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遗老遗少，指的是当年被厉怨残害过，或者结了仇的人吧？”我现在无论处在哪个位面，语言都不是什么问题，在对方说出口的瞬间，就会自动拆解成我能听得懂的语言。
“前辈果然一点就通，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对这些人彻底无语了，而且因为我并不嗜杀，甚至他们前来报仇，我也顶多是打跑了他们，导致这些年月下来，把我更是传得凶残成性，若不然，以我的性子当个籍籍无名的苦修岂不好了？”离妄吐槽起来。
我满意点了点头，说道：“也是，若是嗜杀成性，定然一个活口都没有，风评反而鲜少，哪会如你现在这般，到处留名？看来前世的仇家，这一世却有得闹腾了。”
离妄整个人都蔫了似的，摇头说道：“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前世厉怨所作所为天怒人怨，我继承了他的道统衣钵，当然也要为他造下的孽做些找补，反正这么多年过来，早就习惯了。”
我心道当时把他打发回去的时候，确实排散了其记忆，那个既是好色，又是残忍的厉怨，不复存在也是理所应当了，换成如今的离妄，也算是好事。
不过在这魔神之地，这样的性子，挂了厉怨这样的名头，其实未尝不是好事。
“你能这么想，倒也有趣，此番进入这灰烬乱流，可是有什么目的？”我把话题引向了正事。
“前辈，一来是为了让这些遗老遗少们有个宣泄口，二来也是不堪其扰，准备就此消声觅迹此处一段时间，当然，还有个重要的原因……”
离妄拉着邪恶魔龙的巨大缰绳，振翅于乱流区域的九天之上，刚才发动攻击的魔物眷属们也如归巢似的，随着魔龙腾空，逐一攀附其上，看起来反派气势简直拉满。
看着他犹豫要不要说出口，我倒也不着急问什么原因，只是站在邪龙的脑门上，居高临下。
邪龙宛如一座巨型的城堡，膘肥体胖，伙食自然是不错的，不过细细瞅过一遍，发现其内外脉络好些明伤暗创，虽然因为修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明显之前是伤的不轻的。
看得出之前应该有一场激斗。
可谁能打得这位面之子如此狼狈？
看我不问，离妄偷偷看了我一眼，随后说道：“这些前世旧仇里面，有一位甚是厉害，我斗不过她，一路被追得是急了，后来最后一场大战，我趁机把她带入了一处仙国结界，把她困在了里面才甩开了她，这不是为了防止她出来后继续寻仇挑衅，只能先来这魔血城做些布置么？”
“哦？居然还有能打得你这前魔主抱头鼠窜的神异存在？她该不会是叫……”我掐指一算，随后忍俊不禁：“她该不会是叫帝奏吧？”
离妄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正是！正是她！前辈真是能掐算天道运数，晚辈佩服之至！”
“你居然已经遭遇过了她，还被她打得如此的惨，就没有跟她解释一番自己和以前大大不同了？”我笑了笑。
离妄一脸尴尬，只能说道：“她的前世和我的前世一起，都是被一位上神打入了这魔界之中的，所以她觉得是我害得她如此之惨，而要摆脱这样的束缚，必须得把我灭了，方才能成功。”
“这岂不是泄愤么？”我乐道。
离妄苦笑摇头：“我又不是傻瓜，岂能让她就这么得逞，我是正面打不过她，可若是先进了这灰烬乱流空间，就不会让她再逞能了。”
“看来，重生后的你脑子好使多了。”
“都是被逼的，从出生那天异象天降，到上一世的命运纠缠，我几乎都快被逼疯了，前辈上神，您那么能掐会算，能否给晚辈指条明路？”离妄哀求道。
我迎风背手，老神在在的说道：“宿命要是能躲得掉，那还能叫做宿命么？你遇到她是没办法改变之事，可能不止是前世已有纠葛，或许早在很多世代之前，这宿命旧仇就早以结下，你指望我怎么替你逆天改命？”
听到我如此断言，离妄放开手中缰绳，抱着脑袋嗷嗷大哭起来：“那我将来岂不是要过苦日子了？我还没娶妻生子，却已经妻妾成群，整日里追着我讨各种前世的债，而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日夜都睡不安稳，天天被人追杀？”
我心道这话还真有几分可考究的，厉怨这老色胚可没少霍霍姑娘，有一大堆孩子也正常。
这些妻妾儿孙知道厉怨转世，不逮着他一阵薅哪能放过？
偏巧这离妄又不是厉怨绝情的性子，这心一软帮了忙，有一就有二，这当年的子女债情债不一股脑的都过来了？
怪不得这离妄跑进这里来躲清静了，没准魔血城现如今早就一堆妻妾儿孙堵着了。
“那也不是没有别的生路，若是你能证道前往三千证道宇宙，岂不就能摆脱这万千烦恼了？”我倒也不吝指点，毕竟他也不算真的厉怨，既然有心向好，也不妨拉他一把。
结果离妄听完，更是哀号出声：“不瞒上神……我上次已经被打出了暗伤，如今被追得急了，魔血城吃了好些药都没好利索，证道三千宇宙，希望已然渺茫，即便得证，亦是上面苟且偷生的小神罢了，难道这帝奏就不证道了？”
“嗯，是这个理。”我心道想得是挺悲观的，不过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