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
此去一别,几乎将近一年。
庆修回来前,也想过不少次西域如今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但此地的改变还是远超出他的意料。
一路走来,从高昌到楼兰,这些往日只能生活在温饱线上的百姓,没了头顶上压着的国王,再加上庆国公发给他们的大量土地。
总算是能把生产力解放出来了。
他们一面耕作,同时又一面开垦荒地,把整个西域所有有潜力的土地都开发出来,并且引水灌溉。
相比于当初这两国被攻陷灭国时,耕地的面积增加了大半,同时百姓的仓库存粮也终于能堆积起来。
根本不需要对他们做任何思想工作,只要他们的粮仓能堆起来,自然而然就会爱戴大唐朝廷。
尤其是庆修这一路走来,沿途遇到的百姓无人不拜他,甚至还源源不断送上特产和吃食。
庆修一行人才不过几十人,根本不可能吃得下这么多东西。
但是这些百姓又太过热情,无论如何也推辞不得,庆修只能额外又准备几辆大车,把这些百姓赠予他的全都装在车上。
等他一路来到定安城时,甚至沿途拉载的这些东西都快有七八车了。
他的车马刚刚来到定安城门外,程咬金早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人出来迎接,他们可是等的太久了!
“你小子,当真是让我的好等!”
程咬金上前狠狠拍了拍庆修的肩膀,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程伯伯,我看这么多日没见,你倒是更加容光焕发了,看来退休生活过得还不错?”庆修笑道。
“退休?老子这可不算退休!”
程咬金拍了拍脑袋,“自从老程跟了你那些工匠后,每天给咱这边安排的活当真是不少,愁死人了。”
“反倒是你小子,把事情往身后一扔,什么都不用管了,一堆事情都丢给咱们。”
“我说程伯伯,这话若是唐大人说还好,你怎么还好意思说?据我所知这西域的政务好像大多数都不受你来管制吧?”
二人说着便不免放声大笑起来。
此时唐剑也亲自上来迎接庆修,“庆国公,你不在西域这些时日里,当真是混乱啊。不过你回来便好。”
他们都已经听说侯君集被庆修雪藏起来的事情,说实在的,着实让他们畅快。
侯君集在此时,他和薛仁贵隔三差五就要冲突纠纷,搞得他们十分难办。
他们并不否认侯君集领兵作战的能力,但是若没有像庆修这样能力极强的领头上司压着,根本难以管束。
说到底,还是侯君集野心太重,实力又太强。
程咬金神色有些惆怅,似乎是觉得老同僚被雪藏于心不忍,但也毫无办法。
“此事你做的并无过错,也理当如此,老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这样,我到底还是他的儿子不争气!”
不过提到儿子,程咬金也是一阵的郁闷。
他家里那几头蒜,也不怎么让人省心,除了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之外,其他方面都是个半废人。
就在他们议论时侯君集从后面跳下马车,刚好看到几位老朋友都在,便上前招呼:“各位,当真是有日子不见!”
看到侯君集出现,众人脸上皆是错愕,尤其是前些时日他们相处的并不愉快,大家如今相见很难说不尴尬。
侯君集也看得出来场面不太对气氛,他轻咳了一声,自嘲道:“前些时日是我不对,不过如今连庆国公都既往不咎,诸位也当是谅解我,如何?”
程咬金有心想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当下立刻大笑一声,“哈哈!老侯,你这次去吐蕃,可是立下不小的功劳,陛下如何奖赏你的?”
“都过去了,那点功劳不提也罢。”
侯君集尴尬的笑了一声,“也承蒙庆国公对我既往不咎,现在我才能得以重回西域为国效力。”
庆修也说道:“我为侯将军专门设了个职位,以后西域的御马事务,就全都由侯将军来管理了。”
这个安排听的程咬金等人一愣。
让这么一位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到后方去养马?
虽然说养马也是很高的职务,并且职权不比一些将军低,但是让侯君集来干也是大材小用。
不过转念一想众人也就明白了,侯君集把庆修得罪的太狠,能被重新任用都是万幸。
“要是换成以前,就老侯这个性情,让他干这种事情绝不乐意。”程咬金低声对唐俭道。
唐俭也忍不住道:“要是他继续留在西域,再闹出来什么事情来,只怕庆国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用此人了。”
“我看不会,侯君集这老小子,很会看人下菜碟的。”
庆修刚进定安城,便赫然看到这城中的百姓竟然都夹道欢迎,欢呼声极其热切。
庆修本以为这些人都是程咬金召集来的,可他一问才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提前得知庆修即将回来,早就在此地等好做准备。
若是说这西域有哪一处的人最为崇敬庆修,只怕定安城为第一。
这城中的百姓原本大多数都是奴仆和没有土地的流民,都是靠着庆修才得以在此地有安定之所。
如今等到他重新归来,当然都会自发的前来迎接。
不过如今的定安城比他所离开时,也确实是变化的地覆天翻。
人口不但比之前多了近一倍,耕地翻了三番,他一点清单才知道,粮草的存量比自己离开时竟然多了十倍有余!
“这么多的粮草是怎么积累下来的?”
薛仁贵立刻回应道:“此地常常有不少商人途经,沿途收取一些赋税,或者是派遣军队保护他们,赚取一些钱财,就从他国购买粮食存储起来。”
薛仁贵始终牢记庆修对他的叮嘱,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们孤悬大唐境外自然就得把粮草的问题考虑的面面俱到。
庆修心下大致估计,这些粮草储备足够支持五千余名精兵外出征战一年之久。
别看只有五千人,这西域大多数国家能凑出来五万人就是极限,而且论战斗力也远远比不过唐军的骑兵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