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卿眼神真挚的看着时竹,“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很聪明,有很多人喜欢你。”
一番话明明那么平静,时竹却觉得眼睛要尿尿了。
“小舅妈!”
小团子紧紧的抱住覃卿,他确实比同龄人聪明,所以自懂事起他就知道他的身份有多么尴尬。
时家曾经也是A市有名的家族,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子孙后代他们从来不会花费多余的心思,更何况是没有爸妈的他。
他懵懵懂懂的时候经常受到家族里其他小孩子的欺负。
他们骂他是没有爸妈的野孩子,家族里的人也冷眼旁观。
是舅舅和家族决裂,将他带走。
舅舅,是他唯一的亲人和依靠。
后来,舅舅收购了破产的时家,他也摇身一变成了所有小朋友的老大。
再没有人敢欺负他。
但是,他知道,自己拖累了舅舅。
舅舅不结婚,有很大的原因是为了照顾他。
厨房门口的时慕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全然忘记了流血的伤口。
“舅舅!你怎么流血了?!”
时竹惊叫一声。
覃卿寻声看去,只见男人修长白皙的指尖被划了一道伤口,鲜红的血珠如断线般滴落,滴答声中绽放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色小花。
覃卿心下一惊,她在家也时常做饭,但从没划过这么大一个伤口。
那血跟止不住一般的流,男人却好似毫无反应,眼神静静地落在她的身上。
覃卿来不及反应,上前查看伤势。
“小竹,找一下药箱。”
“是!”
小团子马上去客厅拿药箱。
时慕低头,女人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手,他忽然想起时竹平时总是看的电视剧。
里面的女人手指被划伤后男人都会心疼的含进口中为其止血。
覃卿会这样做吗?
那会是什么感觉?
她的口腔会不会很温热?
但是时慕的期望落了空,覃卿并没有那样做,时竹将药箱拿过来后,覃卿小心翼翼的用碘伏淋过伤口,然后取了无菌纱布将伤口一圈一圈轻柔的缠绕了起来。
最后在指尖打了一个蝴蝶结。
时竹:“舅舅,多亏了我找来药箱,不然你还要流好多血。”
时慕:......
那真是谢谢你了。
时竹接受到自家舅舅凉凉的眼神,不由自主缩了下脖子。
为什么他感觉舅舅并不是很高兴呢?
覃卿盖上药箱,“好了,你后面尽量不要碰水。”
“保持伤口干燥。”
时慕看着关心自己的女人,眸色暗了暗。
“还有什么没弄,我来吧。”说着覃卿看向厨房。
时慕的手受了伤肯定是不能再进厨房了。
“好。”
覃卿点点头,进了厨房,但是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多余的围裙。
“呃,你身上的围腰可以取给我吗?”覃卿指了指时慕身上的黑色围腰。
没想到时慕的厨房这么大,围腰却只有一条。
“好。”时慕点点头,伸手取身上的围裙,但是左手包了纱布动作有些不便。
覃卿上前:“我来吧。”说完绕到男人身后解开活结。
时慕转身低头,覃卿取围腰的手不经意的滑过时慕的皮肤。
相触的地方一阵轻微的电流窜起来,时慕闻见了覃卿身上的香味。
比那支笔上的味道要浓一些。
让人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点。
时慕只觉得心脏一抽,压抑许久的情绪呼之欲出。
覃卿不好意思的摩擦指间,刚刚她身上的静电居然电到了时慕。
好尴尬。
冬天最讨厌的就是静电了。
听说那些有钱人冬天就不会被静电困扰,因为人家根本不穿涤纶材质的衣服。
呵呵,今天也是想要成为有钱人的一天呢。
将围腰套到身上后,覃卿扬了扬下巴:“后面的就交给我吧。”
时慕出了厨房,抬手摸过后颈,被覃卿触碰的地方还带着点酥麻。
难道他的本能就那么渴望她的身体?
渴望到了连轻微的触碰都会让他产生异样的感觉?
时慕面色晦暗不明。
这高级别墅的厨房也是全智能的,覃卿适应了一会总算得心应手起来。
五菜一汤端上桌子,时竹捧场的鼓掌。
“哇塞!小舅妈你手艺也太好了吧!和我舅舅不相上下呀!”
时慕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心情愉悦了起来。
或许他可以转变一下思路。
吃完饭时竹自告奋勇的收拾碗筷放进洗碗机。
不知不觉,夜晚降临。
时竹的脸上被贴了许多纸条。
“不算不算,我刚刚没想那么多!”
覃卿将象棋挪回原位,“好,再给你一次机会。”
时竹又恢复精神,眉头紧紧的皱成了‘川’字。
“嗯......那我走这儿。”
覃卿挑眉,“确定吗?”
“确定了!”
时竹摸着下巴,决定不换了。
“好。”覃卿抿嘴笑。
又过了两个来回,时竹看着被将军的棋局哀嚎起来:“舅舅!小舅妈欺负我!”
在一旁沙发上办公的时慕抬起头:“落子无悔,你都悔了多少次棋了。”
“真给我丢脸。”
时竹睁大了眼睛:“好啊!你们小两口欺负我一个小孩子!”
“再来!”
时慕关了笔记本站起身,“好了,覃卿陪你玩了一整天了,该回家了。”
覃卿拿起手机一看,已经九点多了,他们居然不知不觉下了一下午的象棋。
“好吧好吧,小舅妈下周再见。”
时竹眼巴巴的目送两人离开。
夜色如水,出了别墅覃卿再次感觉到了冬天的寒冷。
“时总送到这儿就可以了,我等会打车回去。”
肩并肩的男人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
“我送你回去,这里晚上不好打车。”
覃卿看了看打车软件,还需等待三十分钟。
“好吧,那就麻烦时总了。”
“不麻烦。”
车子安静的行驶在路上,覃卿一坐车就困,挣扎了没多久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时慕看着副驾驶上困得像只小猫的人道:“困了就睡吧,到了叫你。”
覃卿今天下象棋费了很多精力,闻言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喃喃了一句:“好。”
半小时后,时慕停好车,旁边的人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时慕关了发动机拿出平板继续工作。
一小时后,覃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想拿水喝,才想起来她还在时慕的车上。
“到了多久了?”覃卿看向认真工作的男人,“抱歉我睡太沉了!”
时慕关了平板,“没多久。”
覃卿尴尬了一会,感谢道:“谢谢时总,那我先上去了。”
说完赶紧去开车门,却被安全带拉了回来。
“嘭。”
覃卿后脑勺撞到靠背上,疼得她吸了一口气。
一旁的时慕却忍不住笑了一声,起身帮她解开安全带。
覃卿呼吸都放缓了,只觉得这个动作太暧昧了。
两人的身体差不多快要贴到了一起。
“咔哒。”
安全带解开了。
面前的男人却没有立马离开,他微微侧头注视着她,温热的呼吸如浪潮一般拍打在覃卿的脸颊上。
“覃卿......”男人的声音带着难以描述的暗哑。
覃卿只觉得脑中烟花盛开,近在咫尺的距离她连男人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清。
只听男人的嗓音带着诱惑,像一个锤子一下一下的敲进她的脑子。
他说。
“跟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