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不愿意放弃,还鼓励我也要坚持,我曾经怂恿他,要不两人偷偷先把结婚证领了,生米煮成熟饭,他妈妈也就没办法了。
可阿乐却说他不敢,自从父亲去世后,是母亲辛苦把他拉扯大,他不想违逆妈妈,上个星期他亲口告诉我,说是已经找到解决办法,让我再等上几年……
说着说着。她泣不成声,肩膀微微颤抖。
大朋和华子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同情。
“他在厂里和谁有过节或是矛盾吗?”
张小翠擦了擦眼泪,摇头说:“没有,大家都对他挺好的,胡主任一直在追求阿乐的妈妈,所以对他很是照顾,脏活累活都不让他干。”
大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你想起了什么新线索,一定要及时联系我们。”
“警官,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他的遗体,想要跟他告个别?”张小翠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
大朋此刻面露难色,“按照规定,非直系亲属没有这个权利。”
看着姑娘哭的稀里哗啦,华子心里有些不忍。就想着有啥法子能满足她的心愿,
但一想到阿乐悲惨的死状,他立马打消了这个愚蠢念头。
张小翠失望地低下头,眼含泪水、缓缓
走出了办公室,她的背影显的那么的孤独与无助。
大朋和华子起身径直朝外走去,胡大全从车间出来,热情相送。
已经出了工厂门口,大朋突然转身。“胡主任,案发当晚你在哪里?”他的眼神犀利如鹰,紧紧盯着男人。
胡大全猛的一慢,旋即嘴角上扬,笑着说道:“你可真是问巧了!那个时间点,我跟李春花正排队登上游轮,眼巴巴地盼着船只启航呢。”言罢,脸上竟然泛起一抹微微的红晕。
大朋紧追不舍,“这么说,那三天是你陪着阿乐妈妈在洋南游玩?”
“对啊,我离婚十年了,想找个老婆,不犯法吧?”胡大全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当然不,我们先走了。”他和华子转身迈开大步,朝着警车走去。
胡大全望着二人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天刚擦黑,大朋第三次抬手敲响了姜家的防盗门,“砰砰砰”的声响在寂静楼道里回荡。
这一次,屋里终于有了反应,他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姜长青早在一个月前警方的围捕行动中,就如惊弓之鸟般逃得无影无踪。
铁门打开后,玄关上站着他二十岁的儿子姜小洋,眼前这个小伙子,一头张扬的黄发肆意竖起,脖子与手臂上布满刺青,乍一看,活脱脱就是街头小混混的模样。
瞧见身着警服的大朋和华子,小伙子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抗拒,可犹豫片刻后,还是侧身将他们让进了屋里。
“你爸最近和你联系过吗?”警长坐下后开门见山地询问。
“电话就在那儿,你们自个儿查吧。”姜小洋满脸不耐烦,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抵触。
“你认识李乐吧?他和你父亲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矛盾?”大朋用探寻的目光,紧紧锁住他的面孔。
“这我哪里知道啊?每次只要有人上门,我爸就催我赶紧出去逛逛,让我躲远点。
我知道他是想保护我!可我多少次劝过他,别再碰那害人的玩意了,迟早得栽在警察手里。
结果呢,他倒骂我是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
”姜小洋说完,叹了口气,双手一摊,很是无奈!
“你最近都在干些啥?”大朋不动声色地接着问。
“怎么,你们怀疑我跟我爸干一样的勾当?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我虽说也不是啥正人君子,可违法犯罪的事儿,我还真不屑去做。
这两个月,我一直在‘大圣’游戏厅帮忙看场子、维持秩序。身上这些纹身,脑袋上这头黄毛,说白了,就是用来吓唬人的。
你们要是怀疑我和李乐被杀的事儿有关,去游戏厅调监控就行,元旦那几天人多得跟逛庙会似的,我吃喝拉撒都在那儿,根本没时间干别的。”姜小洋说得头头是道,眼神里透着一股不羁。
“要是你爸联系你,你能做到大义灭亲吗?”华子冷不丁地插上了一句。
“他才不会联系我呢!他就怕姜家断了后,你们信不?”姜小洋突然怪笑起来,听的让人心里直发毛。
从姜家出来,“你觉的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华子问道。
“贩毒不是无期就是死罪,你说呢?大朋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
刚走到警车旁边,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朱军的养蜂场被人放火烧了,你们赶紧过去看看!”同事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迅速钻进车里,狠踩油门,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养蜂场的方向飞驰而去。
赶到现场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又带着甜腻的味道,那是蜂蜡与焦木混合燃烧的气息。只见现场一片狼藉,十几个蜂箱被烧得只剩下黑乎乎的残骸,余烬还在不停闪烁红光,老朱头一脸乌漆麻黑的,坐在一个木箱上,用一种麻木且置身世外的眼神,望着眼前的一片惨状。
“朱老伯,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您看到纵火的人了吗?”
大朋小心翼翼地蹲下身,轻声问道,生怕惊扰到眼前这位备受打击的老人。
“天擦黑时,我隐约听到蜂房这边有动静,就跑过来查看,刚走到大门口,后脑壳被人用木棒击打了一下,晕了过去……
后来是被浓烟熏醒的,睁眼一看,蜂房燃起了熊熊大火,幸亏我跑的快,要不然就真烤熟了!”劫后余生的老人调侃的说道。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是谁干的?大朋急忙追问。
“我装有监控的,十有八九,就是阿乐妈妈干的!她儿子没了,受了天大的刺激,丧失了心智,才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
反正人没事,也不打算追究她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多少日子可活,这些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吧。”老朱头声音沙哑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