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柔倒是想替苍闵和苍胤泽讨回公道，只是她没有那个能耐罢了。
她一面痛恨着白九姝，一面又不敢太过得罪白九姝，至少不敢让人抓了白九姝。
她想要忍耐，可是她的性格又不是个能够忍得了的。
以至于，她心中的怒火在压抑与释放的边缘来回，脸色异常的难看，竟是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白九姝忍不住笑，“懿柔公主这是，到底要替先皇和皇上讨公道呢，还是选择忍耐？”
“白四！你别太嚣张了！”懿柔冷冷道。
“本座嚣张习惯了，不喜欢委屈自己，就要嚣张，你又能耐我何？”白九姝笑着反问，就喜欢看懿柔憋屈的模样。
前世，懿柔看她不顺眼，可没少针对她。
那个时候，她看在牧非离的面子上，虽然也会与懿柔针锋相对，但是大多数时候都会选择忍耐。
她的忍耐换来的事懿柔的变本加厉。
人啊，就是喜欢捏软柿子。
她不发威，她是真的将她当做病猫。
“白四，你来武安侯府有事吗？”牧非离询问，不想母亲与白四闹得太僵，现如今的白四，不是他们武安侯府能够招惹的。
白九姝看向牧非离，一段日子没见了，他似乎变得很憔悴。
曾经的他意气风发，如今的他，眼角有着乌青，下巴上还多了胡茬子，多了些许沧桑。
想来事事不如意，都没有心思打理自己了。
当年她怎么会看上他呢？长得也不怎么样啊。
果然，年轻时候缺爱，难免会眼瞎。
“本座来武安侯府，自然是有事情的。”白九姝笑着，语气漫不经心，“当初有人构陷白家叛国，本座就让人调查，一不小心，就查到白家被构陷的事情与武安侯府有关。”
牧非离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白九姝来者不善了。
“怎么可能？你我之间的关系，武安侯府又怎么可能构陷白家？”
白九姝似笑非笑地看着牧非离，“你我之间的关系？你我之间有什么关系？”
“姝儿……”牧非离神色复杂，看白九姝的眼神带着几分痛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对我改变了态度，但是我对你的心意始终如初，武安侯府是不可能构陷白家的。”
白九姝的眸中泛起凉薄的笑意，男人那痛心的眼神像是真的一样，若没有前世的经历，她说不定还真的会相信他。
毕竟他是一个好的戏子，能够演绎各种深情。
女人对一个男人有好感的时候，是拒绝不了他的深情的。
可惜，现在她对他只有厌恶，他的任何表情在她看来都是虚伪。
前世他还对她喊打喊杀的呢。
将那时候的他与现在的他对比，实在是觉得讥讽。
“牧非离，都到了今时今日，就不必伪装了吧，我替你累得慌。”白九姝语气淡淡，“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至于我为什么忽然对你改变了态度，自然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我自认对你还是不错的，可惜你真让人心寒啊。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咱们有话摊开了说，无需藏着掖着的，反正就算你再怎么伪装，我今天也不会放过你的。”
牧非离算是彻底明白了，白九姝今天过来，就是单纯的找麻烦。
他不知道她为何会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
他不想承认，认了，她更加不会放过他了。
“你爹是我杀的。”白九姝忽然说道。
牧非离愣住，懿柔和牧允薇也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白九姝。
回过神之后，三人的脸色同时变得难看。
“白九姝！”
“白四！”
“我杀了你！”
懿柔愤怒地起身，有些癫狂地冲向白九姝，“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她刚到白九姝跟前，就被白九姝一掌挥了出去，跌倒在地。
“娘！”牧允薇忙走向懿柔，去搀扶她。
牧非离铁青着脸，冷冷地盯着白九姝，眼里再没有温柔与深情，“白四，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杀了我爹？为什么？”
白九姝玩味一笑，好整以暇地睨着牧非离，“你不知道原因？你应该知道的，毕竟那个时候，你们已经计划着构陷白家了。
我还说错了，不是计划，那个时候，你们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
那个时候，我还没这么强大，不能以一己之力拯救整个家族，只能用别的方法，让这京城变得混乱，希望拖住你们构陷白家的步伐。
我不仅杀了你爹，我还杀了崔大人，杀了太子，杀了三皇子和四皇子。”
“你……”牧非离震惊，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白九姝做的，“你太狠毒了！”
他跟她认识那么多年，完全想不到她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
“我狠毒？”白九姝讥笑，“构陷白家的你们不狠毒吗？叛国的罪名啊，那是要诛九族的！若是罪名成立，若是我们不反抗，我白家上上下下三百余人，都要命丧九泉！
三百多条人命，都会因你们而死，你们岂不是更狠毒？
我只是杀了几个人，与你们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牧非离脸色难看，“那也是怪白家得罪了皇上，是皇上想要白家全族的性命，我是做臣子的人，必须听从皇上的命令。”
“所以你就可以理所当然？”白九姝冷笑，凉薄的眼神盯着牧非离，“既然理所当然的做了，就要承受我的报复，毕竟我报仇也是理所当然的！”
“白四，你白家上下无一人丧命，说起来，我并没有伤害到你，而你却杀了我的父亲。就算我们武安侯府对你有所亏欠，也足够偿还了，你还想怎样？”
白九姝冷笑，牧非离的话与傅云汐的话何其相似。
他们都觉得，虽然想伤害她，但是并没有完全得逞，还反过来被她害了，足够偿还了，她不应该在报复他们了。
何其可笑！
他们没有得逞，是因为她白九姝强大了，是因为她身边多了一个宗玹昱。
如果她还跟前世一样，如果没有宗玹昱帮她，白家依旧逃不过前世的命运。
不能因为他们没有得逞，就理所当然的觉得她应该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