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姝皱眉，狐疑地盯着白傲，“老爹，你怎么这个反应？聂家的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不能提？”
“不该你问的，不要问！”
白傲脸色难看，转身仓惶离去。
白九姝若有所思，“宝宝，我老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嗯。”宗玹昱抿唇，漆黑深沉地眸注视着白傲仓惶的背影，“你爹好像在忌惮些什么，聂家被灭门一事，恐怕不简单。”
“看我老爹那样子，我想问些什么都不可能了。”
老爹的反应，勾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
“不是要出府吗？走吧。”
宗玹昱抱着宗怀朴往前走。
白九姝跟上，心里一直思索着聂家的事，想不通。
一个大家族，被灭门十几年，她忽然提起，正常情况下，老爹应该要陷入回忆，痛心或者惋惜，而不是脸色大变。
老爹在忌惮害怕些什么呢？
……
上了街，白九姝以为会听到很多人议论，相反的，百姓们比过去安静了很多，走路都是低着头的。
“这是怎么了？被警告了？”
“看那边，有告示。”宗玹昱说道。
白九姝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见着很多人围着墙上的告示，告示旁站了两个冷着脸，腰间挂着佩剑的官差。
百姓们忌惮，不敢大声议论。
白九姝百米视物，隔得老远，也轻易看清了告示上的内容。
无非是警告百姓，不能以谣传谣，散布对皇家和官员不利的谣言者，杀无赦。
“啧啧，这么快就采取对策了。”白九姝讥笑，果然，掌握话语权就是好，难怪人人都想着当官。
若是普通百姓，受流言困扰，只能等着被唾沫星子淹死。
“宝宝，天寒地冻的，我们小北脸都冻红了，去暖园吧，那里暖和。”
宗玹昱没有异议。
……
相比于往常，今日的暖园相当清冷，游园的人都没有。
花自青，江思齐，温倬言，裴晔，裴衍，就他们五个在凉亭煮茶闲聊。
“白小四！”江思齐招手。
“笨蛋。”宗怀朴奶声奶气道。
江思齐离得远，没听到，白九姝却是听到了，难以置信，“小北，你会骂人？”
宗怀朴漆黑水灵的大眼瞧着白九姝，呆萌呆萌的，根本不知道骂人是什么意思，小奶音含糊不清道，“白小四……笨蛋……”
“弄了半天，你是骂我？”白九姝瞪大眼，“谁教你的？”
宗怀朴咧嘴笑，感觉娘亲在跟自己互动，“白小四……笨蛋……”
“你你你……”白九姝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抬手捏着宗怀朴肉肉的小脸，“不许骂我是笨蛋！”斜眼睨着宗玹昱，“是不是你教的？”
宗玹昱眸中闪过笑意，供认不讳，“嗯，我教的。”
“你还敢承认？你太嚣张了！”白九姝气恼，“小北，跟我学，爹爹是傻瓜。”
宗怀朴眨巴眼，“爹爹……瓜……”
“不是爹爹瓜，是爹爹是傻瓜。”
“爹爹……傻……瓜……”
“对！你爹就是大傻瓜！”
白九姝得意地看着宗玹昱，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白小四，你磨磨蹭蹭什么呢？”花自青嚷道。
宗怀朴咧嘴笑，“小四……笨蛋……”
白九姝笑不出来了，郁闷，“小北，爹爹是傻瓜。”
“爹爹……傻瓜……笨蛋……小四……”
白九姝：……
宗玹昱忍不住笑，抱着儿子快步前行。
白九姝郁闷地跟上。
进了凉亭，花自青挪了下位置，让白九姝和宗玹昱挨着坐一起。
裴晔探究的眼神盯着白九姝，他至今都不知道白九姝就是柴染染，虽然心里怀疑，不过不能肯定，也不敢相信。
宗玹昱也不曾肯定的告诉过他。
“白四，本少就知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一定会跑出来凑热闹，果不其然。”花自青笑着，给白九姝和宗玹昱分别倒了一杯茶，又给宗怀朴拿了一块糕点。
“玹少，白九姝是柴染染吗？”裴晔沉声询问。
“哥，我跟你说了无数遍了，不是。”裴衍抢先说道，温润的眸看向白九姝，“我哥怀疑你是……是玹公子的小妾，叫做什么柴染染，他对那个柴染染有些敌意，你别多想。”
白九姝笑着，“裴二少放心，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裴二少？这个称呼……”花自青目光在白九姝和裴衍之间来回，“你们俩真的闹崩了？不来往了？”
白九姝：“嗯，本姑娘与裴二少绝交了。”
“为什么？你们不是好到蜜里调油吗？”
白九姝睨着花自青，“我还跟你蜜里调油呢！”
“别说这种话，本少哪里比得上裴二少呀？你们可是青梅竹马，相亲相爱多年，睡一起都不尴尬的。”花自青笑着道。
睡一起……
宗玹昱眉头死死地拧在一起，这个白四……
“花花，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跟裴二少过去那是好兄弟，不过就是一起躺过草地嘛，你少坏本姑娘的名声。”
花自青笑着点头，“这可是第二次解释了，看来这回认真了。”
以前，白四都是主动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如今，上赶着解释，这玹公子的魅力不是一般的大呀。
“必须认真。”白九姝给了宗玹昱一个笑脸。
她若是不解释，预感回家要受到冷暴力，或者主动跪搓衣板，有男人就是麻烦呀。
“白四，刚才我们还在讨论最近两天发生的事呢，关于幕后主谋，温家那边毫无头绪，裴家也是毫无头绪，你们白家呢？”江思齐询问。
白九姝敛去了笑意，面色变得严肃，“今天我爹还说这事呢，挺担心的，想调查，可我不希望他调查。
我主要担心白家被那幕后之人盯上，然后……满门灭口。
知道聂家吗？
当初聂家据说是百年望族，贵族之首呢，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竟然……”
白九姝说话的同时，不忘观察在场几人的脸色，裴晔的反应最大，脸色发白，表情有些僵硬。
“裴大公子，你知道那个聂家？”
在场众人全都看向裴晔。
“我……”裴晔嗓音艰涩，“我与聂家大房的少爷是玩伴，那个时候我五六岁。聂家出事那天，我白天还在聂家玩耍，第二天一早，聂家就没了。”
这是他儿时最深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