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匣在血雨中震颤,林默咬破食指在匣面画出大禹九鼎图。当最后一笔与匣内陨铁钺的纹路重合时,太平洋上空的琥珀竖瞳突然淌下星尘泪,泪滴坠海处升起十二青铜神将,为首者的面甲纹路与林默颈后朱砂痣如出一辙。
\"时辰正好。\"太岁的声音从每粒星尘中传来。纽约自由女神像突然融化重组,化作三千米高的青铜晷针,针尖滴落的铜汁在曼哈顿街道蚀出殷商祭文。林默挥动陨铁钺斩断袭来的星尘触手,发现断口处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甲骨文字。
晶化的林昭突然发出高频震动,碎片在茶馆地下组成微型浑天仪。大学生黑客将病毒芯片插入仪器,全息屏闪现武丁时期的星图:\"荧惑守心的位置是...\"她突然七窍流血,颤抖的手指停在北斗第七星方位——正是茶馆地窖的腌菜坛位置。
\"原来在这里!\"林默劈开坛子,陈年雪里蕻中埋着巫咸的头骨。头骨天灵盖刻着\"岁驾三才阵\",眼眶内嵌的玉蝉突然振翅,在空中拼出天地人三才阵眼坐标:天上荧惑星、地上罗布泊、人中双生子。
太平洋神将突然集体转身,面甲投射出太岁的星体真身——由十二万颗青铜头颅组成的旋转星云,每颗头颅都在复述历代双生子的临终惨叫。当星云中心睁开第九重竖瞳时,林默手中的陨铁钺突然重若泰山,刃口浮现出林昭被晶化的面容。
\"阿姐...用魂瓶...\"晶化体突然裂开缝隙,林昭的残魂操控浑天仪打开青铜匣第二层。浸泡在忘川水中的魂瓶升起,瓶身浮现三千童子血绘制的破军星图。林默咬碎舌尖将血喷在星图,魂瓶应声炸裂,释放出被太岁吞噬的历代守界人残魂。
残魂风暴与星云相撞的刹那,纽约晷针突然转向。林默感觉心脏被无形之手攥住,陨铁钺柄的殄文刺青开始反噬——每道笔画都在吸食她的寿元。大学生黑客爬过来用平板对接钺柄,屏幕显示倒计时:\"剩余阳寿:23:59:59\"。
\"用这个!\"她扯出脊椎里的数据线插入钺柄,自己却迅速衰老,\"我在碧落司偷换了你的基因样本...\"话音未落,她化作尘埃消散,平板显示林默的真实阳寿还剩九十九年。
陨铁钺突然轻如鸿毛,林默跃上青铜神将的肩甲。钺刃劈开星云外层时,十万颗头颅同时哀嚎,喷出的星尘凝聚成林昭的模样:\"姐姐舍得杀我第二次?\"幻象抬手唤出桃木剑阵,正是玄尘子独创的七星斩魂诀。
\"太岁!\"林默将魂瓶碎片刺入胸口,历代守界人的力量在血管奔涌,\"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小看了人心。\"钺刃突然暴涨,斩出的不是锋芒而是三千童子残影。孩童们手拉手组成人链,吟唱着殷商时期的祈雨歌,竟让星云旋转速度骤降。
太平洋突然沸腾,十二神将解体重组为青铜浑天仪。林默站在仪盘中心,看着自己的朱砂痣与荧惑星轨道重合。当钺尖刺入阵眼时,晶化的林昭突然出现在太岁真身后方,残存的右手穿透星核:\"阿姐...动手...\"
天地骤暗。
陨铁钺触及星核的瞬间,林默看到三万年前的真相——太岁本是守护阴阳平衡的岁星,因目睹周穆王用双生子炼长生药而堕魔。那些青铜头颅,全是试图反抗的守界人。
\"值得吗?\"太岁的声音突然疲惫,星尘凝聚出玄尘子的面容,\"你和我,不过都是...\"话未说完,林昭的残魂突然自爆,冲击波将林默震回现实。
太平洋上空的竖瞳开始坍缩,青铜浑天仪裂成两半。林默跪在漂浮的仪盘碎片上,看着手中只剩半截的陨铁钺。海水突然升起组成幕墙,映出全球战场:东京的青铜晷针正在融化,曼哈顿的甲骨文街道恢复原状,罗布泊地宫渗出净化后的忘川水。
晶化林昭的碎片突然聚成星图,指向茶馆地下室。当林默回到原点,发现腌菜坛位置出现深井。井水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大学生黑客临终前设置的定时邮件——此刻正在地下室电脑上弹出:
\"林姐,我在黑客碧落司时发现...真正的双生子不是你们...\"
邮件附件突然自毁,电脑主机迸出电火花。林默踩灭火星时,鞋底粘上一张烧焦的照片:产房里玄尘子抱着的不是两个女婴,而是三个。
地下室冰柜传来敲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