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什么嚎,哭丧啊,老子还没死呢!”
郝庆国气急败坏地嚷:“还不是你这娘们怂恿郝兴国,去问郝牛要这三百块的,要不他也不至于跑上门来找咱们要,顺便还补啥工资!”
“卧槽他个十八代祖宗的!气死我了!”
他忘了郝牛的祖宗,也是他的。
地底下的那帮人可就不高兴了。
郝红英也哭丧着脸喊:“还有那条狗,平时对我们都很乖,现在……现在咋回事啊,突然咬了这个咬那个!”
郝红兵满脸阴沉。
“没说的,肯定是郝牛这混蛋用了啥花招,让……让发财来咬我们,要传出去,他也可以说,又不是他打的,是狗咬的!”
郝庆国说:“他能指使那么多土狗去打豺狗,肯定也能指使发财咬我们,这个杀千刀的!真是一个打靶鬼!”
张丽娟嚷嚷着:“那么多啰嗦干啥,赶……赶紧去卫生院呀,得打狂犬疫苗,我被咬得好疼啊……疼死我了呜呜呜!”
郝庆国也不由带出了哭腔。
“老子的蛋……好像都被咬碎了。”
一家四口好不容易爬起来,你扶着我,我扶着你,跌跌撞撞走入夜幕。
郝牛回到家里,舒舒服服睡了一个觉。
到了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闻到了一股猪肉粥的香味。
他赶紧跳起来,冲出去刷牙洗脸。
阿婆已经用他昨晚带回的猪肉,熬了一锅粥,还撒了一把香葱。
她还不知从哪儿搞来两个皮蛋,捣碎了放进去一起熬。
香味儿特别扑鼻。
郝牛呼啦啦喝了两大碗,然后又把粥喂给四只狗吃。
阿婆熬了很多,反正郝牛带回来整整两百斤大米。
吃不完。
真的吃不完!
吃完了饭,郝牛就交代四条狗在家里好好守着阿婆。
阿婆要去哪,也得做她的贴身保镖,防止有人捣乱,欺负阿婆。
四条狗用力点头,非常非常通人性。
接着,郝牛就要走。
阿婆问他去哪。
郝牛说:“我去县城再买几条猎狗,家里四条还不够,我要打造猎狗团!”
阿婆很同意,直点着头。
“对对对,多买几条猎狗,这样你去打豺狗和打猎,也安全很多,我身上还有一百多块,现在拿给你。”
她颤颤巍巍就要回屋里。
郝牛赶紧把她拉住。
“阿婆,不用了,昨晚大伯还支持了我六百块呢,现在我身上都有两千多块了,买两三条好些的猎狗,绰绰有余。”
说着,就窜了出去。
阿婆看着他背影大喊:“慢点!别跑那么快……咦,你刚才说啥,你大伯支持了你六百块?他啥时候变那么好心了!”
“你停下来跟阿婆说说!喂喂喂……跟阿婆说说!”
一时间,阿婆八卦心大起。
但郝牛都跑没了。
“哎哟我去,咋一下子不见影了,啥都不跟阿婆说,这个臭孩子!”
郝牛先跑到郝兴国家,隔得远远,捡起一块石头,朝院子的门板砸去。
砰!
再砸一颗!
这是他跟郝山郝水约好的信号。
没多久,两兄弟就风风火火从屋里冲出来。
郝兴国和陈绿芳在后边大喊:“去哪?给我回来!又跟郝牛打猎是不是?不准!他是拿你们做挡箭牌,是想跟着去喂豺狗吗?”
郝山郝水才不管那么多呢。
翅膀硬邦邦的!
头也不回冲出去,很快就汇合了郝牛。
郝山兴奋地说:“牛哥,咱们现在就去县城买猎狗吗?”
郝水蹦蹦跳跳。
“我好久没去县城了!去了县城,起码下午才回来,中午咱们找个餐馆吃小炒咋样?”
郝山毫不客气地朝他后脑勺一拍。
“每天就想着吃吃吃,我就不一样了,除了想着吃,还想买好些的猎狗,以后打猎才有更得力的帮手。”
郝水摸着后脑勺,没好气地说:“你还不是想着吃!”
郝牛憋着笑。
“对,咱们待会儿就去县城,但也不着急,先跟我去趟学校,我答应了那的孩子,先给他们做代课老师,我得讲一堂课。”
郝山郝水不可思议,异口同声。
“牛哥,你还会做代课老师啊?”
郝牛扭身就走。
“你们的牛哥啊,是无所不能的。”
很快,他就来到学校。
一进校门,就听到里边传来稀稀拉拉的读书声。
郝牛让郝山郝水在门口等着,自己走了进去。
教室里,班长王爱英正在带一帮孩子读书。
他们一边读,一边扭头往外看。
看见郝牛出现,马上站起身子,异口同声大喊:“郝老师好!!”
郝牛走了进去,抬起一只巴掌,轻轻往下一压。
他倒真摆出了几分老师的威严。
“同学们好,坐回去,爱英同学,你也先回座位,我给你们讲一堂课,可要认真听。”
“讲完了我还有事,大家就自习。”
接着,郝牛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给这帮孩子讲了一节语文课、一节数学课。
幸好比较简单,他能应付,深入浅出,也讲得相当生动。
一帮同学都听得津津有味。
外边的郝山郝水,也听得有点入神。
郝山压低声音说:“郝水,你有没有感觉,牛哥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又会打猎,又会教书!”
郝水点点头:“这肯定神仙附体了啊!以后别叫牛哥了,得叫神哥!郝神啊!”
郝牛教完了课,布置了一堆作业,都已快要十点。
他得去县城了,急吼吼就要走。
王爱英却叫住了他。
“郝老师,我们有件事想跟你说说,让你看看,能不能行得通。”
郝牛一回头:“啥事?”
王爱英和一帮同学就叽叽喳喳、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原来,他们想给苏璞玉写一封信!
问她现在情况咋样,伤好了没有,还会不会回来教书。
不过,写了信也不知道寄到哪去啊。
甚至去哪寄都不知道。
郝牛想了想。
“正好我要去县城,咱们现在就写这封信,我带到县城,往邮局门口的大邮筒一丢!”
一帮孩子欢声笑语起来。
王爱英又眼巴巴问:“可郝老师,这信要寄到哪去啊?你知道苏老师住哪吗?”
郝牛也犯了难,抓了抓后脑勺,很快有了主意。
“先把信写好,我再去找王大队长,他应该清楚。”
王爱英直点着头:“好好好,咱们写些啥好呢?”
郝牛当机立断!
“你们每人撕一张纸,把最想跟苏老师说的,写下来,时间有限,不要超过一百个字,赶紧,麻溜溜的!”
“记得留下自己的名字,让苏老师知道谁写的!”
一帮孩子马上撕下一张作业纸,咬了一会儿笔头,很快就下笔如有神。
没多久,王爱英写好了,然后去把大家的作业纸收过来,叠得整整齐齐,递给郝牛。
郝牛好奇地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眼眶就有些发热了。
“苏老师,你现在咋样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因为你是好老师,好老师肯定长命百岁!”
“苏老师,你还会回来教我们读书吗?我爸妈说,你可能不回来了,但我还是觉得你会回来,因为你舍不得我对不对?”
“苏老师,我太想你啦!我每晚都梦见你站在讲台上教书,带我们去野外,看蜻蜓和蝴蝶,教大家认各种树叶!”
“苏老师,虽然你说不要迷信,但我们每天早上来学校第一件事,就是跪在地上,求老天爷保佑你还活得好好的,能回来教大家读书!”
……
其实纸条写得远远没有这么通畅,有的是错别字,有的用拼音。
但这就是世界上最真挚的感情之一啊!
郝牛抽了抽鼻子,想想,也问王爱英要了纸笔,写了几句话。
“苏知青,虽然孩子们都很想你,希望你回来教书,但一定要先养好伤,不着急,在学校里,我也会尽量教他们,不落下功课。”
本打算就签个名字,但想了想,又加了一段话。
“你受伤后,我给你检查过身子,主要就是皮肉伤,很快能好,但可能会留疤,要是你担心,可以回来,我有办法把你治好。”
写完,他才签下名字。
这么说,郝牛自然有把握。
他在平远村跟那么多豺狗斗,也被咬得伤痕累累,但在一级空间里待了一会儿,现在身上基本就没留下什么疤了。
一个女孩子最在意的,就是身上有难看的疤痕。
一级空间,绝对可以帮到她!
写好了,郝牛就把所有纸条叠得整整齐齐,塞进衣兜。
他看着一帮充满急切神色的孩子,把头一点。
“我待会儿就去县城,把信寄出去,放心,苏老师肯定能收到。”
一个小男孩大声问道:“郝老师,你说苏老师收到了信,看了,会不会回来教我们读书?”
郝牛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为难。
凭着上一世记忆,他知道,就算苏璞玉想回来读书,也会遇到非常强大的阻力。
所以,他不能骗这些孩子。
要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笑着说道:“我们尽力就好,反正你们每天向老天爷祈祷,希望苏老师能回来,也许老天爷听到了,会帮忙呢。”
一帮孩子嗯嗯连声,小脸上充满希望。
这希望,让教室都亮堂了不少呢!
郝牛正经八百地布置作业,然后交代王爱英继续带孩子们读书。
他走出教室,又带着郝山郝水走出校门。
忽然,听到后边传来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