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总算停了下来,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潮湿与阴冷的气息。抬头望去,夜空中那轮高悬的明月仿佛被一层神秘而又朦胧的红色面纱所遮掩,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猩红色荧光。这种奇异的景象让人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降临。
就在这时,原本沉默不语、专心驾驶的司机突然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欣喜若狂地大喊起来。只见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车窗外,由于过于激动,一时间竟然连完整的话语也说不出来了。过了许久,他才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们……你们快看看前面!那里好像有个村子!”说完,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打开了车前的大灯,强烈的光线瞬间穿透黑暗,笔直地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照射过去。
随着灯光的照亮,一座规模庞大的村落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那些建筑物高高耸立,直插云霄,宛如一座座巨大的黑色巨兽矗立在大地之上。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整座村子没有哪怕一丝微弱的灯光从窗户或门缝中透露出来,完完全全沉浸在那片血红色的月光之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整个场景看上去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氛,让人丝毫感觉不到这里会是一个安全的去处。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司机熟练地转动方向盘,车子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朝着那个指定的方向疾驰而去。车轮滚滚向前,扬起一阵轻微的尘土。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车子缓缓减速,并最终稳稳地停在了一个略显僻静的角落。
车门被轻轻推开,紧接着,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物——陈淑香!只见她优雅地坐进车内,动作轻盈而又不失端庄。她刚刚坐稳,便突然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开口说道:“唉,我真是老了啊,这记性也是越来越差喽。不知为何,我老是有一种感觉,咱们现在要前往的这个地方,应该就是那张神秘藏宝图上面所指示的所在之处呢。”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一愣,心中暗自思忖:难道她真的知道些什么?但很快,我便回过神来,出于本能地回应道:“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呀!您一点儿都不显老呢!”这句话绝非是为了讨好或者奉承她而随口说出的阿谀之言,因为事实的确如此。尽管陈淑香的年龄已然不小,但从外表上来看,却丝毫没有岁月留下的明显痕迹。如果不是她平日里总是表现得过于古板和严肃,光看容貌的话,恐怕很多人都会误以为她只是一位三十多岁、风姿绰约的少妇罢了。
似乎对我的回答感到颇为满意,陈淑香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谢谢你啦,黎小姐......”说话间,她的目光始终未曾从我身上移开,仿佛想要透过我的眼睛洞察到某些隐藏在深处的秘密。直到这时,我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原来她刚才所谓的感慨自己变老,不过是一种巧妙的试探手段而已。其真正目的,恐怕还是在于借机观察我的反应,从而进一步了解我手中那张藏宝图的情况吧。
我一醒悟过来,立刻将藏宝图拿出来展开。我以前并没有仔细看过图上所画的建筑物,此时看到画中的建筑,再对比面前的这座建筑物,简直是一模一样。这座建筑物黑黢黢的,就像一个巨大的烟囱,从远处看,根本看不到门和窗户。我实在想不明白,谁会在藏宝地点建造这样的建筑,这岂不是太过于招摇了?而且这座建筑的用途是什么,我想只有亲自走进去看看,才能找到答案。
陈淑香看到图后,比我还要震惊,她激动得仿佛要跳起来,说道:“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竟然找到了藏宝地点,这真得感谢这场大雨,让我们迷失了方向。”我没有说话,心中诧异于如此古怪的藏宝地方,隐隐感觉这里似乎潜藏着危险。也许是我多虑了吧!车子继续前行,大约十分钟后停在了这座黑色建筑物外面,我们刚下车,三个学者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上了建筑物,他们吃惊地嚷嚷:“你们快来瞧呀!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不是钢也不是铁……太奇怪了。”我们闻声走了过去,陈淑香抚摸着那建筑物,说道:“连三位专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做的,我们又怎么会知道,但是我们要进到里面去,三位专家,你们想想办法吧!
”这个建筑正如我所猜想的一样,没有门和窗户,黑黢黢的外表摸上去非金非铁,不知道是什么合金,其中一位年纪大的学者摇着头说:“太奇怪了,以我目前的认知水平,地球现有的科技水平,还生产不出这样的合金,而且用这些合金做成这样的建筑,太神奇了,这绝对不是地球上的产物。”这话一出,陈淑香非常感兴趣,凑过去说道:“张教授,如果你说这不是地球上制造的东西,那会是谁制造的,外星人?”正说着,突然有人大叫:“天呀!鬼火……”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忽闪的火苗在空中漂浮,忽隐忽现地向我们飘来。
“看,它冲我们来,快跑吧!”大兵尖叫着,窝头向回跑时,他的胸膛被一把枪抵住。
陈淑香手里握着枪,一张脸冷若冰霜,严厉地斥道:“跑什么?你怕什么?这世界上哪有鬼怪,人眼所能见到的一切必然有解释,你作为一名军人,竟然胆小如鼠?”大兵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因为除了他之外,没人逃跑,甚至没人尖叫。全都注视着那股飘动的火苗,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鬼火”渐渐靠近,却突然熄灭了,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位张教授跑去查看,回来时一脸沮丧地说:“可惜什么也没发现……”“怪了,什么东西还能凭空消失了?”我说着好奇地走过去,想一探究竟,没想到我刚走了几步,突然感觉眼睛被什么刺痛了一下,我连忙伸手揉了揉,再次睁开眼睛,我面前的一切都变了,我站在一片白雾之中。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长袍,长袍被风吹起飘荡在身后,我的脚下没有穿鞋,赤裸的脚踏在冰冷的地面,我停住了脚步,突然耳边似乎响起某种声音,似乎在呼唤着我的名字——我只好迈开脚步在冰冷的地面走呀走,不知道走出多远,我看见一棵参天大树,大树下站着一个人,说他是人却又不像,他的头像是被锤子锤扁了,本来是应该凸起的鼻子嘴全都平在一张脸上,而且头上还长着两根奇怪的触角,触角在风中不停地摆动,他的眼睛奇大,占据了整张脸大半的面积,他的嘴又非常小,小的几乎看不见,他的鼻孔只是两个黑豆大小的洞,腿细长,上身很小,看上去像是被捏坏了的泥人。我直视他的眼睛,他也直视我的眼睛。我吃惊地叫道:“你是谁?”
“我是你!”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响,让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是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是你这个丑样子?”我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只见他面容扭曲,五官比例失调,看上去十分怪异丑陋。
“很丑吗?”怪人缓缓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在另一个世界里,这样的容貌可是被视为极美呢。反倒是你如今的模样,在那个世界才是最为丑陋不堪的存在。”
“这不可能,我绝不相信!”我歇斯底里地吼道,声音因为恐惧和激动而变得颤抖不已,就好似狂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你究竟是不相信还有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还是根本不愿意承认我就是你?”怪人步步紧逼,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透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
“我……我两者都不相信!”我用手狠狠地抹去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内心的恐慌犹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我的理智防线。
然而,无论我如何极力否认,都无法改变怪人脸上那轻蔑的笑容。随着他轻轻一笑,整个空间似乎都跟着颤动起来,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与窒息。
“有些事你不相信也是事实,我就不多说了。我是来接一个灵魂的,是她的意念让我来到这里接引,而你是我留在这个世界的意念。你所想所做,都将控制我在另一个世界的行动,反而我在另一个世界的所作所为也影响到你,我们是一体的。”听到这里,我再也无法忍受,用手捂住耳朵,大叫道:“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一定是在做梦,做梦……”那怪人的笑声,尖锐得像一把小刀,无情地插进我的心里。
随即,我看见了张红,她从黑暗中走来,看见那怪物,激动得差点尖叫。“真不敢相信,我终于找到了,现在我可以回家了吗?”那怪物点头道:“可以,当然可以,欢迎回家。”只见那怪物在张红的身上轻轻一拽,竟拽出一张人皮。而张红的样子,随即变成了怪物的模样。两人热情地相拥在一起,正要走时,我连忙叫道:“你……别走,海美在哪?”
张红回过头,抱歉地说道:“海美确实是人类,她的灵魂已经被我吞噬了,她已经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这怎么可以……”我怒不可遏,声音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你怎么可以随便吞噬人的灵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快点告诉我!”
“你就是我,你会感受到的,我就不多说了,时间要到了,我们得回去了,祝你在地球上生活愉快。”那个我,微笑着说道。然后拉着张红瞬间消失了。
“喂喂喂……”我扯着嗓子大吼着,突然感觉后背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我猛地回过头去,只见大兵一脸诧异地看着我,问:“你怎么了?看见什么了?”“没什么,没什么……”我擦着脸上的冷汗说道。这个犹如梦境般奇幻的奇遇,我没跟任何人说。那几位教授正围在那怪建筑外,研究着怎么进去,三个人似乎意见不统一,不断地吵嚷着,最终也没人有办法打开这东西。
天渐渐亮了,能看见这建筑的原貌,一个圆柱体,通体黝黑,敲击声像是钢铁,但是教授们用了许多种办法都无法在它的表面留下一点痕迹,就连炸药对它都不起作用。这东西弄不开,自然得不到宝藏,陈淑香就变得越来越急躁,她命令几位大兵,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打开这东西,哪怕掘地三尺。大兵们开始挖地,一天下来,挖了一个十来米的大坑,可还是看不见那东西的底。
傍晚,我们支起了帐篷,做了简单的晚饭。几位大兵又连夜去挖,沟越来越深,可依旧看不见那鬼建筑的底,根本没办法进到里面去。陈淑香只好请示了上级,上级命令她马上回去,这让她目瞪口呆。她不情不愿地叫上那几位大兵,三位学者听说要回去,都恼了,那位严教授说什么也不肯走,陈淑香只好拿枪逼着他回去。
我们是在第二天早上出发往回返的,开了大约一个钟头,我看见了地上残留的痕迹,那是曾经撞车的地方。这么说,我们没有在走错路。我想起那似真似幻的一幕,如果是真实发生的,那么那个建筑物一定是外星人修建的。只是,我还不知道那个建筑物到底有什么用处,为什么要建在这里?
车子一路疾驰,来到了曾经休息过的村子,我和陈淑香像往常一样,在那户人家家里休息。饭菜还是熟悉的味道,只是隔壁房间里异常安静,听不到跳大神的声音。我好奇地询问农户,他喜笑颜开,指着满院子淘气的四五岁小男孩说:“我大孙子好了,你们看……”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梳着朝天辫的小男孩正在玩泥巴,那泥巴仿佛被他赋予了生命,在他手中变幻着各种形状。小男孩玩得不亦乐乎,弄得满身满脸都是泥巴,他爷爷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我不由得羡慕起这孩子来,大城市里的孩子可没有这种充满童趣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