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江夜游的游轮在暴雨中摇晃,张海若的黑金古刀突然脱手,刀刃竖直插入甲板,刀柄上的巫咸纹章发出血光。他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倒映出江底沉睡着的青铜巨鼎——鼎身上缠绕的神树根系,正随着他的心跳缓缓舒展。
“三千年了,巫咸国的血祭终于等到双生密钥。”灵体的声音从他喉管溢出,混杂着商朝祭祀的祝祷词,“珠江是南龙龙脉的眼,用双生儿的血唤醒鼎中神树,殖民舰队的母舰就能穿透时空壁垒——”
林深的指尖在浑天仪上划出鲜血,二十八宿的刻度突然全部反转,北斗七星的斗柄竟指向南方。他能看见珠江底的青铜鼎表面浮现出星图,每颗星都对应着神树在全球的根系节点,而小蛮腰电视塔的位置,正是星图中央的“龙眼”。
“哥!他们要把珠江的水脉变成神树的血管!”林浅的战术手电扫过江面,发现雨水落入水中后竟凝结成六边形,正顺着黑金古刀的刀刃流向鼎身。她脖颈的银白色胎记突然发烫,倒映出张海若体内游走的外星灵体——那是十二根触须组成的能量体,每根都缠着巫咸国祭祀的记忆碎片。
吴邪的对讲机在暴雨中滋滋作响:“小蛮腰塔顶的观光平台在自动旋转!”他举着青铜拓片对准天空,拓片上的星图正与浑天仪的倒置北斗重合,“当年建造电视塔时,设计师在塔顶藏了枚神树碎片,现在被灵体激活了——”
话音未落,小蛮腰顶端射出直径十米的青铜色激光,笔直贯入珠江中央。江面沸腾着炸开,露出江底的青铜巨鼎,鼎身的神树根系在激光中疯狂生长,每根根尖都张开吸盘,开始吸收江水的矿物质。
张海若的手掌按在鼎沿,皮肤迅速角质化,露出下面刻着的双生密钥图案。林浅看见他手腕内侧的条形码正在被灵体改写,原本的“K-219-037”变成了“巫咸-血祭-001”。
“阻止他!”林深的浑天仪突然崩裂,露出核心处嵌着的双胞胎脐带血结晶。他将结晶按在鼎沿的凹槽,北斗七星的倒影突然在江面显现,每颗星都化作青铜锁链,缠住了正在生长的神树根系。
珠江两岸的建筑阴影里,数以千计的蜂人破墙而出。他们的甲壳泛着珠江水的波光,复眼中倒映着小蛮腰的激光轨迹,腹部的蜂巢正将人类吸入其中,转化为新的蜂人。
“这些是用珠江渔民改造的!”林浅的战术枪扫倒三只蜂人,却见他们的伤口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混着泥沙的纳米机器人。蜂人群发出统一的蜂鸣,组成摩尔斯电码:血祭完成,龙脉苏醒。
林深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一段话:“南龙龙眼在珠江,破局之法在倒转北斗。” 他将浑天仪碎片抛向江面,碎片在激光中折射出七个倒置的星芒,正好覆盖在青铜鼎的七个支脚上。
“浅儿,用你的血激活浑天仪!”他大喊着拽住张海若的手腕,灵体的触须正试图将他的手掌按向鼎心的祭坛。林浅的匕首划破掌心,鲜血滴在浑天仪碎片上,江面突然升起七座青铜祭坛,每座都刻着与她胎记相同的六边形。
小蛮腰的激光突然偏转,与浑天仪的星芒形成夹角,在青铜鼎上方织成光网。蜂人军团的飞行轨迹被光网切割,甲壳瞬间崩解,纳米机器人在强光中燃烧,发出类似古琴弦断裂的清音。
张海若的身体被灵体扯向鼎心,他突然露出苦笑,从怀中掏出老九门的青铜腰牌:“原来...我早就是神树的容器...”腰牌落地时,露出背面刻着的“K-219-000”——正是六指人曾经的编号。
林浅的胎记与七座祭坛同时亮起,形成北斗七星的反转矩阵。青铜鼎发出哀鸣,神树根系从江底拔出,每根根须上都挂着被囚禁的人类意识体,像极了1983年科考队的合影。
“龙脉断了!”吴邪的拓片突然燃烧,显影出殖民舰队的母舰在星空中炸裂,“浑天仪逆转了南龙的气脉,神树的根系失去了地脉能量——”
张海若的身体在鼎沿崩解,露出里面包裹的外星灵体:那是团由无数青铜面具组成的能量体,每只面具都刻着不同时代的血祭场景。灵体发出尖锐的蜂鸣,冲向小蛮腰的激光,却被倒转的北斗星芒切成碎片。
“我们会回来的...”最后一只面具在江面漂浮,映出林浅的倒影,她的胎记正在吸收灵体的能量,银白色中泛起细碎的星光,“神树的年轮...永远在转动...”
当阳光穿透云层,珠江水面漂满蜂人的甲壳碎片,每片都在晨光中溶解成细沙。林深跪在浑天仪残骸旁,捡起半块刻着“1995.4.16”的青铜片,那是父亲当年嵌入仪盘的双生密钥核心。
“哥,看那里。”林浅指向小蛮腰塔顶,激光束不知何时已变成温和的金光,扫过江面时,竟让被蜂人感染的渔民恢复了人形。他们揉着眼睛醒来,对发生的一切毫无记忆,唯有手腕内侧多出了淡金色的六边形印记——那是神树根系撤离的标记。
吴邪站在游轮残骸上,望着江底沉回原位的青铜鼎。鼎身上的神树浮雕已全部风化,露出下面刻着的新文字,是用现代简体字写的:人类的龙脉,永远在心跳里。
远处传来机械蜂的最后一声嗡鸣,林浅摸向脖颈的胎记,发现银白色中竟浮现出父亲和哥哥的笑脸,像两枚嵌在年轮里的星子。她知道,这场关于血祭与龙脉的战争,不过是神树殖民阴谋的冰山一角——
因为在地球的另一端,北冰洋冰层下的零号培养舱正在启动,舱内漂浮的胚胎睁开眼睛,虹膜上流转的星图,正是小蛮腰激光曾经指向的殖民舰队坐标。而老九门的青铜罗盘,此刻正集体指向昆仑山巅,那里的神树核心虽然凋零,却在年轮深处,埋下了下一场时空战争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