛着淡淡光泽,令人血脉贲张,心神摇曳。
纪元只觉一股热流直冲脑门,美人图的感应愈发炽热,几乎要将他灼伤。
灯下看美人,容颜媚十分,更何况美人临浴,那更是比平时美上百倍都不止!
程瑶迦此时之美,远胜他白天擂台所见,清纯与妩-媚交织,娇柔与坚韧并存,此刻更是平添了几分即将沐浴的慵懒和娇-媚,令人心猿意马,难以自持。
正当纪元看得有些失神之际,忽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正朝着绣楼而来。
纪元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循声望去,只见一条鬼祟的身影,如同地沟里的老鼠般,蹑手蹑脚地摸到绣楼之下,不是别人,正是那见异思迁、对李莫愁始乱终弃的陆展元。
陆展元虽有一副俊朗皮囊,却掩盖不住骨子里的猥-琐,此时他正像一只偷-腥的猫,踮起脚尖,贼眉鼠眼地想要扒窗偷-窥。
他一双大手兴奋地搓来搓去,嘴角流着涎水,口中发出啧啧的淫笑,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乖乖,程瑶迦这小娘子,真是越看越勾-人,这身段儿,这模样儿,啧啧,等小爷得了手,定要让她知道什么叫风流手段,销-魂蚀骨……”
纪元听得心中怒火腾地一下燃烧起来,这陆展元果真是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一个彻头彻尾的见一个爱一个的浪-荡感情骗子!
一面口口声声说着对何沅君情深似海,矢志不渝,一面又对陆冠英的未婚妻程瑶迦心怀不轨,简直人-渣到了极点!
纪元眸中骤然迸-射-出一道寒光,指尖凝聚起一丝凛冽劲力,运转“弹指惊雷”,一道无形气劲破空而出,正中陆展元后颈要穴。
“哎呦!”陆展元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身子一软,像一滩烂泥般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啃得满嘴泥土。
他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是撞见了索命冤魂,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程瑶迦的绣楼,口中发出夜猫子般凄厉的嚎叫:“鬼啊!有鬼啊!”
纪元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区区弹指惊雷,不过是对他略施薄惩,若是再敢不知死活,定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解决了陆展元这个跳梁小丑,纪元再次将目光投向绣楼。
美人如画,近在咫尺,但他心底并无邪念,他此行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验证美人图的感应,绝非是为了一亲芳泽,偷香窃玉而来。
然而,就在他准备抽身离去之时,美人图再次传来异动,感应的方向并非程瑶迦所在的绣楼,而是另一处院落。
纪元心生疑惑,身形再次拔地而起,朝着新的感应方向飞掠而去。
穿过几道曲折回廊,来到一座略显僻静的院落前。院门紧闭,四下静谧无声,只有几株芭蕉在清冷的月光下轻轻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阴影。
纪元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翻身入院,目光扫过空寂的院落,最终定格在一间厢房之上。
美人图的感应,正是从这厢房之中传来。纪元屏息凝神,悄无声息地靠近厢房,侧耳贴在冰冷的窗棂之上,仔细聆听着屋内的动静。
屋内,呼吸轻缓绵长,似有人正在沉睡。纪元略一踌躇,指尖沾了些许唾液,轻轻点破糊在窗棂上的窗纸,凑近眼去,朝着屋内窥视。
借着窗外透过窗棂的微弱月光,屋内景象模糊地映入眼帘。一张雕花大床上,一个身影侧卧而眠,如瀑青丝倾泻而下,散落在绣着鸳鸯戏水的丝绸枕面上,露出了半张芙蓉出水般娇-艳动人的侧颜。
纪元心头再度一震,这厢房之中安睡之人,竟然是何沅君!
何沅君容颜清丽绝俗,眉目如诗如画,虽只是一个侧颜,却依旧难掩其倾国倾城之姿。
她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在月光映照下,泛着淡淡的瓷玉般的光泽,宛如精雕细琢的玉人,美得令人屏息凝神,心醉神迷。
难怪那武三通会对她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甚至不许她出嫁,妄图将她占为禁脔,这何沅君之美,当真有着颠倒众生,倾国倾城的魔力!
然而,此刻纪元却无暇欣赏美人,他的注意力,被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所吸引。这香味飘忽不定,虚无缥缈,却带着一丝丝令人心悸的邪气,闻之令人感到莫名的不安。
纪元眉头紧锁,竭力辨别着这缕异香的来源,最终目光凝在了窗外。
窗外,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如同幽灵般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竹管,正对着窗缝小心翼翼地吹着气。
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还对他笑脸相迎,热情客套的陆冠英!
陆冠英此刻面目狰狞,一脸阴邪的笑容,神情猥-琐至极,口中还念念有词,污言秽语再次从他口中吐-出:
“何沅君,何沅君,真是好一个惹人痴狂的小美人,今晚就让你好好尝尝小爷的手段,保管让你欲罢不能,欲-仙-欲-死……”
纪元登时怒火中烧,五脏俱焚,这陆家庄,真是藏污纳垢之地,蛇鼠一窝,
陆冠英和陆展元这对堂兄弟,真是一对无-耻之徒,
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陆展元偷-窥堂兄未婚妻沐浴,已是龌-龊至极,而这陆冠英,竟对未来的弟媳心怀如此肮脏的念头,还用如此下作,卑劣的手段!
这“五鼓迷魂香”乃是江湖上臭名昭着的淫邪之物,一旦吸入,轻则神魂颠倒,意识模糊,任人摆布,重则彻底丧失心智,沦为行尸走肉,比活死人更可怕。
陆冠英此举,简直是丧尽天良,人神共愤!
纪元胸腔内怒火奔涌,他本意低调行事,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但这陆冠英兄弟二人的所作所为,已然彻底触碰到了他心中不可逾越的底线!
看来,这陆家庄的浑浊污水,他是避无可避,非得趟上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