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夜已深,见她酣睡了沈北山才罢休。
闻着沾满她的气息,沈北山餍足下床打了盘温水给她擦干净身子,将人搂入怀睡觉。
次日一早,门屋外传来不少嘈杂声,惊醒了床上的两人。
陈蜜儿拧了眉头,怎么那么吵。
“头疼吗?”沈北山见她眉头不舒展,大手替她轻揉太阳穴。
“好吵。”陈蜜儿抱着他的劲腰,小脸埋入他的胸口,起早声音哑哑的。
听得沈北山挑了眉,比他闷哼声还要性感,他也爱听,直接将人又搂紧,双手替她把粉润的耳朵捂上,“再睡会,咱们不管他。”
陈蜜儿没了声,眼都没舍得睁,贴紧他胸膛不动了。
就像真的睡死一样。
沈北山眸色荡着笑意,真乖。
。
屋外。
说话人是黄中通,一身打补丁的灰色麻布,黑裤,是村里有名的赖皮黄金海的大儿子。
“我有你们陈家的户口本,她就是陈安夏!你这抵赖不了了吧,上面大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户主名是陈建平!”
李宁娟刚从屋里拿出的外套落地,听着这话,心如死灰。
她昨晚眼皮猛跳,一整晚心神不安,担心这自家闺女去哪了,这大早上雾气还没消,她的闺女被其他男人拽着找上门来了。
陈安夏头发凌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的裙子也脏兮兮的,整个人打着寒颤,哪还有平常的干净整洁。
这活脱脱是被人污了身子,没了清白。
陈建平眉头拧死,明眼人看得出能夹死苍蝇,脱掉身上的外套搭在陈安夏的肩头。
自家二闺女这模样,他当爹也心疼不已。
随便抓村里人一问,谁不知黄家是赖皮农家。
黄中通这一趟,分明是要他二闺女的命!
李宁娟悲痛哭泣,走过去把她可怜的闺女搂入怀,顿时哽咽难言,“建平,安夏她……”
“陈建平,你当过村长,是明白事理的男人,你家二闺女昨晚大晚上在我家门口晃来晃去,不是来找我的,就是找其他的男人!我今年也三十有二,刚好差个暖被窝的婆娘,我也不挑了,也不在意你家二闺女身子清不清白,你今天呢,把她嫁给我,我就认了这门亲事,我回去跟我爹商量好咱俩的婚事,摆个酒席,请上亲朋好友喝一杯就成了。”
“胡说八道!我家二闺女怎么会大半夜出门乱走?!”陈建平脸色发臭,他养了十几年的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大晚上在村里乱来晃荡!
“我胡说八道?!”黄中通指着自己鼻子瞪眼,气愤又指着一旁哭哭啼啼的陈安夏大骂,“你问她!你有种就问她,到底是我在耍滑头,还是你养的好闺女不端不正,经常夜不归宿,大半碗在村尾晃荡?”
他说话振振有词,陈建平的心一沉。
这些天,这二闺女的确变了很多,他无论如何也没法相信自家乖巧懂事的闺女会干出夜不归宿的事情。
“安夏,你说,他说是不是真的?”
陈安夏低着头,身体抖动得厉害,靠着李宁娟低声哭泣。
见她这模样,李宁娟更心疼了,对陈建平也没了好脸色,“你好意思问?你管过她吗?她变成这样子,还不是你眼里只顾有陈蜜儿!你眼里有过她吗?一天天忙忙忙,都这时候了,你居然问她有没有做过这些事!”
陈建平气得心肌梗塞,“不问清楚,她哪来清白?”
“问出又怎样?!”李宁娟面色狰狞,“谁规定大晚上不能出门的?你做爹的当得给当头一棒子打死一样,安夏她穿得漂亮,就活该被黄中通这种赖皮缠上身?要不是他手脚不干净,玷污了安夏的清白,她就算大晚上在外走一圈散心也能安安全全回来!”
黄中通一听,顿时看不过眼了。
走近拽紧陈安夏的手腕拖出来,把人往他身边使劲拉,“说再多没用,你们吵归吵,那是你们的事,陈安夏昨晚跟我颠倒迎风,她就是个破鞋,之前早就跟过其他男人,我黄中通不介意,你们陈家不把她嫁给我暖被窝,来是两个人,回去也要成双成对,你们不愿意,那我就在村里说她是小娼妇,年轻轻轻跟了男人!”
李宁娟见状,忙出手拖着陈安夏另一只手,两人不分你我在拉拉扯扯。
这不堪入目的一幕,像刺一样扎痛了陈建平。
姑娘家最注重是名声,陈安夏还那么年轻,没了名声,她这辈子就毁了,他再心痛也无力回天,整个人苍老不已,“好,你竟然……”
李宁娟直接打断他剩下的话,厉声大喊,“陈建平!你敢将她嫁给这赖皮老黄鳖,我就跟你离婚!”
陈建平手都气抖了,不可置信李宁娟的话,“你、你说什么?”
“安夏是我的闺女,你敢有将她许配给这种地痞流氓的黄老鳖,我这辈子都不跟你过了!”
李宁娟也受够待在陈家的日子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埋在心底的话都说了。
陈建平的脸都抖了,嘴角颤抖,“你…”
“那就离!”外面吵那么大声,陈蜜儿耳朵好使,啥都听清了。
沈北山给她披上外套,这眼神无奈看着她,这说了不管,她那两只耳朵却竖起来听得认真。
陈安夏看着出双成对的两人,顿时哭得更伤心了。
黄中通见过几次陈蜜儿,之前她贩卖那批鸡,他也凑上去看过热闹。
眼神上下打量一番,这陈家养的女儿,一个比一个好身材,瞧瞧这大闺女,一看是被男人滋润过的,长得珠圆肉润,皮肤比陈安夏白多了。
沈北山眸色渐沉,眼底闪过一丝戾气,这黄中通的眼神,让他不舒服了。
“你说离就离?!”黄中通反嘲她,这当家人是陈建平,她就算再咋么有事,也是个娘们!
“离。”陈蜜儿懒得跟他废话,对陈建平道,“现在就离!老头,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离!”
李宁娟也受够了陈蜜儿,她的话正中她靶心,心里正想逃脱陈家,对陈建平的厌恶也不掩饰了,“陈建平,你就是个没用男人,你不离就是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