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述:“凭什么要交给钟名他们?”
“如果把江许交给钟名他们处理,那不就太便宜那个垃圾了?”
钟名:“……?”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如果从云述的角度出发,再和他之前报复其他曾杀过他的人的手段相对比,如果真的把江许交给他们,江许确实会死得很舒服。
毕竟不用被活活烧死,只要吃点“小零食”就行,而且这个“小零食”的作用还很快,秒到位秒死。
可即便如此,钟名也无法答应将人留给云述处理,他对着池眠解释:“如果江许只是因为要谋杀你们,那你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倒也不是不能自己解决。”
“可现在,他身上还背负着很多条人命,只有将他抓捕带回,我们才能给其他死者一个交代。”
就在云述轻蔑地嗤笑一声准备说句“关我什么事儿”时,池眠先一步预判,一边捂着他的嘴一边对着钟名微笑点头:“可以。”
云述有些委屈巴巴地皱眉看向池眠,目光中满是控诉,似乎是在控诉池眠的偏心。
池眠大概也能猜到云述想说什么,趁钟名没注意时对着他眨了眨眼,示意:回去再说。
云述虽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但也没再反驳了。
行叭。
看到池眠三两下就安抚住了云述,钟名有些感叹。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得到池眠的点头后,钟名他们接下来就有的忙了,打了声招呼后就准备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池眠突然喊住了钟名:“如果可以,还麻烦钟组长在江许的罪行被最终定论后,告诉我们一声。”
虽然不知道池眠这是什么意思,但钟名也没有多问,只点点头:“好。”
转过身后的钟名步子不着痕迹的顿了顿,有些迟疑。
其实他今天来是带了满肚子疑惑的。
疑惑的点不仅有不知在做些什么的池眠他们,还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不正常之处。
但随着聊天时池眠将此一句带过,并没有多说的意思。
此外,既然现在这个世界可能会重置的危险已经解决,除了知道这个世界除去自己,还有云述同样也拥有重置前记忆的消息外,这个世界似乎和之前也没什么区别。
一切都在稳步向前发展,好像重不重置,有没有什么怪异的,对这个世界并没什么影响。
这么想着,钟名也就没再打算问了,反正,他只需要做好他自己的工作就行,至于其他那些“拯救世界”之类的事,自然会有人去做。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还是不要参与的为好。
有的时候,就这么糊涂地活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太过清醒,就会太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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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钟名离开后,云述终于忍不住开始委委屈屈地抱怨:“为什么要拦着我?难道眠眠不想让那个垃圾也尝尝被火烧死的滋味吗?”
云述眯了眯眸子,眼神突然变得危险起来,语调幽幽:“你是不是舍不得……”
池眠:“。”
眼看云述越说越离谱,池眠有些无奈的打断他:“怎么会,只是前一段时间钟名他们确实有在认真地履行诺言,而且合作本就是有来有往的。”
“再加上现在江许确实对我们也没用了,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云述还是不高兴:“但这样就太便宜那个垃圾了,他既然敢放火烧我们,就必须付出代价。”
“只有被活活烧死的结局,才能对得起他做的‘好事’。”
本以为池眠还会劝他,没想到池眠竟然赞同般的点了点头:“当然,所以我让钟名在江许的罪责都被定下后告诉我们一声,后续再发生什么都不会有影响了。”
池眠自觉不是一个多么善良多么有爱心的人,更何况,现在江许还伤了这么多的云述们,那自然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的。
他施加给别人的痛苦,自己当然也得好好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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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许的案子因为证据确凿,且涉及到了这个世界中非常在意的宗教问题,所以即使他身后的家族拼尽全力想要捞人,也没有办法成功捞上来。
更何况还有云述在背后时不时的动动手脚。
因此,江许的死,只能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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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个天色尚早的清晨,池眠还没睡醒,已经彻底把池眠的公寓当做自己家的云述熟门熟路地爬上了池眠的床。
带着一身泛着冷意的晨风,将池眠连同他身上裹着的被子一齐往自己的怀里塞了塞。
自那天他们隐隐透露过自己的心意后,云述就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池眠的公寓里,而且爬床的技术也是愈发地熟练,熟练得池眠都已经拿他没办法了。
能怎么办呢?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走,况且池眠也没有想骂他的意思。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池眠也随他便了,只要不打扰自己睡觉就行。
因云述的动作醒了些,但还没完全清醒的池眠在感受到自己又被某人往怀里扒拉了一点后,迷迷糊糊地从被窝伸出手去摸了摸云述的耳朵。
在摸到一手的冰凉后,池眠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去哪儿了?”
云述重新将池眠快要睁开的眼睛轻轻捂住,接着将下巴亲昵地搭在池眠发顶上,而后懒洋洋安抚:“睡吧,还早,只是出去有点事。”
“哦。”池眠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后真就继续睡过去了,毕竟现在确实还早,他也确实还困。
清晨被糊弄过去的事,池眠在中午得到了答案。
池眠疑惑地重复了一遍:“江许死了?”
电话那边的钟名点点头:“嗯,是被火活生生烧死的。”
顿了顿,钟名又道:“或许说是被活生生疼死的更准确一点。”
关押江许的房间内火势不大,也并不能在短时间内将人烧成焦炭,只是折磨人的厉害。
不过云述的本意也不是让江许直接被简简单单的烧死,肯定要受尽折磨才行。
这样才更符合云述一贯的行事作风。
事实上,火焰燃烧到最后,江许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了,尽是狰狞又如焦炭般酥脆的炭黑外壳。
轻轻一碰,那些已经成焦炭的外壳就会“扑簌簌”地落下,露出内里鲜红却又隐隐发白的血肉。
被人当做待烤的羔羊般架在慢火上炙烤,就这么亲眼地一点一点地看着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变成一个焦炭,却想死不能死,只能在漫长的折磨中被活生生地疼死。
这倒也是……最适合他的死亡方式了。
他害死了多少人啊,又烧死了多少,再加上数不清的云述们因此而死,这么一看,好像这样死去还是对他太仁慈了。
杀人者人恒杀之,而害人者,也终将被自己的恶果所吞噬。
一枝开得正盛的火烧花被放在江许如炭般焦黑的尸体上,这不知是对他的祝福,还是对他的嘲讽。
但随之而来的这一句轻声呢喃,想必一定是满含着善意的祝福吧:
“阿斯莫德会保佑你的,阿门。”
此时,想起关押室里的惨状,钟名有些无奈:“虽然不知道云述是怎样避过所有的监视和安保人员进去的,但是,烧了就烧了吧,还非要留下一枝花,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我们他来过吗。”
钟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沧桑:“你还是管管他吧,这样傲慢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迟早是会被人用麻袋套住拖进小巷子里打的。”
“后续的问题我帮你们解决了,但是拜托,”钟名真的很心累,“让云述收敛收敛吧。”
再放肆点他想帮他们擦尾巴都擦不掉了。
池眠扭头看了眼听了全程的,不仅没有觉得自己做的事有哪里不对,反而还十分得意的某人,最后点点头:“好。”
“那行,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
“嗯。”
放下手机,看着对面不知何时拿了个橘子在那无比专注剥着的云述,池眠挑了挑眉:“所以你早上带着一身冷风回来,就是去干这个了?”
云述无法从池眠那张平静又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脸上看出他现在的心情,顿了顿,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承认:“嗯。”
“行。”池眠随意的点点头,问,“所以我们中午吃什么?”
嗯?
云述有些疑惑,他歪了歪脑袋:“你不会觉得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池眠一脸诧异的回眸:“怎么会?有仇报仇,这很正常,你做的也没错。”
“而且我也没说要阻止你啊。”
本来让钟名在事情结束后知会他们一声,就是为了更方便云述动手的。
闻言,直勾勾盯着池眠的云述,沉默三秒后忽然低头笑了起来,眼尾的弧度灿烂又愉悦,眉眼弯弯:“我就知道。”
池眠一头雾水,面上的疑惑不减反增:
你又知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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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许的死亡并没有为这件事划上一个完整圆满的句号,接下来更重要的是……
一月之期结束的第二天,这个世界是否会再次陷入重置。
如果没有进行重置,那么这个任务才算真正地结束,他们也才能够彻底地放下心来。
系统很紧张池眠可以理解,但云述看起来比他和系统还要紧张,还要焦躁不安,池眠就有些理解不了了。
他忍不住抬手勾住了已经绕着他转了好久的云述,抬眸不解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