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贯穿自己胸口的，是一只满是鲜血的手臂，刺眼而又带着幽静的黑气。
“恶魔？”
男子难以置信的转头，苍白的脸上对上的，是许泽那惊悚的恶魔面具。
还有，那嗜血病态的笑容。
许泽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将那贯穿男子胸口的手臂缓缓拔出。
手臂拔出的瞬间，男子的身躯瞬间倒地，如同一条濒临死亡的野狗一般，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气息。
苏启紧握着直刀的右手忪了松，有些愣愣的站在原地，亲眼看着这一切。
“让人刺杀你们的亏欠，这就当是利息了。”
“当然，你可以不接受。”
许泽抽回双手，就这么看着苏启。
手中恶魔的图纹亮起，一股如同来自地域般的黑色能量自图纹中飞出，环绕倒地的男子身上，瞬间被撕咬殆尽。
黑色的气体回到许泽的身前，将他那张惊悚恶魔面具映照的更加诡异。
随后，他伸出手，将面具缓缓拿下。
一张一如曾经一般消瘦，稚嫩的脸庞，就这么出现在了苏启的眼中。
“下次，别在这么天真。”
说完，那稚嫩的脸庞之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
亦如同四个月前那个满怀希望的少年一般，真诚，阳光。
“其实，当个恶魔，挺好的。”
“这世界，总有许多光明无法评判的事。”
“这些事，你们无法做，而我，刚好可以。”
“毕竟，我本身就已经恶迹斑斑。”
“从来，不属于好人。”
说完，他再次戴上面具，往后退了一步，转身，轻轻一跃，身形顿时消失在战场之外，亦消失在苏启眼中。
许久，苏启终于回过神来，再次抬头看去，前方，已在无了那许泽的身影。
“许大头……”
“终有一天，我们会再次以兄弟的身份再见的。”
“我肯定……”
苏启喃喃自语。
他明白，许泽的内心，依旧还是那个少年。
哪怕，做了些错事。
哪怕，这些事不可原谅。
但，他的内心，从未坏过。
…………
“你朋友？”
就在这时，王夜也来到了苏启的身旁，刚刚所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苏启抬头，看着王夜，嘴角有些苦涩的笑了笑，“你说，一个人的好坏，到底，该怎么评判？”
王夜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心中坚持的正义，或许只是所选择的路不同。”
“或许吧。”
苏启释然一笑，便再次冲入战场之内。
他相信，终有一天，两人还会再见面。
那时，花好月圆，国泰民安。
……………………
祭坛上方，黄院长周身神火轰然炸出，一道比起朱厌身躯还要庞大的火墙自天空落下，似要将朱厌彻底抹杀。
“人类，你让本座彻底失去兴趣了。”
朱厌能够感受到这火墙的威势，怒吼着出声。
随后，下方被赐福的所有信徒，猛然间只觉得身体开始燃烧起来，体内的生机与力量，正在以一种极为迅速的速度抽离自身。
“神尊，这是……”
一时间，所有神临信徒，瞬间瘫软在地，难以置信的看着抽离自己的生机。
而那八阶的老者，同样颤颤巍巍的抬头看向朱厌。
眼中，甚至甚至有些一丝祈求，或者说，不愿相信他们的神明，会这样对待他们。
“能为神明作贡献，这不是你们一直以来的宗旨么。”
朱厌冷笑着，看着老者，满是玩味的讽刺。
这一刻，众神临信徒，眼中那狂热的光，彻底熄灭了。
随后，上千道从信徒身体内抽离的赤红力量，开始朝着朱厌身体汇聚而去，气息入体，气势开始爆涨。
猩红的双眸亮起，如同两颗耀眼的星辰。
紧接着，黄院长那冲天的火墙，在抵达朱厌身前时，瞬间被蒸发而来，彻底消散。
火墙消失，朱厌双脚一跺，整个空间，都开震颤起来，天翻地覆，如同地震。
巨大的威势落下，黄院长猛然的吐出一口鲜血，坠落到地面之下。
抬头看着狂风四起，大地震颤的空间，在看了看台下，已经全部瘫软在地的神临信徒，黄院长呼了口气，
“抽离血种提升实力么。”
缓缓的站起身来，狂风下他的衣衫被吹的猎猎作响。
此刻的他，眼中，满是凝重。
现在的朱厌，他不是对手。
朱厌的气势还在暴涨，他顶天立地，天地之间，一股可怕的力量似乎是在凝聚。
“人类，本座在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成为本座苏醒后的第一个九阶奴隶。”
“否则，死。”
黄院长淡然一笑，平静的回答道，“老头子我也活了一百多年了，对于死亡这个词语，还真没了恐惧。”
“以老夫之死，换人族几年安康，似乎也还不错。”
云淡风轻的笑了笑，黄院长手中序列 焱 再现，身体气势同样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飙升。
“院长，不可！”
下方的崔清缘似乎是明白了黄院长的意图，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苏启几人以及其余学院的师生同样隐隐猜到了黄院长的想法，抬头望着气势还在攀升的黄院长，喉咙如同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手中拳头紧握，一股无力感在身上弥漫。
“唉唉，黄老头，我这就去查了点东西，来晚了两步，你这就被逼成这样了？”
就在众人绝望之时，一道有些打趣的声音自天外出现，瞬间打断了气势还在攀升的黄院长。
轰隆一声，那赤红色的空间，瞬间炸开一道金色的口子，金色的能源开始在空间内弥漫。
能源浸入，给人一种神圣，庄严的感觉。
“这是……姜司令？”
灵念学院院长几人感受到这股神圣的金色能源，顿时大喜过望，率先将人认了出来。
“你们人类还真是令本座意外啊。”
感受着来人，朱厌脸上同样不悦，目光看向那金色能源来处。
在那里，一个身穿一身灰色中山服的老者踏步走来，在他的身后，还有着一个黑衣女子，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朝着黄院长方向走来。
苏启抬头看向这踏步而来的两人，眸子猛然一缩。
那女子他见过，正是在暗院压迫过自己的人族七名九阶之一，序列009，月的拥有者，夜盈。
那个说着要奉师父之命，保护自己的女疯子。
当日若不是有着黄院长的出手，自己说不定还真的被这个女疯子掳走了。
一想到这，苏启就觉得后背一阵凉风吹过。
但更令苏启惊奇的是，夜盈身前的这个男子，能让一个九阶跟在自己身后的，答案呼之欲出。
人族七名九阶强者之一，序列 006 帝 的拥有者。
暗渊当代领袖，帝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