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今日来皇宫就是为了求皇上不要杀了谢长宴,除了不杀他,其他的他都可以随意。
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说看在她救了长公主的份上不杀谢长宴跟谢元淮。
当初她救长公主只是为了那一百两黄金,原本打算自己留下那些黄金的,哪知道张氏跟黎相宜她们犯贱,气得她就将那些黄金分给了谢金玉他们。
现在想想,她真庆幸自己之前救了长公主,不然的话,不知道谢长宴会发生什么。
沈璃行礼道:“臣妇跪谢皇上不杀之恩。”
“起来吧。”永安帝道。
沈璃没有起来,她道:“皇上,可否允许臣妇去天牢里探望他?不管怎么说,臣妇也是他的妻子,理应去探望他的。”
永安帝眼神一冷,厉声道:“沈璃,朕已经看在你救过长公主的份上不杀他,倘若你再提,朕断然不会再留他!”
喜怒无常,狗皇帝!
沈璃咽下这口恶气,只得道:“请皇上恕罪,臣妇不会再提了。”
吴公公来到御书房里,道:“皇上,许唯舟来了。”
“让他进来。”永安帝哼了一声。
吴公公这就出去把许唯舟给带了进来。
当许唯舟看到沈璃也在这里的时候,不禁有些吃惊,但因为是在御书房,也就没有问她。
许唯舟行了礼,才说道:“皇上,赵才良全都招了,他承认贩卖过官盐跟私盐,全部加起来贩卖了三千五百斤,卖价全由他定,一共卖了八千万多万白银!”
此话一出,永安帝龙颜大怒,他气得一掌拍在御案上,愤怒道:“这个混账,亏朕如此信任他,才让他担任太师一职,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就是这么报答朕的,简直是可恶!”
沈璃满眼的惊讶。
怪不得太师府库房这么充足,原来大部分都是他贩卖官盐跟私盐的钱,倘若他不是在库房留了那几十斤,他也不会就这么翻车。
总之,人算不如天算。
许唯舟道:“皇上,赵才良不止贩卖私盐跟官盐,连军器监陈沫,下州刺史司徒空他们的官职都是赵才良卖给他们的,再就是赵才良的女儿赵妙善,她曾经害死过四个人!”
永安帝气炸了,所幸他派许唯舟去查了,否则,他肯定还被蒙在鼓里!
这赵家父女俩,当真是可恶!
吴公公道:“皇上,张太医说过你之前气着了身子,现在还没有痊愈,可别再生气了,皇上消消气啊。”
之前国库被盗,皇上被气晕过去了,接下来的那几天茶不思饭不想,晚上更是睡不着,整个人憔悴极了。
这要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后娘娘可得杀了他啊。
“哼!”永安帝冷哼一声,“赵才良贩卖私盐,买官卖官实在是可恶,还有他的女儿赵妙善生性歹毒害死四条人命,即日起,将赵家满门抄家流放陇洲,百年之内不许回来。”
赵才良实在可恶,他可是太师啊,竟然敢背着他干那样的事,简直是令人发指!
不止他,章太傅还有太尉他们也都是一样的,但他不能全都治罪,因为一旦治了他们的罪,那整个朝廷就空了,短时间之内没人胜任,所以,他要杀鸡儆猴!
希望赵才良能让他们引以为戒,不要再做任何背叛他的事!
许唯舟拱手道:“臣遵旨!”
沈璃福身道:“皇上,那臣妇先告退了。”
永安帝摆摆手,“去吧。”
沈璃出了御书房,出宫的路上,想到永安帝随随便便就决定了赵家的生死存亡,这心里还是不禁有些畏惧他的存在。
“阿璃。”
沈璃正走着,身后就响起了许唯舟的声音。
沈璃回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走,没一会,许唯舟就追上了她。
“阿璃,是你做的吧?”
沈璃秀眉一拧,她看了走在边上的许唯舟一眼,“许大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赵家库房里什么都没有,只出现了一堆盐,而你之前跟我说赵太师贩卖私盐……这很难不跟你扯上关系。”
“呵!”沈璃说,“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告诉皇上?”
“凭我一人无法替那些百姓伸张正义,只能借皇上之手去对付赵才良,况且,我也是京兆府尹啊,除掉坏人,本来就是我该做的,所以我为何要告诉皇上?”
“你不动手,是因为你跟章太傅、赵太师他们勾结,你担心自己去抓赵太师,会引起章太傅的不满,所以你才拒绝了我……”
沈璃看了他一眼,继续朝前面走,“许大人,你是官,只要你是为百姓着想的清官,倘若哪天死了,你便永远活在百姓心中,流千古流传,但你若是跟奸臣勾结,那么你将背负千古骂名,后世对你也是唾弃至极!”
许唯舟心一颤,他看着沈璃时,眼中的神情立马就变了,自责愧疚很是复杂。
“许大人,告辞。”沈璃没有再说什么,快他一步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许唯舟汗颜,他并没有跟上沈璃,所以当沈璃站在宫门处的时候,身后也没见许唯舟。
没跟上来最好,不然她还真是没办法脱身去见谢长宴。
……
京兆狱。
牢狱分为两层,地下跟地上,地下便是地牢,那里关押的都是普通罪犯,地上便是天牢,这里关押的便是犯了罪的重臣,还有皇亲国戚等等。
谢长宴跟赵才良都被关押在天牢里面。
沈璃隐身来到关押谢长宴的狱室门口,她还以为这里会脏乱差臭,没想到的是意外的干净,而且里面还有一张木板床!
谢长宴身穿白色囚服,只是那件囚衣上面印着道道血色痕迹,应该是被打过。
看到那些血痕,沈璃双眉紧紧皱了起来,满眼的不敢置信!
再怎么说谢长宴曾经也是战功赫赫的镇南王,他又不是真的通敌叛国,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在右边角落里蹲着一个人,他也穿着囚衣,应该就是那个易容成谢将军的人了。
沈璃穿过铁围栏走到木板床边,看到床上的谢长宴如此狼狈,她真的觉得他太惨了。
曾经的他,威风凛凛,大杀四方,是名副其实的战神,亦是永安帝亲封的镇南王,以前的他何其尊贵,备受百姓爱戴,可是现在,他却沦落成了一个阶下囚。
想想真是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