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
白九姝笑得玩味，慢悠悠地道，“记得我刚到圣王府的那天，你们老太妃说我是侧妃，不能走正门，我还因此让人打了你的丫鬟元菁。
我入了圣王府以后，你还故意请了好多邺城的千金喝茶，让她们奚落我，侮辱我，结果反被我教训了。
再后来，就是小北中毒那件事，是你亲口跟我说的，你说小北的命在你手中。
还有当初的柴染染，也就是我，生下小北的那一天，不出意外，就是被你和老太妃害了。
因为你们知道鹤阳那个道士追杀我，你们还一口认定我已经死了。
就算最后没有查出真相，我也知道，一定是你们害我。
你说，那么多仇怨，我对你做的这一切过分吗？难道不是你应该得到的报应？”
乐正舍伊不可置信地看着白九姝，脑子有些乱，摇头，依旧不相信，“不！不可能！你不是柴染染！柴染染武功很差！没你这么强大！
你顶多是后来的那个柴染染，你易容了，你用柴染染的脸迷惑了表哥，最终让表哥爱上了你，真正的柴染染已经死了，你就是个骗子！”
白九姝笑着，笑乐正舍伊愚笨，也笑当初的自己傻，竟然让这样的人害了去。
果然，这人要嚣张，得有资本，不然容易丢命。
当初的她，太弱了。
她失去了那段记忆，还不知道，在那想不起的过去，她到底犯了多少傻。
“乐正舍伊，其实我就是柴染染，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柴染染，我只是失去了记忆，阴差阳错，再次回到了宗玹昱身边。
从当初我与宗玹昱相识，我就是易容的，柴染染那张脸就是我妹妹的脸。
话说，你好像没见过我妹妹。”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柴染染？柴染染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厉害？”
乐正舍伊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本座天赋好，变得强大怎么了？可惜，没能想起当初的记忆，不然的话，本座想要折磨你的愿望会更加强烈。”
白九姝眼神凉薄，两指用力捏住乐正舍伊的下巴，勾唇邪笑，“落到我手里，就是你的报应。”
乐正舍伊对上白九姝凉薄的眼神，心中忍不住害怕，这几天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没有吃喝，昏昏沉沉，她一度认为自己会死。
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尝试过一次，就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
“白九姝，我是乐正家族的大小姐，如果我死了，我的家族不会放过你的！”
“本座好害怕哦！”
白九姝噘着嘴，眨巴着灵动的桃花眸，嘴上说着害怕，表情却甚是玩味。
乐正舍伊知道，白九姝不惧怕她的威胁，丝毫都不惧怕。
她的命，在白九姝手中。
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想她堂堂乐正家族的大小姐，高高在上，不曾想，会落到如此田地。
乐正舍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浑身死气沉沉的。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如果我失踪半个月以上，我乐正家族必会对北幽国发难。”
“那又如何？天下人的性命，与我何干？”
白九姝笑着，拿之前喂乐正舍伊喝粥的勺子，附在乐正舍伊受伤流脓的脸上，然后，轻轻地刮着。
乐正舍伊吃痛，忍不住痛呼出声，偏头躲避，白九姝根本不是人，不是人！
白九姝轻笑，“当初你被宗玹昱用刑，都能熬过去，我对你这小小的折磨，根本算不得什么。
问你一个问题，若是你老实回答我，我今天就饶了你。”
“不管你问什么，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乐正舍伊痛恨道，她再不会卑微地求她了，大不了豁出这条命。
她一条命，换北幽国生灵涂炭，也是值了。
北幽国没了，白家人也别想好过！
“啧啧！还硬气上了！”白九姝讥笑，取下发髻上装饰的发簪，轻轻划破了乐正舍伊的手腕。
乐正舍伊痛呼。
血顺着她的手腕一滴一滴落入地面。
白九姝拿了之前盛粥的碗去接。
乐正舍伊亲眼见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将碗染红。
她的对面，白九姝笑得像个嗜血的恶魔，让她心惊胆战。
“你的血，会一滴一滴地滴满这一整碗，然后，溢出来，然后，你的生命会一点一点地流逝……”
乐正舍伊恐慌，想起了这三天，昏昏沉沉的时候，一点点接近死亡的感觉……太痛苦了。
她不想死，不想死。
前一刻，乐正舍伊已经豁出去了，这一刻，又害怕了。
她的身体很虚弱，流了血之后，更加虚弱了，头脑有些昏沉，感觉生命一点点消逝……
对生的渴望让她忍不住出声，“你要问什么，我说，我说……”
白九姝轻笑一声，取出帕子缠住乐正舍伊受伤的手腕，“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嘛。”
乐正舍伊偏头倚着墙壁，浑身无力。
“我问你，像宗家长老同一级别的高手，在宗家多不多？”白九姝询问。
“多。”
“有多少？”
“几百个吧。”
白九姝心沉了沉，几百个，这简直……
“这几百个高手中，想杀宗玹昱的大概有多少？”
“不清楚，大概有一半吧，有一半的人，是不认可表哥的。”
白九姝心又沉了几分，“那些人，会轻易离开宗家，前来刺杀宗玹昱吗？”
“不清楚，我不是宗家的人，不过，如果表哥不娶我，我们乐正家族的人也会想杀他。
乐正家族的高手，就算比不上宗家，也不至于太差。”
白九姝皱眉，“宗夫人是你的姑姑，她能容许你家族的人杀她的儿子？”
乐正舍伊虚弱一笑，“这个世界上，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表哥与乐正家族为敌，乐正家族自然容不下他了。
白九姝，你的苦难还在后头呢，你最终会害了表哥，然后一无所有。”
白九姝心里沉甸甸的，敌人太强了，中元节还不知道有多少高手会出动，必然是一场恶战。
也不知道，她激发体内潜藏的力量之后，能不能应对。
她到底该不该听乐正馥佳的，劝说宗玹昱回到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