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在剥桂圆,听到江应真的话,眉头皱了起来,眼里透着诧异,“既然京城现在都已经有风声了,为什么皇上没有派人去镇压啊?“
“哎。”江应真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之前京城外面不是来了很多难民吗?皇上直接下命令关闭城门, 他连这些难民都不顾,又怎么会派兵去镇压潭州的那些难民呢?”
也是,之前京城外面出现了不少的难民,皇上不管不顾,甚至还下令不允许他们进城,这样的一位帝王,他又怎么会去管位于潭州鄞都这些地方的难民?
皇上视百姓为蝼蚁,朝廷又有奸臣,又有贪官污吏,再这样下去,靖国一定会灭国的!
江应真见沈璃不说话,喊了她一声,问道:“阿璃,刚刚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沈璃回过神来,她看着江应真道:“姐,我记住了。”
江应真起身,“我得出去看摊子了,你没事的话,就多坐会,晚点在我家吃饭吧。”
听到这话,沈璃也站了起来,“不用了,姐,我还有事呢,也得走了。”
“那也行吧,改天不忙的时候就过来坐坐,我做饭给你吃。”江应真拍拍沈璃肩膀,抿唇一笑,就跟沈璃一起出去了。
到了外面,沈璃向江应真打了声招呼,这就离开了。
回王府的路上,咕咕兽道:“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一个闹旱灾的地方,成为靖国的百姓,他们也挺倒霉的。”
沈璃双手交叠在身前,一边走,一边说道:“他们一定相信皇上会帮他们的,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愣是没有等到皇上派人去帮助他们,只怕他们现在对皇上已经失望透顶……作为一群流离失所,还没有吃的难民来说,只怕时间越久,就越容易闹出更大的事来。”
咕咕兽歪着头看沈璃,眨巴了两下眼睛,道:“江应真不是说鄞都的灾民都闹到了潭州吗?这事闹得还不大啊?”
“这不过只是一道开胃菜罢了,只要皇上不管,后果就会越来越严重。”沈璃目光眺望着远方,正色道,“出现那样的一个局面,一旦谢家被流放,那么流放路上就会更加艰难。”
听到沈璃这么一说,咕咕兽瞬间就明白了。
它看着沈璃道:“那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狗皇帝肯定不会管的!”
“所以嘛,日后能否活着到流放之地,全靠自己命硬不硬了。”沈璃抿紧了唇,到时候一旦流放,那么他们所看到的便是地狱。
这靖国的百姓摊上这么一个皇帝,也真是太倒霉了。
念头刚落下,前面突然有个人在喊她。
沈璃一开始没注意,站在她肩膀上的咕咕兽道:“主人,前面有人喊你,我先溜了啊。”
沈璃看向前面,人很多,在人群中,她看到了一张认识的脸。
她记得之前他被赵妙善诬陷为小偷,还被赵妙善的人殴打,若不是她出现,只怕他早就被打死了。
徐添小跑着来到沈璃面前,看到沈璃,他的脸上就堆满了青涩的笑,“恩人,没想到今日竟然看到你了,上次走得急,还没有好好的感激你呢,恩人,谢谢你上次救了我,你的恩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这也不是多大的事,你不用永远都记得。”沈璃问他,“对了,你娘怎么样了?”
本来徐添遇到沈璃还很高兴,可当沈璃问出那句话之后,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他长叹一声,苦着一张脸道:“我给我娘请了几个大夫,他们事先都说能治好我娘的病,可到最后谁也没有治好……没治好就算了,那些银子也全都给了他们,现在我娘也只能等死了。”
沈璃拍拍他肩膀,宽慰道:“凡事不要这么消极,这样吧,你带我去你家,我看看你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放心,只要是病,我就一定能治好她。”
徐添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恩人,你、你是大夫吗?”
沈璃抿唇一笑,“算吧,走吧。”
徐添心想,他现在已经没有银子给他娘看病了,放任不管的话,他娘肯定活不了多久的。
只是……
徐添皱着眉,脸色赧然,“恩人,可是我……我没有银子再支付费用了。”
“没事,你就当我是义诊吧。”沈璃说,“你带路。”
闻言,徐添很是感动。
他觉得,沈璃就是神仙派来帮助他,派来救治他娘的。
于是,徐添在看沈璃的时候,眼神多了几分明显的崇拜跟尊敬。
“恩人,谢谢你愿意帮我娘治病,你对我们家的恩,我真的无以为报……”
还没说完,沈璃打断他,“这些话留着以后再说,还是先去你家吧。”
徐添脸上堆满了笑,他连连点头,“好好,恩人,这边请。”
沈璃嗯了一声,就跟着徐添去了他家。
徐添家不在城里面,出了城,走了二里地,就到了一个村子里面。
村子里的人见徐添带着个女人回来,全都好奇了起来。
不一会,就到了徐添家。
徐添他家住的是茅草屋,四周用竹子围了起来,院子里还种了些菜。
沈璃看了眼堆在右边厢房门口的几捆木炭,好奇道:“你家烧木炭啊?”
徐添看了眼那几捆木炭,就看向了走在边上的沈璃,解释道:“恩人,我们村里人每家都会烧木炭,快过冬的时候就会挑去城里卖。”
“哦。”沈璃点了点头,然后忍不住多看了那几捆木炭一眼。
说起来,沈璃只是准备了物资跟药材,这木炭她一点也没有准备。
到时候流放路上,一定会经历严寒酷暑,多准备一些木炭跟木材,到时候就算大雪封山,她也不必担心会挨冻。
进到屋里,徐添带着沈璃来到里屋。
里屋墙上开了一面窗户,屋里也就不显得黑暗暗的。
木架子床上躺着一位大姐,她蓬头垢面,身上还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看样子,她睡着了。
徐添试着喊了几声,他娘就醒了。
可这一醒,人就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只见她面容枯槁,脸色煞白,看起来很虚弱。
徐添站在床榻边,轻声地道:“娘,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恩人,她还是个大夫呢,所以我就带她来给娘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