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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茗翠轻声细语,有如涓涓溪水般,清晰清澈。

萧布衣倾听不语,徐世绩却有些钦佩道:“裴小姐指点江山大事,头头是道,我是自愧不如。虽我觉得李密绝非明主,却没有想到裴小姐分析的更为透彻,却不知裴小姐对萧将军如何看法?”

人都有好奇之心,徐世绩当然也不能幸免,对于争夺天下一事,谁都只能是尽人事,安天命,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如今就算是李密在裴茗翠眼中地位都不算高,难免让徐世绩想听听她对萧布衣的看法。

裴茗翠轻声道:“中原逐鹿,偶然中夹杂必然。萧兄眼下虽然势力暂时不如李密,可若论逐鹿的可能,却比李密强上一些。”

萧布衣还是微笑,徐世绩却是双眉一扬,“只是强上一些吗?”

裴茗翠笑道:“萧兄都不急,徐总管如此着急做什么?其实立足襄阳在我来看,已经算是棋高一着,国手妙招,只是自古以来,由南一统天下从未有过……”

“从未有过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徐世绩这一刻意气风发,“想桓温依托襄阳北伐,三次本待功成,却莫名出了昏招,坐待全胜,不事进取,结果无功而返,实在让人扼腕。江南早非当年的江南,人杰地灵更胜从前,徐世绩若得萧将军信任,既有前车之鉴,又非孤军作战,当不会重蹈覆辙!”

裴茗翠点头轻叹,“徐总管豪情壮志。看法非同寻常,当成就一番惊天伟绩。你说的不错,江南早非当年的江南,如今无论哪方面,都取得长足地进步。想当初黄河两岸得灌溉之利,发展迅猛,江南多为蛮荒之地,少有人顾及,这才形成北强南弱的格局。可时不同往日,三百年前东晋大将军桓温就以襄阳为根基。当初以南伐北几乎功成,三百年后的徐总管再次依托襄阳,很有可能开辟一番新天地。不过门阀士族毕竟不容小窥,妄想一举灭除任重道远呀。”

徐世绩终于稍稍沉默,他发现比起他的意气风发,裴茗翠反倒多了分沉凝。

这也不足为奇,想徐世绩一直都在瓦岗,虽有豪情,可郁郁不得志,今日跟随萧布衣。终有机会掌控大局,施展拳脚,难免觉得世事虽艰难,却无不可为。裴茗翠却和他截然相反。由当初的意气风发到如今的意兴阑珊,却少有事情能够提起她的兴趣。

二人年龄相若,可经历却是截然相反,看问题大同小异,但无论如何。裴茗翠有时候置身局外,反倒更加清晰一些。

她说话淡然,却是往往一针见血,徐世绩听说眼前就是大名鼎鼎的裴茗翠,难免有了一番比试高下的念头,可见到她话语从容,并不针锋相对,突然之间,心中兴起惭意。暗想裴茗翠并无敌意,自己却总想高她一头,已落下乘。萧布衣由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倾听,全不反驳,怪不得裴茗翠一来就说萧布衣听纳人言。远胜旁人。最少在这点上,自己还是不如萧布衣。可在裴茗翠心中。自己又有什么评价呢?

他想着心事,一时间忘记了说什么,萧布衣终于问道:“那依照裴小姐的意思呢?”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裴茗翠轻声道:“其实圣上在这点已经做地不错,最少大隋自立国以来,道佛并重,又重儒生,各业兴荣,开科取士虽说对旧阀造成冲击,但毕竟是徐徐图之,并没有对立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若非辽东一事,如今天下说不定已经新门旧阀并举,再创秦皇汉武时期的盛举。李密身为贵族,却陡然和旧阀士族划清界限,就算圣上根基诺大,都是不敢如此做法,何况是他?若萧兄能慢慢容纳,用个数十年的功夫,或许能够无声消弭眼下的局面,想我华夏大国,数千年不衰,虽偶尔被侵,却不被异族所统管,这兼容的能力当是不言而喻。萧兄现在能得江南商贾华族相助,欠缺的却是高门旧阀的支持。萧兄以目前之策,顺取江南,当非难事。可若是要想陡攻北方,可以说无人支持,身陷苦地,胜负那就难说了。”

徐世绩忍不住问,“那依裴小姐的意思,就让萧将军接纳大将军之职位,然后借势拉拢天下阀门吗?可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不过若循正道图之,总比南辕北辙要强上很多。”裴茗翠微笑道:“眼下圣上听杨太仆之计,五路大军径直攻打李密,萧兄就算其中的一路,其余地四路分别是东都、虎牢、薛世雄和王世充。我希望萧将军前往东都,统帅右骁卫精兵,再战瓦岗,拉拢东都诸阀,奠定不世地位。到时候西进关中,帅旗所过,当能少了许多阻力。”

萧布衣沉默良久,“裴小姐让我借东都之兵去攻李密?”

徐世绩心思飞转,暗想如此一来,不损根本,牵制瓦岗实在是上上之策,但是……

裴茗翠微笑道:“我言尽于此,具体何为,并不强求,萧兄大可自己定夺。若是萧兄前往东都,我倒可和你同行去见越王,若是萧兄不想前往,我这就回转扬州复旨。”

“我其实很想问一句,裴小姐对造反向来深恶痛绝,可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帮我?”萧布衣沉声问。

裴茗翠端起茶杯,轻轻抿上一口,“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我自己。“帮你什么?”徐世绩还是忍不住的问,他发现若论沉稳,自己的确稍逊萧布衣。

裴茗翠看了眼萧布衣,“我想找寻个答案,这世上的事情。本来互利互惠,我以前和萧兄虽是朋友,但是彼此之间恩情早就算了清楚,不再相欠。这次萧兄有机会得到阀门相助,我也有机会来寻找心中地答案……”

徐世绩突然道:“不行,东都重地,萧将军以身犯险,万万不可。”

裴茗翠点头,“这担心也是正常,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徐世绩摇头道:“能否拉拢旧阀我不得而知,可萧将军这次如入东都,多半受制于人,甚至会有性命之忧,我是不想赞同,除非裴小姐能做出保证,保证萧将军地安危。”

裴茗翠放下茶杯,淡然道:“这个我无法保证,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见到明日的太阳,。又如何能保证别人的安危?”

徐世绩冷冷道:“那裴小姐觉得萧将军会去?”

“徐世绩不是萧布衣,萧布衣也不是徐世绩。”裴茗翠缓缓起身,“萧兄,我等你三天。希望你能给我回复。”

她起身向府外走去,萧布衣突然道:“裴小姐,等一下。”

裴茗翠并不转身,“你考虑好了?”

“我不用考虑了,我赞同你的建议。我可以和你前往东都!”萧布衣沉声道。

裴茗翠这才转过身来,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好,何时出发?”

“今天就可以。”萧布衣笑道:“可我能不能多带几个人过去?”

裴茗翠终于笑了起来,“你带几千人马过去也可以,我不能保证你地安危,所以还请你自己照顾自己。”

徐世绩皱眉,却终于没有再次劝阻,萧布衣做了决定的事情。就少有人更改。萧布衣点头,“几千人倒不用,几个人足矣。还请裴小姐等我几个时辰,我召集人手后,午后出发。”

裴茗翠点头,“那我午后过来找你。”

她走出将军府。迎着阳光一片。却留下略显孤单的背影。

徐世绩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裴茗翠是我见过最独特的女人。萧将军,我总觉得她在隐藏什么,我真的不建议你去冒险。就算不拉拢旧阀,我们也足可一战。”

“可我们却放弃了打击李密地最好的时机。”萧布衣轻叹道:“五路大军径直攻取李密,打他个一蹶不振,瓦岗地盘就可能归我们所有,若是错过这个机会,隋军败退,他势力更强,当会全力攻打我们!既然迟早一战,能借力消耗他的实力,不失为一个方法。”

“那你一切小心。”徐世绩无奈道。

萧布衣点头,“其实我更相信裴茗翠,我知道她不会害我。这天下她深恶痛绝地多了,应该不会害她这个孤单人的朋友。”

“孤单人的朋友?”徐世绩突然问道:“萧将军,你可是非常欣赏她?或者觉得她……很孤单。”

萧布衣苦笑,“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她想什么,我永远不知道。”

“原来如此。”徐世绩还想问些什么,终于忍住,兵卫又是匆匆赶到,“将军,瓦岗房玄藻前来拜会。”

二人互望一眼,齐声道:“来的这么快?”

房玄藻竟然还拄着拐来到了襄阳。

不过他就算拄拐,看起来也比孟让、郝孝德骑马要快很多。

最少孟让、郝孝德才逃到了汝南,他就径直到了襄阳,徐世绩想起杜如晦的分析,嘴角浮出微笑。很显然,杜如晦地判断绝对正确,孟让、郝孝德不过是佯攻,却没有想到被他们当头一击。房玄藻此次前来,不言而喻,就是来结盟了。

房玄藻也是微笑地望着徐世绩,“不知道徐将军为何发笑?”

徐世绩含笑道:“我突然想起了个笑话。”

“哦……不知道我是否有荣幸和徐将军共享这个故事?”

徐世绩笑道:“当然可以,从前有个人走在街上……突然摔了一跤。”

他说完后坐下来,良久无语,房玄藻忍不住的问,“后来呢?”

“没有什么后来。”徐世绩淡淡道:“这就是我说地笑话。”

房玄藻愣了半晌。“徐将军说地笑话果然好笑。”

他嘴巴咧了咧,想要笑出来,可脸色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徐世绩端起茶杯道:“世事本来如此,一个人觉得好笑地事情,有人觉得平淡,有人觉得无聊,还有人听了只想痛哭一场。这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房先生,现在你可以把来意说出来了吧。”

他的态度不冷不热,房玄藻却也不恼。“我想以徐将军的聪明,当然会知道我来做什么。”

徐世绩望向他的腿,淡然问,“你总不是过来找我医腿吧?”

房玄藻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再抬头的时候还是笑容满面,“当初不过是误会,还请徐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徐世绩点头,“既然是误会,那就一笔勾销好了。反正现在拄拐地不是我。”

“好像徐将军对我总有些敌意?”房玄藻问道。

徐世绩点头,“房先生说了这多,就这句话最为正确。试问你若是正在家里,却有人押着你的老爹过来。威胁让你开门,抢你的金银财宝,你总不能认为他有好意?”

房玄藻知道他还是说及威胁徐盖,偷袭襄阳一事,饶是脸皮够厚。也是微微一红,“徐将军真会说笑话。”

徐世绩仰天打个哈哈,“好了,笑话都说完了,可以说正事了。”

房玄藻目光闪烁,“萧将军不在?”

“在。”

“那他为何没有出来?”房玄藻问道。

“他不想见你。”徐世绩直通通的回道。他自出来后,就没有给房玄藻好脸色看,如今又给了房玄藻一个最冰冷地答案。

不想见你当然也是理由,而且是最直接的理由。若是王伯当在此。多半挥拳相向,若是单雄信到此,早就羞愧而走,可房玄藻竟然还是笑容满面,“我理解萧将军的心情,也理解徐将军的不满。可我毕竟还是带着诚意来见两位将军。”

“我只看到你带着双拐过来。”徐世绩上下打量着房玄藻。

房玄藻终于叹息一口气。知道这样说下去,说到明年也不见得有答案。轻咳声。房玄藻沉声道:“如今杨广昏庸无道。挖运河,伐辽东,导致民不聊生,天下大乱。纵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徐世绩截断道:“房先生,恕我目光短浅,看不了太远,杨广有罪和我们争夺天下有何关系?”

房玄藻沉声道:“杨广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徐将军本是瓦岗义士,当和瓦岗共襄义举。如今虽归顺萧将军,也当共图东都,推翻暴政,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

“蒲山公也是如此想法?”徐世绩好奇问道。

房玄藻点头,“当然如此,不然何以派我前来和萧将军、徐将军和解?”

“哦,我只以为你是来下战书呢。”徐世绩淡然道:“蒲山公以推倒隋朝暴政为己任,身系天下百姓众望,当真让人钦佩万分。可他推东都也就罢了,却派手下来推安陆、淮安,直逼义阳、襄阳,抢占共襄义举之人的地盘,这等仁义之举,实在让我等心中惴惴。”

房玄藻正色道:“其实孟让、郝孝德威胁义阳安宁,实在并非蒲山公授意。蒲山公得知此事后,当下派手下召集二人回转。又让我星夜赶来,前来赔礼道歉。还请徐将军和萧将军大人有大量,不再计较。”

徐世绩叹息声,“我们怎敢计较?只是天天祈求别人不要来攻打就好。房先生既然道歉完毕,我也释然,若是没事,我还有他事需要处理他站起身来,房玄藻连忙招呼道:“徐将军请留步,我还有他事商量。其实蒲山公这次让我前来,却想让襄阳出义军一支,共取东都。”

徐世绩转过身来,“那东都地龙椅只有一个,是给蒲山公还是给萧将军?”

“这个嘛……”房玄藻暗自皱眉,一肚子闷气。

徐世绩沉声道:“麻烦房先生回转告诉蒲山公,我们对东都并无兴趣。小本经营,经不起折腾,这东都义举还是烦劳蒲山公操劳吧。”

“那……蒲山公又说,大伙都是以推翻昏君暴政为己任,以往均是误会,我等当以大局为重,不如暂缓交兵如何?”

徐世绩笑了起来,“原来房先生是过来定休兵之约,嗦嗦说了这多,怎不开门见山?”

房玄藻也是微笑。“那倒是我的失策了,不过迟说胜过不说,不知道徐将军对休兵一事意下如何?”

“还不知道蒲山公怎么个休兵策略?”徐世绩倒是来了兴趣。

房玄藻微笑道:“如今天下大乱,所有的郡县本是无主之物,能者居之。蒲山公不想和徐将军再起冲突,不知道这样如何,我们以淆水、淮水为界,淆水以东,淮水以北是瓦岗所有,淆水以西。淮水以南,徐将军予取予求。这样地话,淮安算瓦岗的地界,而安陆就为徐将军、萧将军所有。不知道徐将军意下如何?”

他说地倒也公平,徐世绩认真想了想,“如此甚好,只要瓦岗不过淮水,淆水。我当不会先攻瓦岗。”

房玄藻眼前一亮,“徐将军一言九鼎,我信得过你,既然如此,我们一言为定……”

“等等,”徐世绩连忙拦道:“我可立下盟誓,可若瓦岗之军过了淮水呢?”

房玄藻正色道:“蒲山公仁义过人,亦是一言九鼎。你我今日约定,东都不克之前。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徐世绩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言为定!还烦劳房先生回转告诉蒲山公,还请记得今日盟誓,昔日地恩怨,就此作罢。”

房玄藻重重点头。“如此最好!徐将军大将风度。不计前嫌,在下佩服!”

萧布衣不管房玄藻如何和徐世绩立誓结盟。他当下先去寻找之人就是蝙蝠几人。对他们来说,这种盟誓和牙痛咒没有太多地区别。有时候,暂时的结盟不过是为了日后撕毁做准备。

或许更准确地来说,这种和谈也算是一种交锋和试探,侦察或麻痹。

萧布衣通知蝙蝠他们带足人手先赴东都,萧布衣这才去寻那剑法奇高的女子。敲敲房门,房间内传来女人如水的声音,“进来。”

萧布衣推门进入,这才发现房门没锁,黑衣女子还是蒙面,只露出神光湛然的双眸,盘膝坐在床榻之上。

女子各有不同,裴茗翠给人地感觉是落寞,这个女子给人地感觉却是淡漠。

裴茗翠记挂太多,这个女子却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见到萧布衣进来,黑衣女子甚至没有抬头,也没有询问,静等萧布衣发话。

“不知道天书可曾记载我下一步要做什么?”萧布衣四下张望,发现房间朴素非常,或许就算道信的房间也是不过如此。

萧布衣为这个联想感觉到好笑,笑容也是忍不住的浮出来。

黑衣女子回答倒是简洁,“不知道!”

“哦,天书也有不知道的事情?”萧布衣没话找话。

黑衣女人低声道:“不是天书不知道,是我不知道。”

萧布衣笑了起来,“可我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黑衣女子沉默,萧布衣只能继续道:“我要去东都了,去当右骁卫大将军,不知道你会不会和我一起去?”

黑衣女子没问缘由,却是毫不犹豫道:“我去。”

“那好,请你收拾下行装,我们午后出发。”萧布衣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今日能否知晓?”

黑衣女子半晌才道:“吃白饭的这个名字很好,我喜欢。”

萧布衣无奈耸肩,推门走了出去。黑衣女子却是下了床榻,整理包裹。她的动作不急不缓,可眼中却有了古怪,喃喃道:“其实我也想知道我的名字……”东都地只有萧布衣和黑衣女子,也不诧异,甚至问也不问一句。

袁巧兮知道萧布衣要远赴东都,甚为担心,她从永修来到襄阳,和萧布衣不过短短的相聚,见到他的忙碌,只恨不能帮手,却默默的送他出了襄阳,不再害羞,只余担忧。

萧布衣三人顺淆水乘船而上,转乘马匹,萧布衣知道裴茗翠身子虚弱,怕裴茗翠辛劳,并不着急赶路,不然以他地速度,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一日即可到达东都。

裴茗翠倒也不急,完全依照萧布衣的安排,一路上却是沉默了许多,好像很有心事。

萧布衣记忆中,和裴茗翠一路同行只有这次,回想当年马邑初见地豪爽热情,再比较如今地茕茕孑立,心中微酸,想要安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或许有时候,视而不见就是最好的安慰。

南阳、襄城等郡都在淆水以东,淮水以北,都已算是瓦岗地地界,一路上盗匪无数,飞扬跋扈,抢劫掳掠,无所不为!见到三人落单,难免有不开眼的过来打三人的主意。

可若不是盗匪大军,寻常的几个蟊贼如何会被萧布衣放在眼中。一路上萧布衣出手数次,打的盗匪哭爹喊娘,求饶连连。

在盗匪沿途热情的接待中,三人终于赶到了东都。

见到前方雄壮的城墙高耸,听着洛水静静的流逝,远望远处高山巍峨,萧布衣有了种熟悉陌生。

这千古名都,究竟谁主?这东都之行,是吉是凶?

裴茗翠望见东都的那一刻,终于开口问了句,“萧布衣,如果能再重来一次地话,你是否选择和我相识?”

萧布衣有了片刻的茫然,不知如何作答,裴茗翠却扬鞭策马向前奔去,只是扭头的瞬间,不知是错觉亦是河水的倒映,萧布衣见到裴茗翠的眼角,泪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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