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金蝉长老如何声嘶力竭的呼唤,高台上的佛老都无动于衷。
“金蝉子,你此去山高水远,往日造化,万事皆空!若来日有缘,你仍修持,你我可再续师徒之情。今日之因,未尝不是来日大造化之果。你且去,天命如何,且看来日。”大天尊双目缓缓闭上,似是在和金蝉长老做告别,金蝉长老闻言,也不再做过多纠缠,向座上佛老三叩首之后,缓缓退出了大雄宝殿。
百花羞看着这一幕,有些震惊,作为始作俑者的锦毛鼠竟然全身而退,这不科学啊!佛老的法力怎么可能看不出金蝉长老的把戏,就这样放过去了?
百花羞看着身边的三太子,三太子对着百花羞耸了耸肩。
就当百花羞重新伸出头望向香炉外面,观察情况时,突然发现佛老竟然看向了自己!吓得百花羞立马缩回了头,捂着胸口不停的喘息,太吓人了!边上的三太子看着百花羞一脸懵逼。
随着大雄宝殿的人全部清空,三太子拉着百花羞又跟去了金蝉子的住处。
依旧隐匿身形,待在高高的屋顶,观察着屋内的情形。
只见金蝉子像是坐定一样,口中喃喃自语,周身升起了层屏障,外界听不到金蝉子的声音。
百花羞看了一眼哪吒,她知道哪吒也会这种法术,见哪吒不为所动,就忍不住摇了摇他的肉胳膊。只见哪吒翻了个白眼,一手紧握百花羞的手掌,口中念诀,百花羞听到了金蝉子的口语。
“师尊,请您大发慈悲,请您放过她,她不过是小小一介灵修,凑巧得了机缘,刚修成精灵。是徒弟无状,擅自带她进殿。她本性未脱,才会啃食宝烛,扰了讲座。”金蝉子额头逐渐渗出汗来:“师尊,弟子愿意今晚就堕下东土,脱去佛果,重新修行。为我佛扬名东土做下祭奠,只求师尊放她生路,弟子无悔。”
那金蝉长老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到了百花羞的耳朵里,她都有些感动了。
那哪吒忒坏,只让百花羞听到了金蝉长老的话,佛老的训诫哪吒捂的死死的。
对话那头的佛老似乎是舍不得自家二弟子下凡吃苦,在大雄宝殿当众下了命令后,依旧想要给自家二徒弟一个机会,隔空传话说:“金蝉子,你擅自带鼠精进殿,放任鼠精偷食我香花宝烛,蓄意欺瞒本座。本该死罪,念你我师徒一场,本座已经舍下大慈悲,饶你性命!若你不愿脱下佛果,就交出鼠精,让她受刑,本座就当你不曾错过。”谁知金蝉长老苦苦哀求,将所有过错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罢了,你终归是我的弟子。修行路上多磨难,八苦一身尝个遍。希望你不要后悔。”佛老终于没了声音,金蝉子周身的屏障一瞬间消退,他颓唐的坐在佛像前的蒲团上。袖中白鼠这个时候也怯生生化成了人形,许是佛祖的宝烛有些无穷力量,此时的锦毛鼠竟然比之刚刚更加貌美,也学会了幻化衣裳,再也不用金蝉长老脱僧袍蔽体了。
“都是我害了你!”锦毛鼠期期艾艾的跪倒在金蝉子身前,梨花带雨的脸上全是自责。
金蝉长老看着跪在他脚边的锦毛鼠,哭的满脸都是泪水,不由得伸手为她拭去了脸颊将要低垂的泪水。
“你别哭。”金蝉长老笑得有几分苦涩,还是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锦毛鼠:“你听我说,这个地方已经容不下你了。你如今已经修成了精灵,去其它任何一个无主宝山都能活下去,往后好好修行。今天你就离开,否则明日我魂灵归去,你又该怎么办呢?”金蝉子看着锦毛鼠低垂的脖颈,脆弱的仿佛一伸手就能折断,这样的弱小如何能在灵山生活?没有背景,也没有本事,世道在哪里都艰难。
锦毛鼠看着金蝉子看着自己慈悲的脸:“长老,你同我一起走吧!我知道一条下山的小路!你再不走,你积攒多年的修为顷刻间就要化为乌有了!那东土山高水长,听闻杀伐不断,非我等的好去处啊!”锦毛鼠拉着金蝉子的手,情真意切的劝导。
只见那长老眼里的柔情更加浓烈了,他反手回握住了锦毛鼠的手掌:“好,我同你一起走。”说着凌空变出一口大瓮:“这是我积年攒下的香油,于我无甚大用,想必对于你的修行来说,会有些助益。你先将这个拿出去藏好,往后我们出去了,可以凭借这个倒卖些花用,日子也会好过些。”
长老手持油瓮递与锦毛鼠,那鼠精杏眼含泪:“长老,我一直都知道,在这雷音寺内,你常常关照我,纵使先头发现了我,也不曾将我打杀,放任我在你处自由出入。也常常故意讲经与我听,赠予我一钟香油助我修成人形,我都不曾忘记。我自小就失了家人,如今您就是我的家人了!”
金蝉长老同样也双目含泪,看着锦毛鼠娇弱的身形,美丽的五官,声音有些颤抖:“你先走,去灵山脚下玉真观边上的凌云渡边等我。如果我子时还不到,你就看看这瓮香油的底部封条。”
锦毛鼠此时听的聚精会神,生怕错漏了一个字。都是她害的他前功尽弃,这次断不能出错了。
“好,长老,我等你。”说着锦毛鼠重新跪在了金蝉长老的身前,行了一个大礼,久久都不起身。
“我说过,众生本就平等,你不必跪我。”说着扶起了锦毛鼠,只见锦毛鼠眼里满含着泪水,欲垂未垂,我见犹怜。
只见那锦毛鼠抱起油瓮转身就走,行至门口,突然跑了回来,一下子扑到金蝉子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金蝉长老先是一僵,然后回抱住了锦毛鼠。不过须臾,金蝉子就推开了锦毛鼠,示意她快走!
那锦毛鼠抱着油瓮,终是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屋顶上的百花羞看的都有几分动容了,太感人了,天杀的!百花羞竟然一下子都不知道应该去怪谁,似乎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