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之上,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清浔面色平静地坐下,姿态随意得像是在自家客厅喝茶。
她身着剪裁利落的黑裙,眼神清冷,指尖却稳稳托起一杯烈酒。
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像极了一枚蓄势待发的刀刃。
“来啊,不是说要比酒吗?”她语调轻快,笑容疏淡,红唇微扬,“我陪你们玩。”
话音落地,气氛凝固了几秒。
“你想美救英雄?说得好听,有什么能耐啊?”
那个穿着考究、戴着金表的中年男人不屑地冷哼,端着酒杯,斜着眼瞥着清浔,嘴角挂着讥诮的笑意。
“你要是能把这一桌的人全喝趴下,我江字倒着写。”
另一个人哈哈大笑,举杯指着她,像是看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
“一小姑娘来凑什么热闹,这是你能掺和的局?”
气氛瞬间喧闹起来,满桌人看她的眼神从最初的错愕,到不屑,再到彻底的轻蔑。
“况且,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吗?”
一个男人挑眉,端起面前的酒瓶,笑得高高在上。
“茅台年份的,十几万一瓶,不是你小网红能碰的起的。”
而江时序,靠在角落,脸色苍白,眼里一丝挣扎一闪而过。他喉结滚了滚,刚想说话,清浔却抢在他之前开口。
她眸光清亮,唇角勾着冷笑,一字一顿地道:“喝酒嘛——谁怕谁。”
清浔看都没看他一眼,抬手就把那杯酒夺过来,一仰头,干净利落地饮尽。
气势如虹,像把刀直接斩落桌上的傲气。
一桌人都愣住了。
清浔抹了抹嘴,动作潇洒利落,一双眼亮得惊人,像深夜的灯塔,灼人眼目。
啪——
她将空杯子扣在桌面,眼神凌厉:“还喝吗?”
众人神情微变,有人冷哼:“行,那就一人一杯,谁先倒下谁就滚。”
“说得好听。”清浔抬手又倒满一杯,目光冰凉,“你们不是瞧不起我吗?来啊,别光张嘴。”
“不信邪了,”其中一个喝酒喝到脸红的男人站起来,“来,我陪你一杯。”
清浔淡淡看他一眼:“一杯就算比酒了?来点真本事吧。”
下一秒,她拉过一个空杯,倒满,再倒满对面那人的杯,两杯叩响,“谁先撑不住,谁是孙子。”
男人被她激得满脸通红,端杯一饮而尽。
清浔动作更干脆,仰头灌下,神色纹丝不动。
“还挺能喝?”另一个人笑着倒酒,这回换了加大号的透明高脚杯,酒色如玉,香气浓烈。
“姑娘,要不你认个输?我们不欺负人。”
清浔却唇角一勾,眼神冷冽:“这点分量,劝你们自备担架。”
她干净利落地端杯、仰头、落杯,动作一气呵成,连手都没抖一下。
清浔主动把杯子换成了瓶子。
她手指一转,瓶盖飞出,仰头咕咚咕咚地灌下一大口,一只手拎着酒瓶,一只手在桌上稳稳一按,红唇轻勾。
“来啊——不是很能吗?”
直接对瓶吹?
对面两人有点坐不住了,脸上已经泛红,嘴角隐约发苦,但仍死撑着。
第三轮。
第四轮。
第五轮。
现场变成了喝酒表演现场,众人本来坐得高高在上,此刻有几个已经开始摇晃,脸色发青,眼神都飘了。
而清浔,神色如常,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倒酒,笑着看对面。
第六轮。、
第七轮。
旁边那几个西装革履、自称老江湖的人开始撑不住了——有人眼神开始飘忽,有人额头渗出冷汗,还有人悄悄扶住了桌角。
“这……这女的是灌了酒神上身吧?”
“她真喝啊?不是装的?”
“妈的,这不是普通人酒量……”
到了第五轮,已经有人脸涨通红,抱着胃趴在桌子上哀嚎:“不行了,我不行了……”
有心不甘的几个男人拿出私藏的烈酒,度数高得离谱。
“喝有胆你就喝这个。”
她将烈酒倒满杯,眸光如寒星,“来吧。”
这次,连江时序都忍不住拧眉,这酒太烈,胃不好的直接喝进医院。
但她还是喝了。
酒液下喉,灼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但她只是眉心轻蹙,仍旧神色清冷如初,像吞下的不是烈酒,而是白水。
对面两人已经脸红脖子粗,开始摇摇晃晃。
“她……她是灌肚子的吗?”
“这还人吗……”
全场只剩下了一个之前嘲讽清浔的大肚西装男,他红着眼咬牙硬撑,手一抖,洒了一些出来。
清浔却看也不看他,只是把那瓶烈酒提起,对着自己的杯子灌满,喝完,又灌满,再喝。
她喝完第六杯的时候,对面“砰”一声,男人直接趴在桌上,嘴角还挂着没咽完的酒。
满桌沉默。
所有人呆若木鸡,看着清浔像看一尊来自地狱的修罗。
清浔微微一笑,将最后一杯酒轻轻晃了晃,缓缓送至唇边,仰头一饮而尽,然后优雅地擦了擦唇角。
“怎么?就这?”
她嗤笑出声。
“不继续了吗?”她将酒瓶轻轻一放,声音清冽,“不是你们说肯定能比过我的吗??”
“你刚刚不是说你江字倒着写吗?你写一个我看看?”
对面的男人脸色一变,“你——”
“还有你,”清浔指向另一个已经趴在桌边的人,“别装死,刚才是你说‘小姑娘喝什么酒’的?现在你再来一轮?”
男人嘴唇哆嗦,一口酒还没咽下去就喷了出来,栽在了桌子上。
此刻,桌上七人,倒了四人,撑着坐着的三人也摇摇欲坠,酒意上头,脸面全无,狼狈得像刚被踹进泥潭的狗。
“啪”的一声,清浔将最后一瓶空酒瓶拍在桌上,眉目清冷:
“你们一群自诩上流的人,不就是靠着点关系坐在这个桌上?一口一个‘卖唱的’,你们又高贵到哪儿去了?”
清浔拍了拍手,站起来,扫视着满桌躺尸的人,一字一句。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斤两,想玩弄人——配吗?”
“以后这种不入流的场合,别把我的人拉上。”她回头看了眼江时序,语气凉凉,却带着掩不住的心疼。
“今天我把话放这儿,不管你们谈不谈这破合同,江时序,我保了。”
她起身,眼神如刃,步伐稳健,裙摆扫过满地狼藉酒瓶。
“他是我带的人,想动他,先过我这一关。”
众人面色铁青,无人敢再开口。
江时序坐在旁边,看着清浔,她一身红衣,眉目冷艳。
江时序的眼睛微微发热,他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
只是看着她,睫毛轻垂,那双淡漠却清澈的眼里,仿佛盛着整夜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