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三儿开车,温渊谦指路。
他停好了车,后座的温凉妍把后备箱里的轮椅给他拿出来。
祁三儿一身军装,显得正气凌然,眉宇间的痞气为他又添了几分。
“哥,我推着你。”温凉妍主动站在他身后,推着轮椅。
温渊谦修长白皙略微带着薄茧的手搭着轮椅扶手上面,淡淡开口,“要是累了,就换三儿,反正他有劲的很。”
“……”
听着突然被提名的自己,祁三儿撇了撇嘴,谁有劲没地方使了?
但也没敢吭声,毕竟自己现在身无分文,他还得指着人家收留。
温渊谦勾唇笑了笑,把他吃瘪的样子尽收眼底。
进了一家男装店,“哥,你看这件好不好看?”
她随手拿起一件男款,黑色的高领毛衣,款式大方干净。
听到这话,导购小姐马上凑了上去,“小姐好眼力,这一款是我们店的新款,销量特别好,就剩下几件了。”
“……”
爆款还是别买了,满大街都是,她又恋恋不舍的挂了回去。
导购小姐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气炸的,她们家是高端品牌,怎么可能满大街都是。
祁三儿对衣服不是很感兴趣,直接钻进了一家卖军需用品的店。
名号虽然写的是军需,但是也就是甩棍和一些作战服而已。
他拿着甩棍挥了挥,嘿嘿嘿嘿,有一根棍子防身,等到他老子在叫人来绑他的时候,一定能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见他丝毫不热心,温渊谦只好问了他的尺寸,找了几家店随手买了这个时节该穿的衣服。
祁三儿就差把人家店包圆了,温渊谦看着后备箱里的一堆甩棍和作战服,额角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她比了比手链,晶莹剔透的蓝色宝石,还点缀着用银打造的鱼尾。
只需一眼就移不开了,被王子吸引上的小美人鱼不也是这样吗?
温渊谦从黑色的钱夹子里,抽出一张卡,大方的把卡递了出去,丝毫不像上次和俞亮在金店里的那一回。
温润的玉质,玉扳指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他的手轻轻的摸着。
导购小姐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都纷纷乱瞄他。
侧脸那道浅浅的疤痕根本遮不住这个男人与生具带的气质,虽然坐着轮椅,但是气场丝毫不减。
失策了,今天应该带个口罩的,老子这么英俊无双,居然被人看到了负伤的场面。
果然,正经不过三秒。
温渊谦向来出手大方,虽然不知道这个玉扳指买回去有什么用,但是还是买了回去。
她看着一脸懊恼的温渊谦,眸子里掩不住的笑意,“哥,我要不现在给你买口罩去,晚吗?”
“……”
居然看穿他了,好没面子,他尴尬的咳了一声,“不用。”
温凉妍推着他到了花店,“老板,我想要一束芍药花,还有几束百合。”
花店的花香像是自然催生的艺术,即使最昂贵的香水也调不出这个味道。
幽幽的花香扑鼻而来,香而不腻,像是有层次感一般,被清冷的花香包裹着,然后渐渐分散
“呦,妍丫头来了,我就说,除了你,谁还能要芍药。”
老板是个特别和蔼的老妇人,六十多岁,满头银丝,身上的气质安静优雅,仿佛一切都在时间的洪流中沉淀。
她戴着眼镜,向下看了一眼,“小谦,今个怎么挂彩了?”
温渊谦没好意思说,脸红了。
她认识温渊谦的原因很简单,有个小伙子经常替妹妹拿花,一来二去,就熟识了。
“老板,你再说,哥哥可就害羞了。”
老妇人慈祥的笑着,看着这对兄妹,真好。
自己从好久之前就在这里开了个花店,她们家不缺钱,在繁华的街市里开了一个花店,规模不小,却也不是为了赚钱。
她认识温凉妍的理由更简单,芍药不适合做成插花,可是这丫头硬生生磨了她一个星期,也罢,自己在这,就是为了寻有缘人。
娇嫩欲滴的芍药,浅粉色的花瓣欲展不展,被包在精心挑选的包装纸里,俨然就是一副艺术品。
白色的百合被拿黑色的鎏金纸包起来,黑和白的碰撞
“谢谢老板,我走了,”温凉妍怀里抱满了花。
“好,慢点,”老板应了一声,就转身忙自己的事去了,好像有一对新婚夫妇在她这里订了一束花,是百合呢?还是玫瑰?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拍了拍脑袋,果真是老了。
温渊谦的手搭在轮椅两侧的轮子上,慢悠悠的转着,跟在她身后。
祁三儿一脸跟死了爹一样的躲在温渊谦轮椅后面,小声道:“我二哥,”
温渊谦眯眼,果真是,只是这么凑巧?他瞄了一眼后边的祁三儿,“你要是不想被拎走,就赶紧躲到车里。”
前面的男人在眼睛环顾一周,很明显是在找人。
温渊谦推着轮椅,上前打了个招呼,“二哥,”
面前的男子思忖了几秒,才把面前的人和小时候跟自己弟弟胡闹的小屁孩归到一块,“渊谦,怎么伤的这么重?不过你的功立得很漂亮,在军营里都如雷贯耳。”
他淡淡开口,“军警不分家,况且都是小事。”
“孤身逮匪首,勇气可嘉呀。”
能让祁三儿的二哥开口夸人,真的很不容易,毕竟他可是军营里有名的铁面首长。
祁二哥眸色一敛,“渊谦,你最近见我家那不争气的小三了吗?”
“最近……没见,”他又补充道,“不过等我见了他,一定给你去个信儿”
祁三儿趴在车里,手里攥着温凉妍的玩偶,都捏变形了,好紧张,要是被抓回去肯定又是一顿家法。
其实他也不是不待见军营,可他二哥太讨厌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叫他小三儿,脸都丢尽了!
这才是他两次三番出逃的原因。
见他不怀疑的离开,才松开。
“呼,幸亏我眼尖,看见他了,不然可就悬了。”
祁三儿长舒了一口气,感叹道。
温渊谦勾着唇,长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他的玩伴里,也就数祁三儿没怎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