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喊，男人顺着墙跪在地上，伤口不敢碰。
“肖爷，真的是误会，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另一个男人猛咽口水，吓的都不敢上前询问同伴的伤势，握紧拳头藏在身后，脊背发凉。
“你来。”肖妄把沾了鲜血的匕首递到身后，指尖夹着烟弹了下烟灰。
时念视线落到那只手，修长白皙，被血衬的十分诡异。
“是我色迷心窍！也是误会！你放过我吧！”男人没了刚才的气焰，只剩苦苦哀求。
时念见他始终没有收回手的意思，无奈接过匕首，血混着他的体温，手柄是温热的。
“求你放了我吧！要不你打我一顿！消消气！呜啊——”
肖妄不耐烦的把燃着的烟头塞到他嘴里：“聒噪。”
伴随着“呲啦”声消失，舌头被烫伤，男人死咬着下唇，不敢再开口，只能跪下乞求原谅。
时念不是心软了，只是她不敢。
“捅这里能废了他的胳膊。”
肖妄指尖指向男人的身体，挨个讲解，语调轻松。
“这里能废了他的手。
“这里是大动脉。”
“这几个地方随便捅，死不了。”
“而这里，是他刚才想玩你的地方。”
最后的几个字，近乎贴到她耳边低呢出声，如恶魔低语。
时念打了个寒颤，握紧了手柄，刚才的恐惧记忆犹新，但是，下不了手。
肖妄侧头睨着这一脸难色的怂包。
毫不犹豫的转身：“看来你们刚才培养出不少感情，慢慢玩，不打扰了。”
“啊！！”
一声惨叫后。
时念满手鲜血的跟上他的步伐。
肖妄对结果提不起兴趣，时念心跳的厉害，还是下不了手，只是用力划破他的胳膊。
平复情绪后，在电梯停稳前幽幽的开口：“谢谢肖爷。”
“口头谢？”
肖妄背对着她，话落转身，指尖用力捏着她的脸。
轻挑眉头，指腹从脸颊一直蹭过她的唇瓣，暗示性十足：“口头，也不错。”
时念紧张的屏住呼吸，一直等电梯门开他先一步离开，回到房间没再提谢字才如释重负的松了气。
-
“收拾好，快点出来。”肖妄洗手擦干净水渍，冲浴室里丢下一句就坐回沙发，跟谁发着信息。
时念本以为又是什么刁难的衣物，结果只是素色的旗袍，改良后的旗袍很显身材，性感又带着禁忌的诱惑。
内衣的尺码很合身，前凸后翘，芊芊细腰，时念把长发简单挽起，收发尾的时候指尖顿住，鼻尖有些酸涩。
这是以前妹妹特地跑过来教自己她新学会的技能，不用任何东西就能挽起漂亮的头发还不散开……
五官精致可人，脸颊高高肿起一边有些醒目，只能扯下些碎发遮挡。
“肖爷，我好了。”
肖妄闻声抬头，视线从她身上寸寸刮过，点了下头：“少点韵味，但还不错。”
时念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但是都不重要了，无论什么皮囊，现在只要帮不到自己都是没有用的。
换句话说，这副皮囊，在这个圈子里没了时家的保护，只会害了自己，四楼就是个例子。
出了酒店门，时念还是没忍住问：“肖爷，我们去哪？”
“饿了。”
一道极轻的回复。
时念不再多话的跟在他身边，他吃饭的地方从来都不是什么普通场所，说不定会遇到熟人……
“换换口味，去怡粥园。”
肖妄紧跟着开口，秦执点头变道，时念眉头紧拧在一起。
那个地方是自己经常去的，以前一个月至少去二十天，但从没见过他。
想明白原由，眸色暗淡。
下车后扯出笑容跟着他走进大门。
怡粥园以竹元素为主，一共就三层，一楼二楼都是一半大厅一半包厢，三楼一共就开放三四个包厢给重要的客户。
“您好！请问几位？”
经理一眼就注意到门口的时念，打发了服务员亲自上前接待：“时小姐！这边请！”
时家的消息全城皆知，怎么说时小姐也是老顾客，没想到她还活着，有太多话想跟她说。
时念侧身，带着浅浅的笑容：“肖爷，请。”
“肖爷？这边请！”
经理反应速度快，只疑声半秒就接上话。
肖妄舌尖抵了下腮，笑意更深抬步上楼：“安排个二楼视野最好的大厅。”
经理跟时念对视一眼，神情复杂的安排好位置。
“这里的特色，各来一份。”
肖妄也不看菜单，说完经理刚要说什么又收了回去：“请稍等。”
时念视线投向外面的竹林，以前也喜欢视野好的包厢欣赏精心布置的风景，从没如此忐忑过。
“时小姐？”在这里工作较久的服务员脚步停下，虽然只看到侧脸，但出众的气质和长相实在是惹眼。
时念回过头微笑着点头示意。
“时小姐，您没事吧……”服务员本来专门服务二楼包厢的，虽然距离上次见也没多久，可是听说的事情太震撼了，能再见到更是不可思议！
手上倒了杯茶水递过去，满眼的心疼，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时念强颜欢笑，眼神暗示：“我没事，你去忙吧。”
服务员本想安慰几句，但还有其他人在，看样子不方便打扰，只能打声招呼离开。
肖妄抽着烟，保持安静，只有烟头的火光忽明忽灭。
时念帮他倒了杯水：“肖爷，喝点茶水。”
肖妄也不拒绝：“表现不错。”
“应该的。”时念垂眸喝茶，挡住眼底的情绪。
他故意的，从酒店开始就是，从各个层面提醒自己现在的身份，用各种方式羞辱自己。
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被别人当成专门做情色交易的女人强行带走，家破人亡还要在他面前笑脸相迎别人，如今拥有着以前同等的待遇，实际却卑微到尘埃，让别人无尽的去猜想自己……
看来，他想要找到的那个人，就是想折磨她。
罢了……
寄人篱下，如他所愿。
肖妄身子向后靠着软垫，交叠着双腿，烟雾吐向她：“既然脸都不要了，应该什么都能做？”
时念苦笑。
自己也想要脸，要尊严，要家，要一切回到原点。
“尽我所能。”
肖妄带着坏意的笑：“放心，不要你杀人放火，看看那桌，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