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北风在这条通往和平镇的公路上呼啸而过,一个年轻男人缓缓的走了过来
他身材很高,头戴一顶破旧的棉帽,几缕被寒风吹得凌乱的头发从帽檐下钻了出来。帽下是一张被冻得通红的脸,原本帅气的面容此刻因长途跋涉而憔悴不堪。眉毛上挂着一层薄薄的白霜,深邃的眼睛里透着疲惫,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
身着一件厚重的军绿色大衣,一条打着裹腿的棉裤,裤腿上满是泥渍,被冻得有些僵硬。脚上穿着一双旧皮靴。
他背着一个陈旧的背包,里面装着的是凌风的骨灰,这是他一路紧紧守护的珍贵之物。
在这寒风肆虐的空旷世界里,他就是一个孤独的行者,怀揣着对战友的承诺,朝着小镇的方向一步步走去,只为让他能够魂归故里
阿朗今年25岁,出生于北方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家中有年迈的父母和已经出嫁的姐姐。
因家境贫困,他早早应征入了伍。在部队里,阿朗结识了比他小两岁的凌风,两人一见如故,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凌风来自南方一个宁静的小镇,那里水土肥沃,民风淳朴,他的父亲经营着一家颇具规模的商行,生意红火;母亲则在家中照料年仅5岁的妹妹,一家人的生活幸福美满。
凌风大学毕业后,在商行帮父亲做一些会计的工作,满怀激情,忧国忧民,是一个热血青年。
他与大学同学朱珠情投意合,大学毕业后,女友也随他回了家乡,在镇上的小学里教书,虽说她家境贫寒,但凌风的父母十分喜爱这个聪明善良的姑娘,丝毫没有偏见,还早早为两人订了婚。
谁曾想,战争突然爆发,怀着一腔报国之心的凌风,不顾父母的劝阻,毅然选择入伍去了前线。
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一枚炮弹突然落在阿朗身旁。千钧一发之际,凌风眼疾手快,猛地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阿朗……
阿朗仅仅只受了轻伤,可凌风却被炸得面目全非、身受重伤,在昏迷了三天三夜后,最终还是没能抢救过来。
弥留之际,凌风气若游丝,用尽全力对阿朗说道:“兄弟,别难过,上了战场,命就不由自己了!
我托你一件事,帮我……回家乡……看看我的父母和未婚妻!”
说完就恋恋不舍得闭上了双眼。
阿朗泪流满面,痛不欲生,心里郑重许下承诺 ,一定要帮凌风去完成这个未尽的心愿。
两年战争结束,阿朗怀着沉重的心情,千里迢迢赶往了凌风的家乡和平镇。
战争后的小镇街道,冷冷清清、人丁稀疏。
当他向路人打听凌风家的地址时,却听闻了一个如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就在前不久,凌家二层小楼在半夜时分突然燃起大火,火势凶猛,转瞬之间便将房屋吞噬,待左邻右舍合力将大火扑灭,凌风的父母和妹妹早就没了气息,一家人全部丧身火海。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让整个小镇都沉浸在一片悲凄惋惜之中。
而凌风的未婚妻朱珠,强忍悲痛,在失火现场发现了种种疑点和不合常理的地方,由此坚信这场大火绝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朱珠记得,凌家楼房多处为木质结构,向来重视防火,家中的消防设施完备齐全,
而在救火过程中,众人都闻到了汽油燃烧的味道
随后又通过向街坊四邻调查了解,获取到一个重要的线索,火灾发生前两天,曾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员,在凌家附近徘徊。
怀着抓住真凶,为凌家讨回公道的决心,朱珠毅然前往警局报案。
她将自己的发现和怀疑,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警长乌利,言辞恳切,希望警方能够深入调查。
然而,乌利的态度却十分不积极,只是命人敷衍地记录下她的陈述,便将她打发走了。
朱珠不甘心,多次前往警局追问调查进展,每次得到的都是“案件正在调查。”的冷漠回复
她气不过,毅然决然的组织了凌家亲朋好友几十口人,站在警局大门口,举着大幅标语为凌家喊冤,希望警方能够全面彻查此事,给广大小镇居民一个交待!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想象。朱珠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和帮助,反而被警方以扰乱治安罪关了起来!
阿朗心急火燎地冲进警局,“警官,您好!我叫林朗,我是来打听朱珠的案子。她是我兄弟的未婚妻,什么时候才能放她出来。”
值班警察坐在办公桌后,头都不抬,边翻文件边嘟囔:“就是那个在警局门口闹事喊冤的女人?案子在查,没啥说的,别瞎搅和。”
阿朗向前一步,恳切道:“警官,我不是来捣乱,我刚从前线回来,兄弟在战场为救我牺牲了,临终让我照顾他家人。他家出这么大事,我不能不管。我就想问,朱珠犯啥罪被关了?能让我见见不?”
警察皱起眉头,抬头打量着阿朗,眼神写满怀疑:“你说这些和案子有啥关系?她涉嫌扰乱治安,干扰办案,这就是理由。而且不是谁想见,就能随便见的!”
阿朗着急解释:“她的行为算不上扰乱治安吧!她只是请求警察局能够将这件案子重视起来,凌家那场大火着的太蹊跷了,一家三口就这么没了,不正常吧?”
警察嗤笑:“你了解?能比警察懂?别瞎猜,赶紧走。再不走,按妨碍公务处理。”
阿朗握紧拳头,愤怒无奈交织,但他知道此刻不能冲动,“警官,我并没有恶意,你就通融下,让我见见她,就十分钟。”
警察满脸不耐,语气中满是厌烦:“行了行了,少在这儿废话。不行就是不行,赶紧滚蛋!” 说完,便转身背对着阿朗,与旁边的警察热络地打起牌来,全然将他晾在一边。
阿朗深知,再多的言语此刻也无济于事。既然无法将希望寄托于这帮混账警察,那么,能依靠的就唯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