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停在了半路上。
对面迎来的,正是刚刚从太后宫里请安回去的娴贵妃。
轿撵上的女人也就比蔺元帝小上四五岁,不过那张美艳的脸却没有岁月蹉跎的痕迹,妆发精致,衣衫华贵,发髻上还带着一支招摇的凤尾钗。
扫过她发髻上的发钗,谢明玺眯了眯双眸,目光凌厉。
几日不见,她倒是活的逍遥。
娴贵妃也没想到,居然会在宫里碰见谢明玺。
她不该住在宫外么?
仇人见面,可谓分外眼红。
娴贵妃在后宫嫔妃中自然是为首之人,身居高位自然自傲起来,谢明玺最见不惯她的做派,每每遇上,总要打着蔺元帝的名号敲打讥讽一番。
被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丫头教训,娴贵妃何曾甘心,偏偏对方又是皇帝和太后心尖儿上宠着的,外头还有陆家作靠山。
她只能忍。
可现下不一样了,临近中秋,淮王要回来了。
这般想着,被小丫头片子支配的耻辱瞬间散去,她抬手摸了摸发髻,生怕谢明玺瞧不见那支凤钗似的,“公主怎么回宫了?”
这大雨天的,也不怕被淋雨冻死。
她心里暗暗骂着。
谢明玺毫不理睬,对着铀兰招招手:“去把娴贵妃头上的凤钗拿下来。”
娴贵妃:!!!
铀兰点头,将伞交给一旁的宫女,便走过去。
娴贵妃睁大眼睛,厉声呵止:“你敢放肆?”
轿撵旁边的嬷嬷立刻领着宫女拦在娴贵妃前头,挡住了铀兰的去路。
谢明玺恶狠狠的警告:“放肆的是你,非皇后,非太后,居然戴着凤钗,你今日若不取下来,本宫便揪光你的头发。”
娴贵妃气的浑身发抖:“这凤钗乃是皇上所赐,本宫戴着有何不妥?”
懒得同她啰嗦,她直接吩咐身边宫女:“娴贵妃僭越,你们还不赶紧去帮她!”
一听这话,宫女们哪儿敢不从,宁可得罪娴贵妃也不敢惹怒公主。
不过多时,两边的宫人们便打作一团,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最后,是铀兰推开了娴贵妃身边死死护着她的两位嬷嬷,踩着不知谁的身子飞身上去,趁着娴贵妃不注意把凤钗拔了出来,那凤钗在头发里埋的深,铀兰又顺带着揪了她几根头发。
娴贵妃瞬间疼的惊叫出来,捂着头发恨恨的盯着她:“谢明玺,你敢纵容宫女殴打本宫?”
她做梦也没想到,在宫外头住了几天,谢明玺这胆子又翻天儿了大。
以前只是口头上折辱她,现如今,竟差人动手了!
宫人们随着她的话停下动作,小心翼翼的抬头瞄了一眼气急的娴贵妃,那发髻,果然乱了。
铀兰穿过人群将凤钗送到谢明玺手中。
“打你又如何,你能怎样?”把玩着打磨精致的凤钗,她得意的笑了,将嚣张肆意发挥到极致。
娴贵妃心头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脸色铁青的瞪着她,心里头怒火腾腾,恨不能撕了谢明玺解气儿,可她又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是强忍着一口气,继续憋屈的过还是将方才的折辱还回去,她当下有了决断。
“你,你给本宫记着。”猛拍轿撵的把手,撂下这么一句话,娴贵妃便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命起轿撵走了。
宫人们傻眼了。
就,就这么走了?
正常情况不该是闹到皇上那儿么?
便是铀兰也没想到娴贵妃这么能忍,这都被人爬到头上了,还一声不吭的。
“殿下,这娴贵妃不大对劲儿啊。”笑归笑,铀兰还是觉得奇怪。
谢明玺将凤钗丢给铀兰,正了神色:“为了淮王,她还能忍更多的。”
铀兰顿时明白了,殿下说过,时下快近中秋,为了阖家团圆的彩头,或许皇上会召淮王回京。
“那殿下,还去给太后请安么?”
谢明玺想了想,道:“改日再来,回府吧。”
若是让皇祖母知道,她今日又惹事儿了,只怕又得挨一顿唠叨。
去不得。
谢明玺回了府,而宫里,两边宫人打起来的事儿很快就传到了蔺元帝的耳朵里。
正气着谢明玺的嚣张行径,冯远从外头来传话,说是娴贵妃带着点心来拜见。
他正心烦意乱,深知娴贵妃来此事为了告状的,哪儿还乐的见,忙叫冯远给打发了。
没多久,冯远又回来了。
“皇上,贵妃娘娘不肯走,说是一定要见了您才舒心。”
蔺元帝眉头一皱:“她舒心了,朕就舒心不得了。”
冯远明白了蔺元帝的意思,转身退出去打发娴贵妃走。
“等等,传进来吧。”蔺元帝又改了主意。
冯远不疑有他,很快把人领进来。
拎着食盒的娴贵妃笑吟吟的走过去。
谢明玺从宫里出来没多久,蔺元帝的旨意就下来了,直奔淮王的闫洲。
天色阴沉。
“殿下,宫里有消息说,您走没多久,娴贵妃便去见了皇上。”
对此,谢明玺并不惊讶。
“意料之中的事。”娴贵妃并非痴傻,她的一切忍气吞声都是为了淮王。
眼下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又怎会不去寻蔺元帝讨个公平。
铀兰眼睛一亮:“殿下,您是故意的?”
故意在宫里惹上娴贵妃,好让她有机会用心里的委屈把淮王换回来。即便是蔺元帝恼怒不已,又得碍于陆家不能惩罚殿下,
正好,便如了娴贵妃的意思,早早的传唤淮王回来。
这么想着,铀兰心里多了一层疑惑:“殿下为何要帮淮王回京?”
捧着书本,谢明玺淡淡道:“淮王回京是板上钉钉的事,我不过是将此事提早了一些罢了。”
中秋将至,牛郎织女都相聚了,何况皇室。
她笑容浅淡,眸中寒光湛湛。
铀兰还未明白她的意思,又听她道:“好生准备去清梧寺的东西,明日出发。”
“明日?”铀兰微微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没多问,应了声是,下去准备了。
午后的天晴朗许多,陆陆续续的有人前来公主府送礼。
谢明玺在院里休息,只命人收了礼,不见客。
来访的诸位夫人小姐们忍不住松了口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