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怕的噩梦让我感到极度的疲惫不堪,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我原本还想着能再稍稍休息一会儿,可谁知刚一闭上眼睛,帐篷外突然传来的一阵吵闹声就像一把利剑一样,瞬间刺破了我那本就脆弱不堪的睡眠。
我无奈地掀开帐篷,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去。只见一对母女正站在帐篷外激烈地争吵着,那场面简直就像一场暴风雨正在肆虐。女孩看起来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满脸都是怨恨和不满,而她的母亲则大约三四十岁,脸色蜡黄,一脸的悲伤和无奈,仿佛她的世界已经在这一刻崩塌了。
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小然,跟妈妈一起去吧!”然而,女孩却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不,我不想去!”母亲的话语变得越来越无力,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眼看着女孩转身就要离开,母亲心急如焚,她急忙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了女孩的手,让女孩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动弹。女孩的怨恨在这一刻瞬间被点燃,变成了熊熊的怒火,她用力地推开自己的母亲,怒吼道:“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随着这一推,母亲猝不及防,身体猛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见状,不禁眉头紧蹙,连连摇头。这一幕实在是太让人揪心了,我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臂,想要阻止她继续冲动下去。
女孩显然对我的举动感到十分不满,她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质问道:“你干什么?”我并没有被她的气势吓倒,而是冷静地指着地上的女人,问她:“她是谁?”
“我妈……”女孩不耐烦地回答,要不是手臂被我控制住,她不会这么乖乖听话。
“你还知道是你妈,她的话你为什么不听?”
“你知道什么呀?你就抓住我,她要去干什么你知道吗?她要我跟她去找我爸!那个人渣,地震来时,他扔下我们跑了,跑去保护另外一个女人,让我去找他,做梦吧!”女孩说着,泪水已经从眼眶中涌出,眼神幽怨望着母亲,我的手不自觉的放开了,看来主观上去判断谁对谁错是大错特错了,女孩的观点没错,这样的人不值得去寻找。
女人听了女儿的话,捂着脸脸呜呜的哭了,一边哭一边说:“可他是你爸爸!他这一走,我们不知道他的死活,我不安心呀!”
“你还管他的死活,他管我们娘俩的死活了吗?关键时刻抛下我们,这样的人再也不是我父亲,我觉得有这样的父亲,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耻辱,要找你自己去找,我是不会去的。”女孩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她的话语像一把利剑,直刺人心。说完这些话后,女孩转身跑回了帐篷,仿佛要将自己与那个让她失望的人彻底隔绝开来。
女人静静地站在原地,手中的手帕已经被泪水湿透。她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犹豫,似乎在内心深处,她对丈夫的感情仍然十分复杂。我看着她,轻声问道:“你还想去找你丈夫吗?”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嗯!最起码知道他的死活,他……他再不好,也是我丈夫,孩子的爸爸,我不能连他的生死都不知道。”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再次涌出,无论怎样擦拭都无法止住。
我看着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我知道,尽管她的丈夫在关键时刻抛弃了她们,但她对他的爱依然存在。这种爱是如此深沉,以至于即使面对如此巨大的伤害,她也无法割舍。
“好吧!我陪你去。”我说道,冲她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女人微微一愣,似乎对我的提议有些意外,但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感激之情。她回头看了一眼帐篷,确定孩子不会跟她一起去之后,才又点了点头。
我们开始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寻找,每经过一个帐篷,女人的心情都愈发沉重。她的泪水一直没有干涸过,仿佛永远也流不完。我忍不住问道:“你……很爱自己的丈夫吧?”
“嗯!他是我的初恋,为了和他在一起,我承受了许多,父母的压力,亲人朋友的压力,他们都觉得我们不适合,可我就爱他,离不开他,就想和他在一起,我没想到,他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想问清楚,可一想到,他可能遇难了,我就什么也不想问了,只想他能好好活着,哪怕不跟我在一起,只要好好活着……”
我叹了一声,看着她的泪水,我竟然一点不同情,说实话,她的爱是真爱,但是对错了人,她的丈夫根本不配,一个能在大难来时,抛下妻儿的人哪里是男人,我跟着女人也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找到最后一个帐篷时,她的神色已经很慌张了,看样子很怕最后一个也没有,站在帐篷口,迟迟不敢进去,我帮她掀开了帐篷,她站在门口望了一眼,最后摇摇头,泪水纷纷滑落,到有几分可怜。
“慢点,慢点……”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我只觉得面前的女人浑身一僵,缓缓回过头去,当我看见女人看那男人的眼神,我就知道了,这位就是那位薄情郎,我忍不住仔细打量他。
身材不高,肚子略微凸起,头顶微秃,相貌说实话一般,没看出多出彩的地方,倒是他怀里的女人,大着肚子,虽然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也难以丑化她漂亮的五官,她噘着嘴不悦地说:“难受死了,我想吃鸡,一会你给我弄去。”
“行行行,你要吃什么包在我身上,就是别动气,小心伤了身子。”说着摸了摸女子的肚子,十分小心的样子。
我身边的大姐,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哇一声哭了出来,哭声立即吸引了这对男女,他们抬起头,男女的表情是不一样的,倒是十分有趣,男人的脸色像是打翻了五味酱瓶啥颜色都有,女子愣住了,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徐书远你太令我失望了,你……”女人捂住嘴,下面的话不知道如何说出口。“我怎么了,你生不出男孩还不让我找人生,没跟你离婚,你就偷着乐吧!矫情。”叙书远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你……”女人咬着牙,转身就要走,却被那孕妇拉住。
“等一等——你什么意思,你跟他什么关系?”孕妇不干了,抓住她要说法,我上前拉过那大姐,挡在她前面对孕妇说:“她是谁,你听不出来吗?那好,我告诉你,这女人是他老婆,我到想问你,你是谁?”
“我……”那女人很大声地说了一个字,紧接着就灭火了,回头瞪了男人一眼说:“你说……我是谁?”
“这个……”徐书远为难地左看右看,看到我身上时,他指着我问:“你谁呀?谁让你多管我家的闲事,去去去一边待着去。”这话听得我这个气,我掏出警官证往他面前一亮道:“你不问,我还忘了说,好!我现在怀疑你,犯了重婚罪,跟我走一趟吧!”
“什么玩意儿!”徐书远脑袋嗡地一下,眼睛瞪得滚圆,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媳妇,脖子上青筋暴起,愤怒地吼道:“你够狠的,这警察是你找来的呀?你铁了心要让我进监狱?你这娘们……”话音未落,他就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失去理智的公牛,双手猛地挥舞起来,朝着妻子狠狠打去。我反应迅速,一个箭步冲上前,右手如钳子般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冰冷:“现在再加一条,殴打妻子的罪。”
徐书远的嚣张气焰在我面前瞬间熄灭,像被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之前那些难听的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他转头看向妻子,眼神里满是哀求:“老婆,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抓吗?你也清楚,我家三代单传,不能到我这儿断了香火,你可怜可怜我,快跟警察说清楚!”
那大姐浑身猛地一颤,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变得煞白如纸。还没等她开口,一个身影从角落里如闪电般冲了出来,“啪”的一声,狠狠给了徐书远一巴掌。“我就没你这样的爸爸!你真让我恶心,带着那个女人赶紧滚,别再让我和妈妈看见你!”女孩哭喊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刺进我的心里。我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她原本僵硬的身体渐渐软化,趴在我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好孩子,别哭了,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再也不找他了,从今天开始,你没有爸爸,我也没有老公,我们照样能好好活下去。”在女儿的哭声中,大姐像是突然找回了丢失已久的自信,她挺直腰板,拉过女儿,自始至终都没再看那负心汉一眼。
看着女人牵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背影,徐书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可很快就被怀孕的女人拉扯住。“哎呦!我肚子疼,你快点扶我进去。”徐书远立马扶起她,匆匆往帐篷走去。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清楚,即便把徐书远送进监狱,他也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行血红色的提示:“有敌人出现,请警惕……”我瞬间回过神,迅速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四下扫视。敌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听“咔嚓”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着我的头皮飞过,我的心头猛地一震,来不及多想,连忙找了一处断壁残垣躲了起来。
我的正前方,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冒着青烟,紧接着“嗤”的一声,子弹射在了墙皮上,溅起一股烟灰。我赶忙低下头,凭借着多年的战斗经验躲过一劫。与此同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枪,来不及瞄准,我凭着感觉和运气,抬手就是一枪。“砰”的一声巨响,我小心翼翼地伸头看去,只见敌人直直地掉在了地上。
我长舒一口气,但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眼前没有提示消失,说明敌情还未解除,我不知道躲在这里是否安全,只能瞪大双眼,努力搜索周围潜在的危险,我可不想再受伤了。
就在这时,肖剑赶了过来,看到我狼狈地躲在废墟后,一脸纳闷地问:“黎香你怎么了?”
“没事,我……”我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瞥见他身后一个端着枪的敌人正缓缓靠近。情况危急,我来不及多想,抬手就是一枪,敌人应声倒地。肖剑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讶与疑惑。
“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没疯,你……”话还没说完,又有敌人从肖剑身后冒了出来。我一门心思都放在射击敌人上,根本无暇顾及肖剑异样的眼神。就在我举枪准备射击另一个敌人时,肖剑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敌人见状,毫不犹豫地向我开枪,“嗤”的一声,子弹穿透了我的手臂,几乎穿透了肩胛骨,而这里正是上回受伤的地方。剧烈的疼痛让我冷汗直冒,整条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根本无法再举枪。
敌人越来越多,我拼尽全力挣脱开肖剑,躲到了另一处废墟后。“黎香,你到底怎么了?”肖剑依旧不依不饶。
“求你了别管我,你先离开……”我带着一丝哀求的语气说道。
“你这样我怎么能离开……”肖剑仍坚持不走。
“别管我,你再待下去,我会死的,求你了。”我大声嘶吼着。许久,听到他无奈地叹息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他走了,可我的手臂还是无法动弹,开不了枪。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不行!我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提着枪,拼尽全力趔趔趄趄向前走去,不知道多少次次跌倒,不知道多少次失去了力量,可我只有一个信念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