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妄坐在那,双腿刚交叠在一起,就被她所说的内容拉去注意力。
两只白皙的玉足错开踩在床上,静静的等着。
肖妄指腹从眉梢推到眉心,舌尖抵了下腮,唇角勾着笑,点点头,放下腿起身:“好,我来。”
时念视线从他迈开的长腿,慢慢向上到他的喉结。
人已经到床头,伸手接过袜子,坐向床尾。
肖妄大掌包着脚踝,明显察觉到她有些后退,视线上挑带着笑意:“让我来,又缩什么?”
时念撑着床垫的指尖蜷了蜷,不客气的把腿放到他的大腿上:“穿吧。”
肖妄轻笑一声,也没多为难她,除了向阳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她是自己第一个帮忙穿袜子的人。
一点点套上拉平褶皱到脚踝。
肖妄掌心搭在她的双腿上,轻拍了拍:“想想,需要我帮你刷牙洗脸吗?”
脚部本来就是个比较敏感怕痒的部位,他穿袜子的时候已经让时念很是心神不宁了,才不要他再帮忙什么。
抽回腿,起身整理裤腿,似不在意的拒绝:“不需要。”
肖妄看着这抹有些急匆匆的身影,叮嘱一句:“慢点,不急。”
没有回应,时念已经转进病房的洗漱室。
一切处理好出来,还是要面对他一起吃饭。
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两口清汤让胃里有东西后就放下碗筷。
肖妄抬了抬眸:“怎么?不合胃口?”
时念摇头:“没胃口。”
肖妄噙着笑,夹了块菜送到她嘴边:“要我喂?”
还不忘抬一抬下巴,示意她张嘴。
时念:“……”
明明动作亲昵,可是他做总觉得奇怪的很,要不是他自己吃到现在,否则都要怀疑这菜里是不是被他下药了……
张口,还是接下。
时念咀嚼中,突然想起来一件好久以前的事。
“我现在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肖妄筷子拨着饭,方便等会能配着菜一起夹起。
时念本就是突然想到,既然他同意了,也就没有多想的开口:“你以前为什么要问我有没有去过永城?”
筷子顿下又继续,肖妄答的漫不经心:“随口一问。”
时念又不傻,拧眉向后移了移身子,躲开他喂过来的饭菜。
肖妄怎会不知道她这点小心思,调侃的笑笑,手腕转个弯,送回自己嘴里:“我们小时候在永城有过一面之缘。”
……
时念对于永城的记忆极少。
只去过一次,还因为水土不服在房间躺了几天。
一面之缘?
她可以肯定自己接触到的人都是年长的,没有跟他当时岁数差不多的少年。
时念身子贴着桌边,凑近些:“你怎么确定那个人是我?”
就算真的无意中见过,怎么可能十几年了,他还能记得?
肖妄细嚼慢咽着口中的饭菜,低垂着眸在饭菜上,没有着急回答她的问题。
时念却一直在等。
随着肖妄吞咽的动作,时念对于答案的好奇到达了顶峰。
肖妄只是往她碗里夹了块菜:“先吃饭,吃完我告诉你。”
虽说知道他现在哄着她,可是这句话的语气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时念明白,也不去矫情,顺着他的意多少吃点。
回想这句话是他提出结婚前突然问自己的,当时他绝对不是随口一问,只是那时候被结婚这件事情冲昏了头脑,忘了这茬。
现在想起来倒是很想知道个答案。
碗里米饭见底,时念好久没吃过这么饱。
“我吃完了。”
空碗放在桌上,肖妄也停止进食,现在倒也没有那么讲究,但还是起身往外走:“等我抽根烟。”
时念目光追着他,单单一个背影就不知道能让多少人为之向往,见他唇边叼着烟,到门口才抬手稍微低头点火,消失在视线中。
他越是这样,时念就越觉得其中有故事。
她能等,一根烟而已。
离开不到十分钟时间,肖妄折回,看到她还坐在那。
“搞得跟块望夫石一样,还怕我骗你不成?”
肖妄站到她身前,单手插着兜,另只手掌掌心托着她抬起的下巴,唇角扬着浅浅的弧度,这时正午的阳光刚好充斥着病房洒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都加上一层柔和的滤镜。
时念背对着窗户,蓬松的发丝透着光,一双美目紧盯他,长卷的睫毛根根分明,刚思考时轻咬过的唇瓣粉嫩透着晶莹。
答道:“知道你不会骗我,所以才在等。”
肖妄垂着眸,眸底的情绪被阳光和垂下的睫毛遮住大半,不过嘴角的弧度加深。
他满意这个答案。
也同样给她想要的答案:“因为你胸口,有一颗红色的痣。”
时念没有把内在的情绪流于表面。
胸前的红痣,妹妹在同一个位置也有一颗。
他说的一面之缘,不是自己,是妹妹。
而他这么多年在找的人也是妹妹,他口中该死的人也是妹妹……
为了更加确定范围,时念又问:“我们只在永城见过一面?”
肖妄的点头算是答复。
时念站起身。
想不通那时候妹妹才七八岁,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得罪过他?
两人面对面站着。
时念仰头望着他深邃的眸,问:“当初你说我要为这颗痣赎罪——”
“都过去了。”肖妄打断了她的话。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暗藏着太多的秘密,让人找不出头绪。
说完,低身把人横抱回怀里,往床边走:“你现在需要躺着养身体,有什么话以后再问。”
时念本能的揽着他的脖子,看着他利落的下颌线,问:“以后问了你会说吗?”
肖妄:“看心情。”
“为什么现在说都过去了?”时念屁股已经落到床上,松开他脖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问题。
肖妄倒是没急着起身,目光流转在她脸上,有些好笑的启唇:“你是不是被东眠那小子传染了?”
“他怎么了?”时念被他话题转的有些猝不及防,发懵的双眸看起来像只没有攻击力幼猫,乖乖软软的。
肖妄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稍沉着嗓音:“他榆木脑袋。”
时念更加不明白,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