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时安全区内,枪声、哭声、痛苦的叫喊声,交织着陈哥等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哈哈大笑声,仿佛一曲人间炼狱的乐章。
陈哥望着眼前这混乱血腥的场景,末世前在工厂的过往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浮现。
流水线传送带永不停歇的轰鸣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那声音就像一把钝刀,日复一日地割磨着他的神经。
在三十七度高温的车间里,浸透汗水的工装紧紧贴在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女工们走过时,那若有若无的洗发水香气,曾是他在枯燥繁重劳作中唯一的慰藉。这些记忆碎片,此刻却如同生锈的齿轮,在他心底反复碾磨,将他内心深处扭曲的欲望一点点绞出。
在工厂的日子里,他每日累死累活,像个永动机般运转,却从未得到应有的尊重,微薄的薪水更是如同杯水车薪,远远无法填满他内心对金钱、对物质、对权力的无尽欲望。
他还记得,在昏暗的出租屋里,偷偷翻看手机里偷拍的女邻居穿着睡衣的画面时,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如同点燃他邪念的火苗。
那时,他便对这个看似井然有序,实则对他充满束缚与不公的世界心怀不满,无数次在心底渴望着有朝一日能打破这一切枷锁,掌控自己的命运。
如今,丧尸爆发,世道崩坏,他觉得那个梦寐以求的机会终于降临了。
安全区内,血淋淋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摆满一地,有男人的、老人的、孩子的,还有那些在他眼中不够漂亮的女人的。这些尸体,就像他向世界宣泄不满的 “杰作”。
陈哥一行人手持枪支,凭借着暴力与残忍,很快便完成了对临时安全区的野蛮控制。
可他目光扫遍四周,却怎么也找不到苏浅语的踪迹,这让他满心的愉悦瞬间化为乌有,愤怒如同熊熊烈火在胸腔中燃烧。
“那个婊子呢?” 陈哥恶狠狠地朝着身边的精瘦男子吼道,声音中仿佛夹杂着实质的怒火。
苏浅语,可是这个临时安全区里数一数二的美人,陈哥今天第一眼见到便对她垂涎三尺,幻想着能在她身上肆意发泄自己积压已久的兽欲,怎能容忍她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精瘦男子吓得一哆嗦,赶忙四下张望,眼神中满是慌张:“没找到啊!整个安全区都翻了个遍,连根毛都没瞧见。”
“还有张强,好像也一块儿不见了。” 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忐忑。
就在这时,眼镜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几分惊慌失措:“陈哥,tm 的......他们也有枪!”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眼镜男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怎么回事?” 陈哥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地问道。
眼镜男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儿才说道:“那个苏浅语手里拿着一把怪枪,厉害得很,能射出蓝色的子弹。我跑得快,差点就被打中了!”
“苏浅语现在人在哪?” 陈哥怒火中烧,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去了,他绝对不能让到嘴的 “肥肉” 跑掉。“她那边有几个人?几把枪?”
眼镜男抬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前方联泰公司的厂房,说道:“我刚才一路追过去,那边有个地下避难所。他们大概有三四个人,就...... 就苏浅语那娘们有一把枪。”
陈哥啐了一口,招呼着几个人:“走,一起过去。tmd,今天非得弄死他们不可。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一个娘们!”
此刻,这帮人已经杀红了眼,手中有枪,又被欲望与愤怒冲昏了头脑,只留下两人看守那些还没被杀掉的女人,其余人便跟着陈哥气势汹汹地朝着地下避难所走去。
来到地下避难所紧闭的大门前,陈哥谨慎地招呼大家散开,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而在避难所内,陈宇正手忙脚乱地给中枪的张强处理伤口。张强的伤口处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陈宇的双手沾满了鲜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
一旁的张文武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脸色惨白如纸,只能机械地发出 “爸爸,爸爸......” 的呼喊声,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身为护士的苏浅语,此刻却呆愣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无神,手中紧紧握着那把已经打空子弹的等离子手枪。
“我...... 真是太没用了!” 苏浅语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刚才的场景反复在她脑海中重复。
张强为了保护她,挺身而出,被眼镜男的子弹击中。而她,明明手持威力强大的等离子手枪,却在惊慌失措中,将十颗宝贵的子弹全部打空,没能对敌人造成有效的打击。
她在心中无数次地悔恨,如果自己能冷静一些,如果自己能熟练地使用这把枪,或许就能将陈哥一伙人全部消灭,或许就能救下张强,救下那些无辜的人。
她亲眼目睹李浩明倒在血泊之中,还有那些孩子,他们是那么无辜,那么弱小,却被陈哥一伙人残忍地杀害,没有丝毫怜悯与手软。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为什么人性在灾难面前会如此扭曲?
而自己,如此没用,浪费了所有子弹,不但没能帮助其他人,如今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丧失殆尽。
看到身边人一个个在自己眼前死去,那种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深深的自我埋怨,又像一把把尖锐的刀,一刀刀割着她的心。
终于,这一切的重压,苏浅语的精神被彻底压垮。
“苏浅语,过来帮我。” 陈宇用力地按压着张强的伤口,试图止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可一切都是徒劳。他心急如焚,大声呼喊着苏浅语的名字,“苏浅语......”
他迫切需要苏浅语的帮助,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只有苏浅语的专业知识,或许才能救下张强。
张强费力地张大嘴巴,气若游丝地对陈宇道:“陈...... 陈宇,帮我......照顾......照......” 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睛突然凸起,随后便没了呼吸,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陈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