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0？！！”
格拉夫在看到这个编号后，原先的极度兴奋立刻褪去，沸腾的热血也逐渐冷却。
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他捂着脸，面色苍白：“不可能……”
“怎么会是S-00？”
似乎想要说服自己，格拉夫低着头念叨，“您的意思是，A-03，一开始就不该是A-03，而应该是S-00-1？”
堕犬是S-00的衍生物？
那个已经确认为“无法继续研究”的S-00？
那他这么多年的心血算什么？努力提高A-03的项目等级、想要通过它打开新的高维通道，这些努力算什么？
“算你运气不好。”
长官看着他，气死人不偿命，还无情地接着雪上加霜，“没功夫给你难过了，去补充S-00的数据吧。”
“最早出现的堕犬，记为S-00-1，按照时间顺序，还有S-00-2、S-00-3……”
长官微微眯眼，语气迟疑了一瞬，但还是接着道，“以及今天新出现的S-00-4。”
“长官，您的意思是……”格拉夫错愕地睁大眼，看着男人将一摞空白待填的表格丢进他怀里。
“他不是变强了，格拉夫博士，而是帮他的东西变多了，出现了越来越多的S-00衍生物。”
他露出一个笑，仿佛一个足够高明的猎手，眼里有期待和跃跃欲试。
“真有意思……”
格拉夫抱着空白表格和长官亲签的“S-00”纸条，一脸呆滞地被赶出了办公室。
“看长官的表情，难道说……”
他喃喃自语，满脸困惑。
可是，当初负责研究S-00，并亲自叫停这个项目，宣称这个项目彻底失败的，不就是长官自己吗？
“长官的心思真难猜……”
门外守着的守卫目不斜视，让他一个人失魂落魄又嘀嘀咕咕地走远了，还抱着一大摞空白待填的表格。
……
“好奇怪，对方明明发现我的干扰了，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7号语气疑惑，但手上动作却一点不慢，接着打开层层大门。
无论如何，他们目的是让老三离开，只要能达成这个目标就行。
反正无论他们当中的谁，都不会再回这个世界了。
【1号：A-0913的收容室内部没有监控，之前的实验员是怎么死的，也查不到记录，但只要进去的人都死了】
【1号：总之你别怕，猛猛冲进收容室就行】
1号的推算很准确，老三一路畅通无阻地下到地下十层，真的只花了2分钟。
可怪就怪在，A-0913的收容室前空无人烟。
3号远远的看见，立刻睁大眼睛，停住了脚步，脱口而出：
“汪汪汪？！！（凭什么呀？）”
【3号：它不是危险等级比我高吗？凭什么没人在外面看着他？凭什么凭什么？】
【1号：我服了，你是狗当太久了，脑子秀逗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7号：太古怪了，一路走来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基地也没有对我的干扰做出任何反抗，有问题！】
【3号：现在也没办法了，死遁的方法就在我面前！我上了！】
随着3号义无反顾地靠近，系统视角的7号终于能够看清收容室内的景象。
几乎是在看清楚的下一瞬间，她只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脏漏跳了一拍。
【7号：等等！等一下！】
已经撒欢冲到了收容室大门前，3号不得不又停下脚步。
而在监控的视角里，堕犬仿佛感受到什么一样，浑身的毛都炸开了，警惕地趴伏在地。
“长官？它发现什么了吗？”
正带着一队实验人员实时记录的格拉夫博士牢牢盯着监控，迟疑地询问。
长官笑了笑，不急不徐地让人重点记录接下来的录像：
“可能是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吧，毕竟是……S-00-2。”
【7号：我特么的！这是老五啊！！！】
【3号：？老五不是去演小尬剧了吗？！】
【1号：等等，你的意思是，这个A-0319，是失控的老五？】
7号看着那一团肉球，祂已经几乎看不出人类的体征，但却能清晰地分辨出祂有张占据了肉球70%表面的嘴，下面还有一个蠕动的巨大胃袋。
那张嘴是由人嘴变化出来的，嘴角已经深深地裂开了，就为了能够扩张到能吞下自己身体的大小。
而被挤在肉球上方的两条细缝里，还能看出一对涣散的眼睛——曾经属于5号的眼睛。
她见过的！是5号上一个任务失败那天，在嗣神雕像上陷入疯狂的5号！
5号的灵魂被自己接走了，剩下的这具身体居然到了这里！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有诈！
为什么这么巧就是祂？
什么辅助系统好巧不巧的监测到了祂？让1号选定了祂？
不能冒险！
【7号：老三！退出去！】
几乎就在7号发出消息的下一瞬，一直观望的长官毫不犹豫地开口，下了命令：
“立刻把门和锁打开！”
嘶吼声在一瞬间覆盖了3号的耳朵，巨大的嘴张开了，混乱的咆哮和呓语充斥了脑海，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喊：
好饿，好饿……好饿啊！
那口中有一个黑洞，有一个宇宙，他完全无法抵抗，完全无法行动……
下一瞬间，祂吃掉了堕犬，活活吞吃入腹。
……
“啊——”
3号大叫着掉在了7号的系统空间里。
由于论坛每个人都保持着签订契约时的模样，大家也是第一次看到，原来老三这么……小。
他的模样是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人，一头小卷毛，长得就有几分狗气，清秀的脸蛋也很招人喜欢。
一落地，他就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刚站立就立刻又摔倒在了地毯上，仿佛第一次装上手脚。
……当了这么多年的狗，他真忘了怎么站了。
还是二师姐把他扶了起来，贴了张定身符，让他维持站姿，留下最后一点尊严。
就是不能转头，还想笑呵呵说话，看起来有点好笑。
“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爷也是做回人了！”
他兴冲冲地嚷嚷，拼命挤眉弄眼以表达自己的喜悦，“我还以为回不来了呢汪！那个A-0913也太恐怖了，我得讹老五一笔汪汪……”
他汪汪呜呜地说了一会儿，忽然发现1号和7号的神色都很难看，碎碎念的声音于是越来越小，最终悄咪咪地闭嘴了。
“咋，咋了啊……”
回来了不高兴吗？
7号语气严肃，神色凝重地看向了1号：“被摆一道，对方是故意的……”
她口中，缓缓吐出一句让在场众人心都一凉的话：“他们留下了辅助系统。”
……
“长官，他们消失了。”
格拉夫在检测仪旁边不死心地转了两圈，不得不垂头丧气地承认。
一群人坐在这里忙活了一晚上，还是让异常跑了，很难不泄气。
但长官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反而充满了笑意，语气也很轻快。
“……抓住了，S-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