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纪元的水元素分身,也并未闲着。
它如同一缕无形的夜风,携带着主人的心意,穿梭于燕子坞的各个庭院之间。
在穆念慈的床前,月光透窗洒落。
分身悄然留下了一支精心雕琢的白玉簪。那簪首的莲花,在月色下仿佛浸润了露水,每一瓣都透着莹润的光泽,含苞待放,恰如她那外柔内刚、清雅坚韧的气质。
想象她醒来后,纤细的手指拂过冰凉玉质时的微颤,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忧郁的明眸中或许会泛起一丝惊喜的涟漪。
转至程瑶迦和何沅君所住的院落外。夜风中,两道几不可闻的传音,如同最轻柔的羽毛,分别拂过两位女子的耳畔。
分身低语,称赞她们白日里的顾全大局、端庄得体,那声音温和得仿佛能融化月光,并许诺了同游太湖的旖旎风光。
屋内,或许是相视一笑,两双温柔的眼眸里同时映出羞涩的光彩,脸颊飞上同样的红晕,如同初绽的桃花,心中盛满了甜蜜的欢喜。
即便是李莫愁、梅超风、完颜萍、洪凌波等人所住的院落,分身也未曾遗漏。每人的枕边,悄然多了一些小物件。
给李莫愁的是一盒来自西域,散发着奇异芬芳的胭脂,那浓烈的色彩,与李莫愁惯常的清冷形成奇异的反差;给梅超风的是一块色泽艳丽如火的绸缎,梅超风若醒来之时,触碰到这柔软顺滑,是否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给完颜萍的是一枚小巧的银饰,映着她略带英气的脸庞;给洪凌波的,则是一面新奇的小圆镜,方便她梳妆打扮。
这些小玩意儿虽不贵重,却如同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这些经历各异、心思复杂的女子心中,悄然荡漾开名为“在意”的涟漪,驱散了几分寄人篱下的疏离,添上几缕暖意与归属感。
这一夜,纪元宛如最高明的棋手,落子无声。
本尊温存软语,稳住了黄蓉那只易炸毛的小猫,让她安心蜷伏。分身则化作春风细雨,润物无声,用恰到好处的关怀与承诺,撩拨着穆念慈、程瑶迦等众女的心弦。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那被偏爱的一个,那份“特殊”与“重视”,如同最诱人的鱼饵,吊足了她们的胃口,也将她们的心,牢牢系在了他身上。
【叮!宿主熟练运用无形阴阳诀第四层水元素分身能力,多线程处理情感事务,效果显着!】
【奖励:五行元素之力领悟加深,解锁‘木元素分身’凝聚之法!】
【注:木元素分身擅长潜伏、疗愈与生命气息模拟,请宿主善加利用。】
又一个分身能力到手!
纪元本尊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这无形阴阳诀,果然是泡妞……啊不,是处理复杂人际关系的无上法门!
……
然而,当纪元在燕子坞的温柔乡中游刃有余,享受着这微妙平衡带来的满足感时。
远在曼陀山庄的客房内。
段誉,正被无边的苦涩淹没,心口仿佛被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
白日里,那按捺不住的思念之情驱使他偷偷潜入了燕子坞。他只想远远地,再看一眼那刻在心上的“神仙姐姐”。
可码头角落的那一幕,却如同一把淬毒的利刃,狠狠刺穿了他的幻想。
他看到了纪元。
那个他敬佩的结拜大哥,被一群环肥燕瘦、风姿绝艳的美人簇拥着,如同皓月被繁星拱卫。
而其中,就有那个他初见时惊为天人、娇俏灵动得如同晨曦精灵的黄蓉!
她小鸟依人般偎在纪元怀里,那笑容甜得能腻死人,眼波流转间尽是缱绻情意,那份亲昵自然得刺眼。
段誉只觉心口猛地一缩,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
纪大哥身边,竟还有这等丝毫不逊于神仙姐姐的绝色美人!而且,那姿态,分明已经是情根深种!
更让他如遭雷击,几乎要魂飞魄散的是——
他又看到了王语嫣!
看到了他日思夜想,奉为谪尘仙子的“神仙姐姐”,竟然也主动走上前,清冷的玉容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与黄蓉针锋相对!
他想冲过去,抓住王语嫣的手臂,问个究竟。
想替她感到不值,想质问那个无所不能的纪大哥,为何要如此“博爱”,为何要令他心中的神仙姐姐受如此委屈!
可是,喉咙里像堵了棉花,脚步沉重如铅。
他没有勇气。
他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呢?
论身份,纪元是他义兄。
论实力,挥手间便能碾压少林高僧的存在,自己这点微末道行,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论魅力……今日燕子坞那些新出现的、甘愿围绕在他身边的绝色女子,就是最残酷的证明。
自己,凭什么去争?用什么去质问?
段誉颓然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彻骨的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脑海中反复回放着纪元那从容的身姿,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那掌控全局的自信笑容。
再反观自己,除了一个大理世子的虚名,还有什么?
武功?《六脉神剑》是绝世奇学,可他至今用起来时灵时不灵,更像个笑话。
情商?更是被纪大哥甩开了十万八千里,连尘埃都望不见。
差距!
如同天堑鸿沟般的差距!
段誉痛苦地闭上双眼,眼角有湿热的液体滑落。
他尝试运转那得自无量山琅嬛玉洞的《北冥神功》,试图借修炼来驱散心头的苦闷与绝望。
然而,心乱如麻,意念纷杂。
真气在经脉中如同脱缰的野马,滞涩难行,根本无法凝聚成流。
甚至隐隐有岔入歧途的危险征兆。
修炼,非但不能排解,反而加重了内心的煎熬!
“唉……”
一声悠长而绝望的叹息,消散在寂静的夜色里。
段誉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怔怔地望着窗外那轮清冷的明月。
月华如水,却照不进他心中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黯然神伤。
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与那位光芒万丈的结拜大哥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
远到……只能在尘埃里仰望,连追逐的念头,都显得那么可笑和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