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花的?”马东一脸怀疑!
“泡妞了!”我故意激怒他。
“那我的货呢?”
“全扔海里了!”我如实说道。
马东顿时暴跳如雷,脸涨得通红,嘶吼道:“给我狠狠打!”
“东哥,不能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旁边的小弟连忙劝阻。
“咱们只求财,别惹太多事,这可是老大交代的。”
另一个小弟也跟着附和:“要不把他们三个卖到国外去,怎么着也能值个万把块,多少能弥补点损失。”
马东听后,眼珠子滴溜一转,沉思片刻,恶狠狠地说:“就这么办!我这就联系大金牙来接人。你们俩,去他们身上仔细搜搜,但凡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一点都别留。”
说完他就去一旁开始打电话,
两个小弟立刻上前动手搜身。我们几个身上,除了几部破手机,就只有袋子里那些刚进的盗版碟片了。
其中一个伸手探进我的上衣口袋,摸出了一张名片,它早就被我遗忘许久,都有些褶皱了。
他眯着眼,仔细瞧了瞧,瞬间就像被蝎子蛰一下,猛地站起身来。
“东哥,你快瞅瞅!这几个怕是青龙帮的人!”他扯着嗓子大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名片递了过去。
“郑邦!还真是。”马东低声念着,挂断手里正通着的电话,几步走到我面前,目光如刀,狠狠质问:“你们几个人是青龙帮的?”
“不是。”我咬着牙,梗着脖子硬抗,心里想着,死也不能认。
“是,是是!我们就是青龙帮的人!”二毛却慌了神,一听到可能有活命的机会,立马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只想抱住邦哥的大腿。
“这可就有点麻烦了,东哥。”另一个小弟皱着眉头,神色忧虑。
“两年前,咱们南北两大帮派可是签了和平协议的,约定好互不侵犯、互不干扰。
要是他们真的是青龙帮的人,还下手抢了咱们的钱和货,这不是明摆着故意撕毁协议吗?
往小了说,这是背信弃义;往大了讲,这是要再次挑起两派争端啊?
咱们今天在市场抓人,好多人都看见了,青龙帮肯定也收到了消息。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两大帮派因此再起争斗,导火索就是咱们三个,这个锅太大,咱们可背不起啊!
“说!你们到底是不是青龙帮的?”马东被这话激得更恼火了,猛地抬手,狠狠在我脸上扇了一巴掌,
“说了不是就不是!要杀要剐随你便,我要是吭一声,就不算个男人!”
我被打得脑袋嗡嗡响,却依旧硬气,并非是我要维护青龙帮,只是觉得事情是我惹出来的,钱是我抢的,敢做敢当!就算被打死了,也是我活该!
让人没料到的是,我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竟让马东误会了。他大概以为,这就是所谓的青龙帮帮规第一条——死都不会出卖自己的老大。
他眼珠子滴溜一转,思索片刻,随后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邦哥,”电话一接通,他喊了一声,便快步走出大门,仓库里的我们,对通话内容全然不知。
没过十分钟,马东就回来了,他脸上的凶狠劲儿少了几分,神色复杂,冲小弟们吩咐道:“去车里拿包纸巾,帮他们把脸上的血擦干净,青龙帮一会来赎人!”
二十分钟后,两辆黑色悍马霸气地驶入了院子,车子稳稳停下,车门打开,四个身形挺拔的人依次走出,本以为来的会是二当家辉哥,没想到竟是老大亲自现身。
邦哥面色沉静如水,可周身却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马东三人,此刻却像被抽去了脊梁骨,瞬间变成了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邦哥,您大驾光临,是我的荣幸,人都在这儿,毫发无损,您尽管放心。”
马东满脸堆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谄媚,眼睛却不时瞟向邦哥身后,透着一丝不安。
邦哥理都没理他,径直走进仓库,我们三个遍体鳞伤的人,整齐地坐在椅子上,因愧疚和疼痛,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多大点事啊?抬起头来!记住,青龙帮从不出孬种!”邦哥的声音低沉却有力,在仓库里响起阵阵回荡。
“阿满!”邦哥微微侧身,朝身后喊了一声。
阿满双手稳稳地捧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箱子,大步来到桌前,手臂一扬,“叭嗒”一声,箱子盖自动弹开,刹那间,一沓沓崭新的钞票整齐地映入众人眼帘,在昏暗的仓库里反射出诱人的光泽。
“够了吗?”邦哥微微仰头,鼻子里轻轻冷哼一声!
“够了够了,多谢邦哥!”马东眼里瞬间闪烁出贪婪的光芒,脸上的笑容愈发谄媚。
“扶他们上车,走。”说完邦哥便头也不回地朝着汽车走去。
青龙帮的人迅速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将我们三个搀扶着上了另一辆车。
“邦哥您慢走!”马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模样就像一只偷到腥的猫。
两辆汽车缓缓启动,车轮滚滚,身后扬起漫天的黄尘,朝着城市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们三人一进市区,就被火速送往了医院。大毛兄弟俩都只是些皮外伤,而我却没那么幸运,头部遭到铁棍重击,被诊断为轻度脑震荡。
在医院里的这十天,邦哥专门请了护工,事无巨细,吃喝拉撒都有人贴心照料,直到医生复查确认无碍,他才派人将我接回了小楼。
路上,阿满悄悄告诉我,为了赎我们回来,老大花了整整三万块。
一见到邦哥,我低头不语、满心忐忑,本以为会迎来一顿严厉的斥责,可在他的话语中,没有丝毫埋怨,只有殷切的关怀,一开口就问我身体是不是都恢复好了,有没有留下后遗症……
望着这个和我爸爸年纪相当,一脸慈祥笑容的男人,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我刚刚也才二十岁,还只是一个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