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规则很简单,四人同时从一堆打乱的牌抽出一张,抽到号码最小的人就接受喝酒的惩罚或者回答真心话。
梁沁和沈清野暗暗对了个眼神,在后背朝对方竖起‘oK’的手势。
‘J’‘q’‘K’全在他俩手上,无论怎么抽,输家只会是盛风和林荡。
第一轮,梁沁和沈清野各‘抽’了个K和q,盛风是10,林荡是6。
梁沁蠢蠢欲动的问那帅哥,“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她连真心话问什么问题都想好了,林荡却选了大冒险,仰头毫不犹豫地喝光了一杯酒。
盛风手里还拿着牌,眼睁睁地看他喝完酒,剩下一个空酒杯扔桌子上。
林荡低垂着脑袋,漆黑的碎发遮眼,轮廓分明的侧脸浸没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谁都猜不透他什么想法。
“第二轮第二轮!”梁沁不放弃。
结果,第二轮依旧是林荡抽到的号最小。
梁沁和沈清野以为这次总该让他们得逞了吧,然而他还是选惩罚,仰头喝完一杯酒,不给他们一点点机会!
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
酒一杯接一杯……
最后是盛风玩不下去了,“不玩了!”把牌扔在桌子上,心里吐槽着梁沁出的馊主意。
他原本喝得就不少,玩这个游戏跟不要命似的喝。
胃哪能受得了啊。
林荡眼里已经泛起醉意,静静的注视她片刻,在寂静中忽然开口,“为什么不玩了?”看她的眼睑不知何时红成一片,“是因为……”声线愈发低哑,低得几乎听不清了,“我总是输吗。”
对上他略显脆弱的眼眸,盛风呼吸一顿,似有某种钝物狠狠砸在心口。
在她的心里,林荡是张扬恣意的代名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颓寂落寞。
盛风垂在膝盖的手指蜷缩起来,调整着呼吸,一瞬不瞬地看进他的眼里,“喝得太多,对身体不好。”
林荡扯了扯唇,却不像是在笑,“那我不喝了。”他看向那些牌,“再玩一局好不好?”
眼下盛风心情烦躁,已经没有玩游戏的心思了。
这些酒的后劲很大,看得出来林荡的视线已经渐渐迷离,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梁沁边洗牌边马上说,“那就再玩一局,最后一局!”
洗好牌,梁沁撞了撞盛风的肩膀。
盛风心不在焉地随便翻开一张丢回桌子上,这次是张7。
林荡眸色扫过她牌面上的数字之后,视线在桌面上所有的牌停留一瞬,最后在梁沁和沈清野的目光下,拾起最边缘的一张。
翻开。
是10。
比盛风的牌面大。
梁沁吐了口气,然后兴奋的问盛风,“风宝,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梁沁话刚落,林荡冷声,“她喝不了酒。”
盛风下意识地看他,林荡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桌面上,并没有看她。
盛风没想到他还记得她酒量差。
“那就真心话吧。”盛风道。
梁沁正准备提问,沈清野用牌暗戳戳地砸了下她,眼神疯狂暗示着什么,梁沁忽然反应过来,轻咳两声,朝林荡笑,“林先生第一次跟我们玩,还是把这个提问的机会让给林先生吧,林先生,你想问风宝什么问题尽管问。”
梁沁和沈清野识趣地往旁边挪动几分,眼神在两人身上玩味的打转,等着看好戏。
盛风的呼吸一滞,不自觉紧张起来。
脑海疯狂猜想着他会问什么问题,她该怎么回答比较好。
然而,他只是摇了摇头,语气平铺直叙,“我没什么想问的。”
盛风脸上表情瞬间凝固。
没什么想问的是什么意思?是……对她不关心的意思吗?
因为对她不好奇、不关注,所以根本不想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一股酸涩猝不及防地顶到眼眶,盛风克制不住地站起身,忍着情绪丢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
拿起包和手机,就离开了包厢。
留下来的梁沁和沈清野面面相觑。
盛风走后,包厢里一片静寂。
沈清野侧身去看仰颈靠在沙发上的男人,他喉结微滚着,大脑因为酒精作祟开始混沌。
“林先生,你们之前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她在国外这些年的事,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沈清野有点为盛风打抱不平。
林荡失神地看着天花板,脑袋一秒比一秒昏昏沉沉。
梁沁双臂抱胸,很不爽地哼声,“我们风宝有的是大把大把优质的男青年追,在柏林艺大追她的男生都能排到天安门的那种了。”她故意说得夸张,是不想盛风在他面前跌份,还跟沈清野交代,“回头你就给她多介绍几个圈内的大明星,要非常拔尖的那种!”
沈清野用力点头,“那我可得好好挑选挑选。”侧了眼林荡,“反正圈里男艺人帅得比比皆是……”
林荡忽而掀动眼眸,去看沈清野。
仔仔细细分辨他的每一寸表情。
沈清野冷哼,“你看我干什么,就算把我看破洞,我也要给她介绍比你帅、比你腿长、说话还比你好听的男生,介绍一百个!”
“你们不是……”林荡唇瓣动了动。
看向沈清野的眸光剧烈晃动起来。
他好像……误会了盛风和他的关系。
在演唱会,林荡看到沈清野和盛风的互动,在医院里,盛风也没有排斥沈清野的关心……所以他以为他们在交往。
可如果他们真的在交往,沈清野就不会说出这番话了。
“不是什么。”沈清野警告他,“盛风可是我的摇钱……阿呸,可是我亲妹子一样的存在,谁欺负她就是跟我过不去。”就是跟他在乐坛的地位过不去!
林荡没搭理他,忽而起身,踉跄着身子快步离开了包厢。
沈清野和梁沁莫名其妙地相视一眼。
什么情况。
盛风的手撑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水流哗哗作响。
看着镜子里略显狼狈的自己,苦涩地牵动唇瓣。
伸手往脸上拍了拍水,又把手放在沁凉的水流下冲刷,好半晌才缓好情绪。
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靠在墙边几乎站不稳的林荡,她先是吓了一跳。
他将要倒下的那一刻,又赶紧伸手撑住他站不稳的身体。
浓烈的酒精气钻入鼻息之间。
他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林荡?”盛风试探性喊了声。
男人没有应声,找到归宿般的卸了力,把脑袋耷垂在她的肩膀上。
呼吸时炙热的气息时不时撩过她脖颈细嫩的肌肤,盛风呼吸一滞,不自在地侧头,又试探性地喊他。
“林荡?”
这次他总算有了反应,但也只是闷闷地“嗯”了声。
梁沁和沈清野过来就看到这一幕,盛风纤瘦的手臂正在艰难地撑起对方的身体,显得十分吃力。
“你们过来帮忙啊。”
盛风看他们干站着看热闹。
梁沁和沈清野闻言很有默契地后退一步。
梁沁:“那什么,我明天还有工作,得先走了。”
沈清野:“要是被狗仔拍到我半夜和一个男人勾肩搭背,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