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刀锋即将触及宁羽裳肩头的瞬间,一道银光如闪电般疾驰而来,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黑衣人首领腰间的玉珏。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玉珏应声而碎,最后半截母虫触须也随之暴露出来。
黑衣人首领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踉跄后退。
与此同时,宁羽裳的空间中突然传来一阵清越的凤鸣声。
众人惊愕地望去,只见三日前种下的涅盘梧桐叶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自动飞入剑刃之中。
刹那间,剑刃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银光,与喻清尘用糖勺敲出的宫商角徵羽五音相互共鸣,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庭院里所有的糖浆牢笼都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紧接着,一根根绿色的藤蔓从牢笼中破土而出,迅速生长。
眨眼间,这些藤蔓便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绿色网兜。而在网兜的中心,一朵朵银白的小花悄然绽放,散发出阵阵清香。
这些银白小花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它们张开花瓣,贪婪地吞噬着尸傀虫身上的黑气。
“糖画要凝固了。”喻清尘突然喊道。
他的话音未落,便猛地拽住宁羽裳的破阵绫,两人如同两只轻盈的燕子一般,腾空而起。
在月光的映照下,他们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两道交错的弧线,如诗如画。
就在黑衣人首领的弯刀如闪电般劈碎他们的残影时,宁羽裳的空间之力终于完成了蓄能!只见那些原本被吞噬的黑气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一般,猛地爆发开来,瞬间凝成了一支墨色箭矢。
这支箭矢通体漆黑,仿佛是从无尽黑暗中诞生的一般,它的表面流转着丝丝缕缕的黑色光芒,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随着宁羽裳并指如剑的动作,那支墨色箭矢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呼啸着朝黑衣人首领疾驰而去。它的速度快如闪电,带起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
眨眼间,墨色箭矢便如流星般狠狠地撞击在黑衣人首领胸口的桃花印记上。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爆裂声响起,那桃花印记如同脆弱的瓷器一般,瞬间被箭矢炸得粉碎。
与此同时,黑衣人首领的身体也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猛地向后倒飞出去。他的面具在这股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碎成了无数片齑粉,纷纷扬扬地洒落一地。
面具碎裂之后,露出了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孔。只见那张脸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蛊虫,这些蛊虫在他的脸上肆意蠕动着,让人看了不禁作呕。
黑衣人首领显然受了重伤,但他却并未放弃挣扎。只见他强忍着剧痛,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捏碎手中的传讯玉符。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玉符的一刹那,喻清尘突然弹出了一颗枇杷糖丸。
那颗糖丸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黑衣人首领的指尖。只听得一声脆响,黑衣人首领的指尖瞬间被击碎,鲜血四溅。
“请客吃饭要带够银两啊。”喻清尘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一丝戏谑的味道。
说罢,他手中的糖勺轻轻一敲青铜鼎,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当声。这声音虽然不大,却如同具有某种魔力一般,使得那原本残余在鼎中的糖浆突然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凝结成了一条黑色的锁链。
这条锁链如同灵动的蛇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朝试图逃窜的尸傀虫席卷而去。那些尸傀虫似乎对这锁链充满了恐惧,它们拼命地想要逃脱,但却始终无法挣脱锁链的束缚。
最终,所有的尸傀虫都被锁链紧紧地黏在了青砖地面上,动弹不得。
宁羽裳见状,顺势将空间里温养许久的九转还魂钉掷出。那九转还魂钉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直直地朝黑衣人首领飞去。
九转还魂钉的钉尾缀着一串银铃,在夜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奏响一曲镇魂的清音。
当第七声铃响消散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凝固了。众人的目光紧盯着黑衣人首领,只见他那原本化为飞灰的身躯突然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爆出了一团紫色的烟花。这烟花绚丽而诡异,在空中绽放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宁浩长老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颈后的蛊虫印记如同遇到烈阳的霜雪一般,迅速消融。
“阿姊快看!”宁天宇的惊呼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众人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笼罩着宁府长达半月之久的黑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晨曦的光芒穿透云层,洒落在院中那座糖浆牢笼上,折射出七彩的虹光,美不胜收。
而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黑衣人,此刻也纷纷发出痛苦的哀嚎。他们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迅速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被晨风卷着飘向西北荒原。
就在这时,林婉儿突然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扑进宁羽裳的怀里。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浸湿了宁羽裳染血的衣襟。
“三天前……三天前我分到的桂花糕,特意给你留了半块……”林婉儿的声音颤抖着,她抖着手从荷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然而,当她打开油纸包时,众人都看到里面的糕点已经长出了一层诡异的菌丝,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傻婉儿。”宁羽裳嘴角微扬,轻声说道,同时用剑柄轻轻地磕了一下林婉儿的发顶,仿佛这是她们之间一种亲昵的互动。
当宁羽裳转头时,目光恰好与喻清尘含笑的眸子相对。她的心跳猛地加快了一拍,因为她发现喻清尘不知何时用糖丝编织了一朵带露的栀子花,正别在林婉儿散乱的发髻上。那朵花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新淡雅,而喻清尘的睫毛上沾着的糖霜,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这一幕让宁羽裳的胸口莫名地发烫。
就在这时,宁天宇突然像一阵风一样从背后扑来,他的拥抱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让三个人都不禁一个趔趄。喻清尘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扑,他手忙脚乱地扶住旁边的青铜鼎,以免自己摔倒。然而,他那略显狼狈的样子,却惹得远处正在收拾战场的家丁们哄堂大笑起来。
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而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先起的头,祠堂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悠长的钟鸣。那钟声清脆而悠扬,一共响了三十三声,每一声都如同在人们的心头敲了一下,惊起了满城的飞鸟,它们扑腾着翅膀,在天空中盘旋。
“糖醋排骨要凉了。”喻清尘突然凑近宁羽裳的耳边,轻声说道。他呼出的热气如羽毛般轻轻拂过宁羽裳的耳垂,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宁羽裳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三天前他们一起埋在桂树下的那坛醉仙酿。当时,喻清尘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用灵参糖浆来做这坛酒的浇头呢。
她心中正有无数话语想要反驳,但就在这一刹那,她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空间似乎发生了某种奇异的震颤。这震颤并非剧烈的摇晃,而是一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波动,仿佛整个空间都在轻轻地颤抖。
药田里的所有灵植像是被这股波动所惊扰,原本平静的它们开始无风自动,叶片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着这股神秘的力量。就连那已经休眠多日的冰魄蚕,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开始疯狂地吐丝,洁白的丝茧在风中飞舞,宛如雪花飘落。
这种感觉与她平日里消耗精神力时所体验到的空虚感截然不同。那种空虚感是一种内在的、源自自身的感受,而此刻的波动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叩击着空间的壁垒,试图突破某种限制。
\"羽裳?\"喻清尘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手中的糖勺在她眼前轻轻晃动,\"庆功宴要开席了哦。\"他的声音温和而带着一丝笑意,但宁羽裳却觉得这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被那股神秘的波动所掩盖。
喻清尘的指尖还沾着新熬制的麦芽糖,散发着香甜的气息。他看似不经意地将三根糖丝悄悄地缠绕在她的腕间,这是他们在战斗时所使用的灵力传导秘法。然而,宁羽裳此时的心思完全被那空间的震颤所占据,对于喻清尘的举动,她只是下意识地微微一缩手,并未过多在意。
宁羽裳强忍着心中的疑虑,任由宁天宇拽着她往宴厅跑去。在经过回廊时,她故意落后半步,趁着宁天宇不注意,迅速将掌心贴在廊柱雕刻的貔貅图腾上。这貔貅图腾是家族阵法的一部分,往常只要她将掌心与之接触,就能瞬间感受到精神力如潮水般充盈。
然而,这一次,她却惊讶地发现,那原本应该畅通无阻的灵力传导竟然像是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一般,变得异常晦涩。她眉头微皱,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这异状与空间的震颤频率竟然完全一致!
宴席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菜肴,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琥珀核桃仁,它们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蜜色光泽。宁羽裳心不在焉地咬开第三颗核桃仁,就在这时,空间突然传来一阵清越的凤鸣声,如同天籁一般,在整个宴厅中回荡。
她藏在桌下的手猛然攥紧,仿佛要将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紧紧抓住一般。喻清尘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他的目光如炬,瞬间便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然而,他并没有声张,而是若无其事地将盛着枇杷露的瓷盏推了过来。
那瓷盏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盏底凝着的糖霜,竟在不经意间拼成了一个警示的符咒。这个符咒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她心头的阴霾,让她的心跳陡然加速。
当第七道佳肴端上时,宁羽裳腕间的糖丝突然无风自燃起来。那糖丝在她的手腕上跳跃着,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散发出淡淡的甜香。她心中一惊,知道这是一个不祥的征兆。
她强作镇定,借口更衣匆匆离席。转过月洞门的瞬间,她如鬼魅一般闪入了空间。空间里的景象让她瞠目结舌——药田里所有的灵植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齐刷刷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倒伏。而在灵泉的中央,一座她从未见过的白玉祭坛正缓缓升起。
那祭坛通体洁白,宛如羊脂玉般温润,上面雕刻着精美的纹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而在祭坛上方,悬浮着的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