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宁浩把话说完,宁羽裳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冷笑,玉指轻弹之间,一簇散发着清新香气且包裹着晶莹剔透清露的九转清心莲,宛如从天而降的仙葩般,突然绽放在了那张布满尘埃的供桌上。
只见那娇艳欲滴的花蕊之中,静静地漂浮着一块通体漆黑、散发着神秘光泽的墨玉令牌。这令牌做工精细,正反两面分别精心雕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万”字以及一只栩栩如生、令人毛骨悚然的毒蛛图案。而这块令牌,正是她昨晚冒着巨大风险,孤身一人潜入那家戒备森严的赌坊之后,巧妙地运用自己空间里经过特殊催熟的珍贵醉龙草,成功从一名贪婪无度的赌徒口中换取而来的关键证据。
就在此时,原本一直被三长老紧紧握在手中的龟甲卦竟然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咔咔”声,定睛一看,那坚硬无比的龟甲之上赫然裂开了两道触目惊心的缝隙!与此同时,五长老手中那柄桃木剑上原本闪烁着柔和青光的剑身也猛然之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青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鲜艳如血般的猩红光芒。
站在一旁的宁浩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他看似镇定自若,但实际上早已悄然将藏在供桌下方的左手偷偷摸摸地开始结起法印来。然而,正当他暗自庆幸无人察觉之际,却忽然听到宁羽裳猛地跺了跺脚。刹那间,只听得一阵细微的声响传来,地面上铺设的青砖缝隙之中竟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钻出了无数根嫩绿的藤蔓。这些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宁浩飞速伸展过去,眨眼之间便将他那几根试图结印的手指紧紧缠住,仿佛是要将其彻底束缚住一般。仔细一瞧,原来这些藤蔓皆是来自于宁羽裳空间里面那些依靠吞食大量灵石才得以茁壮成长起来的神奇缚灵藤。
宁羽裳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手腕间那条鲜艳夺目的红绳,随着她的动作,系在红绳尽头处的小巧铃铛不时地发出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响声。每当铃声响起一次,空间内那片繁茂的药田中就会有一片闪耀着奇异光芒的叶子翩然飞起,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轻盈优美。
“上个月咱们库房里莫名丢失的整整三十颗中品灵石……”宁羽裳面带微笑,语气却是异常冰冷地缓缓说道:“二叔啊,我猜您是不是拿它们去跟那声名狼藉的五毒教做交易,换回了他们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情蛊呢?而且此时此刻,恐怕那可怕的情蛊正安安静静地被饲养在您书房里那个精美的青花瓷缸当中吧?”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氛围被一声突兀的“噗嗤”笑声打破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宁天宇正站在那里,脸上挂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笑容。他那白皙的手掌心稳稳地托着一个精致的琉璃瓶,而瓶子里面,三条通体碧绿、晶莹剔透的蛊虫正不安分地撞击着瓶盖,仿佛想要挣脱束缚冲出来一般。
只听宁天宇笑嘻嘻地说道:“今儿早上我去给二叔送早膳的时候啊,就看到这几只蛊虫饿得不行啦,居然在那儿啃窗棂呢!”他边说还边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瓶,引得那三只蛊虫更加激烈地挣扎起来。
听到这话,一旁的宁浩顿时脸色一沉,额角的青筋也因为愤怒而高高鼓起。他二话不说,猛地甩出手掌中的一张泛黄的符咒。那张符咒在空中急速飞舞,瞬间化作一团紫色的雾气。与此同时,几道黑影从紫雾中疾射而出,定睛一看,竟然是几条身躯庞大、长着两个头颅的狰狞蜈蚣!这些蜈蚣张开血盆大口,直直地朝着宁羽裳的面门扑去。
然而,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攻击,宁羽裳却是丝毫不慌。原来,她早就有所防备。只见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紧接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自她体内涌出,沿着经脉迅速汇聚到指尖。下一刻,她看似有些慌乱地挥动衣袖,试图遮挡住迎面扑来的蜈蚣。但实际上,在她挥袖的同时,一些细微的粉末也悄悄地从她的指间滑落,融入了那团紫雾之中。
这些粉末正是宁羽裳事先在自己的空间里精心炼化而成的驱毒丹所化。当它们与紫雾接触的刹那间,便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原本充满毒性和攻击性的紫雾开始逐渐消散,而那些凶猛无比的双头蜈蚣也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的阻力一般,速度明显减缓下来。
“二叔,您看这五毒符似乎已经过期失效啦?”宁羽裳瞪大眼睛,满脸惊愕之色,目光紧紧锁定着那条蜈蚣。只见那蜈蚣原本气势汹汹地扑来,但在空中却突然身体一僵,直直地坠落地面。随着她的靴子轻轻碾压而过,竟传出一阵犹如冰晶碎裂般清脆悦耳的声响。
其实,昨晚在那个神秘的空间里,宁羽裳不辞辛劳,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尝试和试验。经过整整十八次的不懈努力,她终于成功找到了能够有效克制这些毒虫的方法——霜雪草。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大长老突然有了动静。他那两道雪白如银的眉毛毫无征兆地开始飘动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吹拂。紧接着,只见他手中的龙头杖猛地往地上用力一杵,发出一声沉闷而响亮的撞击声。
“宁浩!我且问你,三年前那场导致众多弟子伤亡惨重的灵矿坍塌事故,是不是你暗中调换了用于加固阵法的玄铁?”大长老声色俱厉地质问道,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面对大长老的质问,宁浩尚未开口回应,一旁的宁羽裳便抢先一步说道:“何止如此啊!”说话间,她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块漆黑如墨、表面还带着些许烧焦痕迹的木牌。这块木牌可不简单,它正是宁羽裳重生之后的第一个夜晚,趁着夜色悄悄掩埋在祠堂那棵老槐树底下的重要物证。
“诸位请看,去年我们押送珍贵灵药途中遭遇袭击那次,二叔手下的护卫队为何会莫名其妙地绕路前往那危险重重的黑风岭?答案想必就隐藏在这块引妖木之上吧!”宁羽裳将那块焦黑的木牌高高举起,展示给众人观看,眼中闪烁着自信与得意的光芒。
宁浩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可怖,他双眼圆睁,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突然暴起发难。只见他周身猛地腾起一股浓稠如墨的黑雾,那黑雾如同有生命一般,翻滚着、涌动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瞬间将他的身影笼罩其中,让人看不清他的动作。
然而,宁羽裳的反应比他更为敏捷。在宁浩有所动作的瞬间,她心念一动,空间里那汪灵泉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竟如脱缰之马般突然倒灌进她的经脉之中。强大的灵力在她体内奔腾涌动,让她的双眼瞬间闪过一抹璀璨的光芒。她足尖轻点地面,宛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踩着那如纱般的晨雾,身姿曼妙地跃至半空。
众人只看到少女的身影在黑雾中穿梭,如分花拂柳般优雅而灵动。她每一步都仿佛经过了精确的计算,精准无比地踩在宁浩灵气运转的节点之上。那姿态,仿佛与天地间的灵气融为一体,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神秘的韵律。
“锁魂钉的滋味,二叔尝尝可好?” 宁羽裳压低了嗓音,声音中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指尖凝聚起一团炽热的凤凰火。那火焰呈现出鲜艳的赤红色,如同燃烧的晚霞,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高温。眨眼间,这团凤凰火突然化作七枚闪烁着寒芒的金针。
这七枚金针,是她将前世刻骨铭心的记忆与空间中那神秘而强大的灵火完美融合后,自创的独特招式。金针带着凌厉的气势,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穿透那浓稠的黑雾时,带起一串如同琉璃破碎般清脆悦耳却又令人胆寒的清响。
“啊 ——” 宁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恐惧。他的七窍中开始逸散出丝丝缕缕的黑气,那黑气正是他邪恶力量的体现。五长老见状,迅速出手,手中的桃木剑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将宁浩七窍中逸散出的黑气尽数吸收。
宁羽裳凌空一个翻身,姿态轻盈地落在供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成虾米般的老者。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和不屑,前世这人在刑堂冷眼旁观她被钉穿琵琶骨时的残酷场景,此刻历历在目。如今角色倒转,看着宁浩痛苦的模样,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之感。
“姐姐当心!” 就在宁羽裳沉浸在复仇的快感中时,宁天宇突然焦急地大喊一声,同时掷出手中的剑穗。宁羽裳反应极快,偏头躲过的瞬间,三道蓝光如流星般擦着她的耳畔射入匾额之中 —— 正是先前没入地缝的七煞透骨钉。原来,宁浩这老奸巨猾之徒,假装受制于人时,竟用脚尖悄悄勾动了隐藏的机关,企图趁宁羽裳不备时给予她致命一击。
空间里的凤凰尾羽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危险,突然发出一声愤怒的鸣叫。那声音高亢激昂,充满了威严和力量,仿佛在向敌人宣告着它的不满。宁羽裳借势将全部的精神力灌入右手,她的右手瞬间被炽热的金焰所包裹,那金焰如同一条愤怒的火龙,裹挟着浓郁的药香,轰然炸开。
众人只觉眼前突然漫开一片赤色的霞光,光芒耀眼夺目,让人几乎无法睁开眼睛。待视线逐渐清明时,只见宁浩已被他自己用来束缚他人的缚灵藤倒吊在梁上。他的模样狼狈不堪,焦黑的裤管还在冒着缕缕青烟,散发着刺鼻的烧焦味。
“清点库房!” 二长老手中的罗盘突然疯狂地转动起来,最终指向祠堂东侧。宁羽裳闻言,心头微微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她知道,那正是前世藏着玄铁令的密室方位。她故意露出袖口的裂痕,让染血的纱布若隐若现,那纱布上的血迹殷红如血,仿佛在诉说着她的痛苦。昨夜她为了强行催熟九转清心莲,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所遭受的反噬,此刻竟成了最好的苦肉计,让她在众人面前更能博得同情和信任。
宁天宇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角,少年沾着香灰的指尖在她掌心快速地划动着。宁羽裳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她低头看去,弟弟写的竟是 “地窖” 二字。看到这两个字,她的心中猛地一震,前世直到家族覆灭她才知道,宁浩这个老贼竟在酿酒地窖里藏了一座传送阵,那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后路。
“今日暂且......” 宁浩挣扎着嘶吼到半途,突然没了声响。他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宁羽裳警觉地望向供桌下,只见那个青铜匣不知何时掀开了一条细细的缝,三根消失的透骨钉正闪着幽蓝的光,仿佛在黑暗中凝视着众人。
空间里的凤凰尾羽突然剧烈地震颤起来,那震颤的幅度越来越大,仿佛要挣脱空间的束缚。宁羽裳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这不是害怕,而是一种狩猎前的兴奋,她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当众人簇拥着去搜查库房时,宁羽裳故意落后半步。她藏在袖中的左手轻轻抚过青铜匣,那冰冷的触感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突然,饕餮纹路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在她掌心烙下一道灼痕。与此同时,空间里那半片凤凰尾羽疯狂地吞噬着这道气息,药田上空竟隐隐浮现出与匣面相同的图腾,那图腾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秘密。
与此同时,地缝里残留的毒针悄无声息地融化成水渍,那水渍如同一条蜿蜒的小蛇,顺着砖缝缓缓流向城外方向,仿佛在引导着什么,又仿佛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