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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大理司。

端木雷忧心忡忡的看着一脸苦涩的大理司卿聂奉鸿。

“聂大人,当真什么都查不出来?”

聂奉鸿叹了一口气,颓然说道:“端木将军,这些日子大理司上下几乎都把豪城翻了个底朝天,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手头上有的都是以前查到的,的确是没有别的头绪。”

端木雷长叹一声,涩声说道:“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

聂奉鸿压低声音道:“听说端木将军前些日子一直在追查小福王的死因,也没有什么消息么?”

端木雷一怔,看了聂奉鸿一眼,淡淡说道:“聂大人果然耳目通灵,豪城上下有什么风吹草动想瞒过大人的眼睛的确不太容易。”

聂奉鸿打了个哈哈,听不出端木雷这一句是夸奖还是别有用意,但端木雷身份尊崇,不仅是武圣强者,还是李玄毅麾下定天军中的一个将领,这等人物,大理司虽然不惧,但也绝不愿开罪。

“查了,只是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聂大人,若非如此,在下也不会在大理司守上一天一夜,这件事眼下在下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聂奉鸿也陪着端木雷叹息一声,无奈应道:“本官也是一样,本官虽和杨大人只是君子之交,但王爷亲传口谕,如果本官能查到什么,绝对不会隐瞒的。”

“聂大人言重了,在下还要多谢这些天大理司上下奔走相助之情。”

“端木将军客气了,不过眼下该怎么办?王爷可有什么口讯?”

“没有。”端木雷仿佛有些无力的迟暮之感,叹息一声道,“哎,听天由命吧。”

聂奉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莫非杨万里一案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大人,卑职聂千愁有事禀报。”

“哦,进来。”

门外走来一个一脸苦色的老者,正是大理司总捕聂千愁,入屋之后看到端木雷,微微一惊,抱拳一礼道:“端木将军也在。”

端木雷回了一礼,和声说道:“聂总捕,好久不见。”

聂千愁咧嘴一笑,看了聂奉鸿一眼,欲言又止。屋中两人都是心思通明之辈,知道聂千愁有事禀报,大约是当着端木雷这个外人的面不好明说。

端木雷淡然说道:“聂大人,我先走一步。”

“等等。”聂奉鸿突然扬声叫住端木雷。

大理司苦查无果,眼在这件事上大理司虽然没什么纰漏,但近几年大理司和李玄毅的关系可算不上怎么融治,尤其是商正衙门一案,如果不是李玄毅网开一面,追究下去的话只怕聂奉鸿这个大理司卿吃不了兜着走。无论如何李玄毅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小福王一案就算查不出什么也要以示姿态,免得惹恼了李玄毅后患无穷。

聂奉鸿念及此处,沉声喝道:“有什么进展,端木将军是自己人,不必忌讳,当面说。”

聂千愁看了端木雷一眼,垂首说道:“回禀大人,属下无意中查到小福王王府一个管家在城南买了一处民宅。”

“这有什么稀奇?”聂奉鸿疑惑不解道。

“这个管家出身宫里,是个太监。”

“太监?“聂奉鸿一怔,露出思索神情。

“正是,此人自小就入宫了,在宫里也算有名有姓,但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

聂奉鸿眼中精芒一闪,皱眉看着聂千愁,心念电转,冷喝道:“还不快去查查看。”

“是,属下这就去。”聂千愁躬身一礼,正要离开。

端木雷突然说道:“不知道聂总捕是否方便,在下想一起过去瞧瞧。”

“这?”聂千愁不敢专断,望向聂奉鸿。

“端木将军放心,这点事大理司还是能办妥的,不必费神跑一趟城南了,如果有消息本官马上派人通知你。”

端木雷萧索应道:“多谢聂大人,或许未必能有什么结果,不过没有到最后一刻还是要试一试,枯等消息太难熬了,请大人见谅。”

“这,好吧,那本官就得罪了,劳烦端木将军也走一趟。千愁,你去前堂叫上常大人一起去。端木将军,本官来不及去城南了,过会还要入宫面圣,只能让他们和端木将军走一趟。”

“岂敢劳大人大驾,多谢。”端木将军和声答谢,和聂千愁离开了官邸。

出门之后,端木雷望着身前的聂千愁,神色冷幽的淡淡一笑,随即敛去笑意,这个恶疾缠身的男子当真沉得住。

同一刻,李玄隆面露凝重,凝神沉吟,久久难做决断。都卫密探得到消息,大理司在城南发现一处小福王府的秘密居所,暂时不知内里详情,但大理司已尽起高手,连同端木雷一起奔赴城南,欲做最后一搏。李玄隆此刻左右为难,这件事朝廷上下的口风都是杨万里僭越行事,有违朝纲。

这些说辞骗骗无知之辈还好,但却瞒不过李玄隆这样身处皇权纷争中心的人。

李玄隆暗自叹息一声,如果杨万里真的落罪处斩,枢密院又落在别人手上,到时候李玄毅会怎么想,又该会怎么做。

能设下这个局的人不多,但偏生李玄隆就是其中之一。如果静观其变,说不定事了之后李玄毅就会怀疑是自己和别人联手算计。如果去了,恐怕这背后真正谋事的人会将李玄隆视为李玄毅一脉,日后若有机会,定然是要铲除的。

天子脚下,就算顾及皇威和宗族之情,但权力面前,这些香火亲情到底还能留存多少,李玄隆实难断言,这些年死的皇子王爷不少了。

“王爷,咱们是不是也派出人手去瞧瞧?”都卫总领陆随风沉声说道。

“人是要去的,只是谁去才好。”李玄隆沉吟道。

陆随风心中一冷,已然明白李玄隆心中的顾虑,思索片刻,低声说道:“王爷,不如让属下去吧。”

李玄隆看着陆随风,淡淡一笑,眼中神色有些奇怪,亦有些赞赏,和声问道:“你去之后该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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