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婉刚说完“一半也不可能!”,周卿年就身心俱疲的妥协下来。
“好,一半就一半,但这一半要挂在你名下。”
他不想把股份给盛唐,但给自己的女儿,他能接受。
“老公!”张青婉脸色剧变。
盛风也没想到他会应得这么爽快,声音没有波澜的应,“好,现在就签合同。”
周卿年点头,起身拨出去一个电话。
张青婉追过去跟他闹,惹得周卿年心烦,赶紧让人拟了合同送来。
盛风远远的瞧着,捧起果汁轻抿。
很清楚周卿年妥协,不过是对她还残留愧疚,过了今天,他指不定会改变主意。
很快,他的下属送来合同。
盛风和林荡一起翻看几遍,确定没问题,她才签字。
签完字后,张青婉正心疼得掉眼泪。
盛风拿着手机冲他们晃了下,“刚才我们的谈话内容,我都录音了,要是你们赖账,我有的是办法曝光你们。”朝不远处那个警惕地怒视她的女孩掠了眼,“毕竟你们也不想你们这么可爱的女儿,从此打上私生女的标签吧。”
张青婉脸色大变,伸手要抢她的手机。
盛风把手机放口袋里,往后慢吞吞地退了步,充满挑衅的眼神格外生动。
周卿年拉住张青婉的胳膊,“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他看向盛风,语气和缓,“粥粥,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你了,今后跟我们在海市住吧,我让人收拾出来一间房……”
盛风闻言翻了个白眼,“谁要跟你们一起住。”敲敲那份合同,“另外,这不是你给我的,是本该就属于我和盛唐的。”
她目光氤氲着冰冷,与他界限分明。
“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周先生,我们两不相欠。”
周卿年追了两步,林荡长腿一迈,挡在他跟前,懒洋洋地丢下句,“再见,周先生。”
林荡和盛风前脚刚离开,后脚张青婉就伸手捶周卿年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
“你对你前妻的女儿这么大方,让我们娘俩怎么办!”
一半,那可是一半啊!
张青婉这心就跟刀子剜了似的,喘气都在震痛。
周卿年叹气,“当初创业,盛唐家出了不少钱,这家医院确实有盛唐一半,原本我也打算等两个孩子成年之后把医院一分为二的,一半给粥粥,一半留给小帆,两个都是我女儿,我一样的疼。”
张青婉还是不甘心,敢情他压根没想过给她留一点儿。
“而且。”周卿年目光深沉的看出去,盛风和林荡已经走远。
“以盛唐目前在海市的地位,要想针对我们,也是易如反掌,别跟她作对。”
当年离婚,他步步紧逼,盛唐为了抚养权,不得不放弃大半财产。
双方闹得确实不光彩。
而如今盛唐已经是海市炙手可热的职业经理人。
除了对盛风心存愧疚,周卿年对盛唐也心存忌惮。
针锋相对只会两败俱伤,倒不如顺水推舟了。
“可万一你这个大女儿把股份转给盛唐怎么办?”这是张青婉最担心的。
她怕盛唐拿到股份,频繁出现在医院,周卿年和她会死灰复燃。
周卿年神情淡了几分,不再有面对盛风时才残存的愧疚和耐心,“放心,以盛唐那要强的性格,就算粥粥把股份给她,她也绝不会要的。”自认为很了解盛唐,“说不定知道粥粥跑过来问我要股份后,还会把股份主动还回来。”
他这个前妻最要脸面,离婚后就跟他斩断所有联系,过得再苦也从没低过头。
张青婉眼睛微转,隐晦的闪过一丝精明,“真的?”
周卿年揽过她的肩,不喜欢她插手他的私事,但声音依旧温和,看不出喜怒,“医院的事我自有决断,你别插手了,你只需要在家带好小帆,将她培养成人、照顾好家里就行,哪怕现在医院给了粥粥一半,生活费也不会少你半分。”
张青婉看他面色寡淡,立刻温顺的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言。
周卿年对另一半的控制欲极强,不喜欢妻子在外抛头露面,不喜欢妻子忤逆他的想法,更不需要妻子比他有才干,盛唐就是前车之鉴。
张青婉深知他喜欢温柔解意的女人,再谈医院的事儿只会让他生厌,如今也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
——
盛风叫了个同城速寄,把合同寄到了盛唐那边。
盛唐是她的监护人,后续,让盛唐跟进就可以了。
吃完饭,盛风回房间休息,要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
林荡则回隔壁房间,期间接了个沈楠打过来的电话。
沈楠和林青岚在电话里询问他盛风的情况,林荡敷衍两句挂掉电话,江明煦他们又打电话来,潮湿的衣物贴在身上不舒服,他没接,只在微信上简单回复几句话,然后脱下衣物朝浴室走。
雨洒下,温热的水流沿着薄白的肌理往下流动。
不多久,他隐约听见了敲门声。
林荡往后捋了把打湿的头发,把水关掉,敲门声依旧,确定没听错。
简单擦拭掉身上的水渍,用浴巾裹着下半身从浴室出来,问了声,“谁?”
“我。”
是盛风的声音。
林荡用浴巾擦干身上,又从行李箱里找出家居服套好,已经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折身拿起放在茶几上约莫半米长又包装精致的蓝色纸盒。
环顾四周,思忖几秒,掀开被褥,把东西塞进去,边边角角也弄得凌乱些,这样即便站在远处瞧,也看不出来藏了东西。
林荡抚平衣服的褶皱,头发没来及擦,还是有些乱的,他对着镜子仔细抓了个看得过去的造型,才过去把房门打开。
站在门口的盛风穿着米白色棉质的睡衣,似乎也刚洗过澡,发尾没有完全吹干,湿答答的垂在肩头。米白色很衬她的肤色,领口露出的脖颈在光下显是瓷白色的。
“咱们庆祝一下?”
她晃了晃手里绿色的酒瓶子,正冲他眨眼。
林荡的手依旧搭在门把手,来不及擦拭的发丝,水珠正往下落,坠在他精致的锁骨上。
他视线落在那几瓶啤酒上,“哪来的?”
“我叫的客房服务。”
林荡没有让开路的意思,“自己酒量多差心里没点数?明天还考不考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