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进入了下等仆役用来洗碗的公共场所里,楚新月看着那个先前被自己任命成新掌柜的岁寒在这里洗碗时。脸色终于绷不住了。
那个旧掌柜发现了楚新月的异样,当即想要给那几个刁难岁寒的小厮打手势。
结果被楚新月硬生生制止住了。
更具体的说,是被黄鹂给强行按住了。
旧掌柜可是见识过黄鹂和白鹭凶悍的人,哪里敢现在对楚新月动手?
当即后退一步,什么都不敢想了。
只希望那先前受自己命令的人,可以领会自己的眼神。
可惜让他失望了。
被他任命的人并没有隔空听意的能力。
他们不仅完全没有发现掌柜在他们暗处给他们投去焦灼的视线。更没有看到楚新月已经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跟在门后。
只见那个原本应该来这里洗碗的仆役却举着岁寒刚刷过的碗挑刺。
“你看看你的碗是怎么洗的?你连个刷碗都做不好,还想做我们新掌柜,做梦呢!”
说完,这个仆役还仔仔细细拿起那个瓷碗看着,仿佛要找什么破绽一般。
接着就像是什么也没有找到的恼羞成怒,他看着这个几乎没有瑕疵的碗,最终直接把它给扔在地上,瓷碗当即成为一片片渣子。
在看到岁寒那几乎化为实质的目光之后,两个受命的人仍然在哈哈大笑,仿佛并不在意岁寒的这番境地。
“看什么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碗刷的不好又手抖,把它给弄碎了,该赔偿也是你赔偿,反正你是新掌柜,你工资多!”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外来人,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呵,不懂得讨好我们,以后你的下场和这个碗一样!”
旧掌柜的脸色已经煞白了。
他跪在地上对楚新月磕了几个头。
一向反感这些封建礼俗的楚新月,此刻却并没有管他的死活,而是直接踹了门。
那两个小厮见有人踹门过来,脸色一狠,还没有来得及发作,就看到旧掌柜恭恭敬敬的跪在楚新月的后面,当时也知道这不是一个惹得起的人。
这人不会就是我们的老板吧,穿着是俗了点,可是如果有钱的话……
于是两位小厮们脸上带着笑意,“哎哟老板,您可算来了!您看这个新掌柜是什么货色,我们把碗刷的干干净净,他倒好。直接把我们的碗给扔到了地上,还弄碎了!”
“就是喽,他仗着自己是新掌柜的身份对我们趾高气扬,要我说啊,还是旧掌柜好!旧掌柜对我们可从来不会像新掌柜这样,老板您还是找个时间把新掌柜给替换掉吧!”
本来觉得自己可能还有一线生机的旧掌柜听到这两人捧高踩低的话,脸上已经彻底失去了血色。
这两个蠢货,亏我平时那么帮他们,这时候居然这么害我!
他这般牙痒痒地想着,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眼前两位怕不是已经被他凌迟了无数次。
“谁告诉你们,我的新掌柜是用来刷碗?真当我眼神不好,眼瞎看不到?”楚新月嗤笑,“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们,我已经让他当掌柜了吗?旧掌柜本来就不应该在这里,你们那么想要跟随他的话,可以和他一起去街上要饭!”
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楚新月居然会这么强势!
先前他们以为只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随便说说好听话,不就混过去了,哪里料得到……
“小姐我没事的,不要因为我……”
岁寒也知道楚新月接手这个酒店不久,可能还没有得到这些酒店里的人信任,所以想要拉住楚新月。
谁知道楚新月一下子拂开他的手,仿佛怒火中烧的人一般,接着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直接把他护到自己的身后。
“因为我不经常来这里,就给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得教教你们什么是规矩?”
两位小厮早就在楚新月发火的时候就已经扑通一声跪下了。
他们一口一个自己也是迫不得已的讲着,仿佛这样就可以让楚新月心软一把。
“好啊,既然这么支持旧掌柜,那么我们来公平投票,想要跟随就掌柜的人都给我站出来!”
楚新月看起来带笑,实则语气冷淡。
眼底闪过了几分狠光。
而旧掌柜洋洋得意的看了岁寒一眼,仿佛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不管怎么样,老板肯定会让我做掌柜的。
一大群人站了出来,只留下剩余几个机灵点的大眼瞪小眼,顶着另一大票人杀人的目光,紧紧的站在岁寒的后面。
“老板,您看这么多人支持我,是不是应该让我重新管理这个酒楼呢?”
旧掌柜脸上笑意加深,楚新月却是呵了一声,“这些人能解决吗?”
黄鹂和白鹭点了点头,却露出了嫌弃,仿佛我觉得解决这些人都是脏了她们的手一般,而此刻,这些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妙。
“我先前就知道你们待客的服务态度有问题,没想到今日一见,还是让我大开眼界,我的人都敢欺负!”
说完,她又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
“识相的就自己现在收拾包袱滚蛋。”
她话落之后,全场寂静无声。
“不,我不走!我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凭什么你两三句就要赶我走!”
“让我走也要把钱给结一下,不然的话,我就是死皮赖脸的在这里也不走!”
“我就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些人在这里耍着无赖,不过楚新月可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继续表演。
“既然你们死缠烂打不肯走的话,那么……黄鹂白鹭给我打!打完后把他们扔出去,我每人给五两银子当医药费!”
楚新月稍稍抬眸,白鹭和黄鹂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两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这些哭嚎的伙计。
没多久,他们的身上就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他们瘫坐在地上,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楚新月和黄鹂,不敢再开口。
倒是旧掌柜捂了捂自己青紫的伤口,不可置信的开口道,“你这样可是违反律令的,信不信我到时候去衙门告你!”
楚新月微微一笑,缓缓踏前进一步,仿佛根本就不把旧掌柜的威胁放在眼底,她的红衣随着她的脚步摇曳。
“我脾气算不得好,你要是去告的话,你连一两银子都得不到。”
五两银子,可算得上是普通人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不过,黄鹂白露下手挺重,这些人也占不到什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