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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好像不该是陆总的作风吧?

一种莫名不自知的情绪充斥全身,端着杯子的手无端地紧了紧,他收回视线,林子惜的目光却是顺着他刚刚的视线望过去,“呀”地一声叫起来。

***

“是她呀!”林子惜迎上霍行琛疑惑的目光,有些着急地握住他的手,“忘了吗?上次上山,脚扭伤了,我说是一个姑娘送我回来的,就是她呀!”

“什么?”霍行琛有些难以置信,目光又望向窗外,她刚刚微笑的脸已经僵硬,在面对着前男友的时候,还是不自然的。

“这真是个好姑娘呢!热心肠!问她名字都没说,哦对了,今天在你办公室看到她,她匆匆忙忙地就走了。跟你们公司有业务交流吗?如果有的话,你可要帮帮人家……都没问是什么名字呢!今天见面也没当面跟她道个谢,我下去跟她道个谢……”

霍行琛伸手按住了林子惜:“妈,我去。”

起身迅速,脚步也有些匆忙。

林子惜弯了弯嘴角,跟这个女孩子也挺有缘呢,几次三番地碰到。

楼下,那样空旷的地方,气氛也有些僵硬。

陆南城的眸子布满血丝,显然是没有休息好,他的眸子紧紧锁着唐语轻,却是沉默。

沉默,沉默。

沉默很多时候,都有着窒息的力量。

“陆少,麻烦你让让,我们饿了。”秦优优握住唐语轻冰凉的手,“这家餐厅位置不好定的……”

“轻轻,我们谈谈。”

沙哑的嗓音逸出,有些破碎。

“优优都跟我说了,我要说的,跟她说的一样。所以……没什么好谈的。”

“就这样给我判死刑了吗?”他低哑出声,“轻轻,整件事情,我并不知情。那个时候,我在美国,以为那是在为我们的未来努力,以为那是家里人对我的一个考验。这个考验过了,我们之间就会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我并不知道……我不知道,那都是有预谋的。”

唐语轻沉默,呵呵……除了沉默,还能说什么?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给我打过电话……也不知道你经历了那么多……轻轻,对不起,是我幼稚,是我蠢,让你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原谅我……”

唐语轻弯了弯嘴角,清澈的眸光安静地落在路南侧脸上:“我不恨,所以,无所谓原谅。我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南城,我们之间,就当是注定的,大家都想开些,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唐语轻垂下眸子,走过身侧却被扣住了手腕,陆南城的黑眸赤红中是那样浓烈的痛苦,“让我照顾你。轻轻,忘记过去,我们重头开始。”

“不可能的。”唐语轻笑着摇了摇头,“古人说得好,破镜难圆,覆水难收。虽然,我们都没有错,可是能怎么办呢?我们中间隔着那么多的东西,都是没有办法跨越的。你知道,我失去了第一次……”

“我不在乎!”陆南城痛苦地嘶吼,“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可是我在乎。即便抛去这个不谈,那……”唐语轻抬了抬眸子,视线有些微的模糊,声音困难地落下三个字,“我妈呢?”

“……”陆南城握着她的手无力地松了松,他知道,那是硬伤,可是……

“你知道吗,陆南城?其实这些年我也想过很多,我想过把一切跟你说清楚,然后跟你在一起。可是,我每次想到我妈,我就觉得自己不可原谅。我怎么能原谅自己呢?如果那个晚上,我能早点回家,即便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也可以早点回家……如果我早点回家,事情就不会是这个样子的,我妈会及时送到医院抢救过来,可是我没有……我像个傻瓜一样地给你打电话,最后打得连电话都丢了……”

秦优优捂住了嘴,每每想到这一段镜头,她都心如刀绞。她退到了一边,泪水涟涟。

“对不起,轻轻,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不!”唐语轻摇了摇头,泪水洒落,她轻轻地抽了抽鼻子,“我说这些,没有恨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唐语轻和陆南城之间……此生绝无可能。如果要怨恨,那就怨恨命运吧……除了这样想,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陆南城扣住唐语轻的手腕,“忘掉一切,重新生活。轻轻,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我……”

“你若是真对我好,就离我远一点。这样,我会忘掉从前,过得快乐一点。”

“轻轻……”

“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拉拉扯扯,好像不该是陆总的风格吧?”温暖干燥的大手覆盖而上,唐语轻怔怔地看着那修长漂亮的手,霍行琛吗?这种时间?这种地点?这种情况?

“也算是谈过了!”脸上的泪水来不及擦掉,唐语轻笑着勾起嘴角,“陆总,那我们先上楼吃饭了,再见!”

手里的温度骤失,像是整个世界就此空洞。陆南城僵硬着身子站着,眼角的余光,是霍行琛拉着她的手走过去。

有那么强烈的冲动,他是要冲上去将她拉走夺回的。

可是她说:“我们中间隔着那么多的东西,都是没有办法跨越的。”

她说:“可是我在乎。即便抛去这个不谈,那……我妈呢?”

她说:“你若是真对我好,就离我远一点。这样,我会忘掉从前,过得快乐一点。”

……

他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霍行琛即使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好,不配,在唐语轻的眼里,心里,还是比他陆南城好一千遍一万遍。

她曾经说:“这么好的男人,我为什么不爱?”

不知道是不是真话,但是,经历了那么多的她,一定不会再爱他了吧?他那么样地伤害了她,再遇了之后,也还是伤害,一直是……

“陆少。”秦优优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语轻说得有道理,经历了那么多,你们之间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语轻那么善良,她不会恨你,你也想开些,过好自己的日子。”

“你觉得我这辈子……还可能过好日子吗?”陆南城苦笑了一声,转身往前走去。

秦优优垂下眼眸,不忍再看,那样骄傲尊贵的一个男人,这个样子,是足以让人心底酸涩的。

更何况,她是看着语轻跟他怎样幸福地一路走来。那么多的惊喜和感动,为什么就这样,全数消失了?

所以,灰姑娘的童话,都是骗人的是么?秦优优抬起眸子,阳光并不强烈,却为什么总是会刺眼得让人想要流下泪来?

***

“让他走,后悔了?”

停住脚步,霍行琛眯了眯眸子,安静地打量着那张秀美的脸。

那样的对话,并不确定他听到多少,唐语轻吸了吸鼻子,勾唇道:“早就决定了的事,有什么好后悔的,我……”

“唐语轻,”霍行琛打断她的话,眸光淡淡落在她脸上,“你知不知道有个词语叫做强颜欢笑,就是形容你现在的样子的。知道有多难看吗?”

“……”唐语轻愣了愣,明明想要止住眼泪的,泪水却偏偏狂溢而出,她伸手抹了一把脸,只是越擦,泪水越是泛滥成灾。

这是怎么了?

“真那么舍不得,为什么不去追?”霍行琛看的心塞,嘴角讥诮地轻勾,“陆南城过来不是找你复合的吗?何必这样委委屈屈的样子?把他逼走了,让自己心疼?”

“别说,是霍太太这个身份让你为难了?”见她依然沉默,依然流泪,有种怒火蹿腾,“既然爱得那么死去活来,你大可选择净身出户,主动离婚。不是都已经找好备胎了吗?”

“……”没有料到,这样的话听着,也是能内心颤抖的。

他是谁?

霍行琛。

霍行琛是谁?

向来都是矜贵冷傲的男子,跟她之间,只是有利用价值的婚姻,无关情爱。唐语轻,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他娶,不过就是因为需要一个妻子,不过就是有妻子之后才能有稳定自己家族势力的机会?

所以,他这么说,很正常,没什么好难受的。

她勾了勾唇,长睫还有着泪珠,却还是弯了弧度:“霍总这话说得虽然有道理,不过净身出户,也真是不够划算。想想,还是霍总的备胎更靠谱,所以,还是要等着你开口离婚,毕竟,被动的那方,赔偿的金额会比较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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