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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消蔺羽渊说。楚亦雪也猜的出来,就蔺慕凡那等性子,想让他手把手的教习写字,哪怕是比登天还难罢,可他偏偏就教了自己。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蔺慕凡更加肯定*成性的蔺慕凡待楚亦雪的真心实意的,便愈加不敢对楚亦雪存有非分之想,当即别过脸。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低头望着宣纸上的那一首七言,他仔细的瞧了瞧,感觉楚亦雪的心思甚是奇怪,随意写出来的一首诗居然是相思曲,隐约间透着一种绝望之情。

他侧目看了看正低着头,不知正在写着什么的楚亦雪,漆黑的眸子里泛起了疑惑,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开始思索以她的最后一句为首作诗。

想了想,他执笔在宣纸上也写下了一首七言绝句:

斩断尘缘独逍遥,不羡织女会鹊桥。

冥冥世间天地辽,何必为情把魂销?

写完之后,他自己先细读了一遍,而后才让灵雪拿到了楚亦雪面前。

珠儿接过宣纸在桌案上铺开,楚亦雪细细的看了一遍,而后抬头看向蔺羽渊。

他这是在劝自己不要为情所困么?可惜他必定不知道,自己想的并不是蔺慕凡,而是那个一去不复返,如今落草为寇的李睿。

只是,倏地她才想起来,自己好似有些时日没有想过李睿了,但是却也没有太过想念蔺慕凡,反而偶然会想起眼前的蔺羽渊。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可她与流云却是相逢在未嫁之前,若不是楚王府出事,她又怎么会甘心嫁给蔺慕凡为妾,而既然嫁了,他也如约救了楚王府众人,就不该再想其他了。

再看蔺羽渊的字迹,写的居然是行草,并且与蔺慕凡的有几分相似,难道他们这些皇子皇孙都要习行书么?就像大多数闺阁小姐一样,习得都是簪花小楷一类的。

她抬眼看着蔺羽渊,眸中带着困惑,却不好开口问。

蔺羽渊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主动开口问道,“怎的,是不是写的太差了?”

楚亦雪缓缓摇头,“没有,你接的很好,只是这字迹,看着有几分眼熟。”

蔺羽渊释然的微笑,“我自小与六皇叔感情好,他算是我的启蒙师傅罢,这字便是跟他学的,你当初曾在书房伺候过他的笔墨,自然是觉得熟悉了。”

原来如此!楚亦雪立时明白了,这才低头看着蔺羽渊写下是诗句,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后提笔,写了下另一首七言:

何必为情把魂销?我自高歌仰天笑。

此生本如浮萍飘,爱恨独向冥府交。

蔺羽渊再次惊讶,他那首诗想了好一会儿才写出来,怎的楚亦雪只这么片刻工夫就接了下一首。

蓦地,想起她的四绝之中恰好有一绝是“诗”,他才释然的抿唇,笑着低头看向灵雪刚拿过来摊开在桌上的宣纸。

蔺羽渊粗粗的看了一遍,赞赏道,“沉音,你真是才思敏捷,这么快就接下了一首诗,我自叹不如。”

楚亦雪低眉浅笑,红晕才褪下不久的脸上又飞上了几朵红云。这种赞赏,楚亦涵不知道说过多少遍,可她从来也不会像此时这样,只一句话就红了脸。

“流云,你莫要取笑与我,还是赶紧接下一首罢。”她唇角微勾,露出浅浅的笑意,风轻云淡。

“我才疏学浅,怕是要想些时候才行。”蔺羽渊说着低头,开始细看楚亦雪的那首诗,一边想着该如何接下去。

楚亦雪也不急,笑道,“那你慢慢想,我在你这书房转转,寻本书来看可好?”

蔺羽渊此时已经完全沉浸于诗词接龙之中,无暇顾及楚亦雪,只想赶紧把诗句接上,便头也不抬的应道,“你自便罢,我一定尽快接上你的诗。”

楚亦雪见他如此专心,便没有再开口,顾自起身往书架那边走去,仔细的看着上面的书籍,都是写孔孟之道与治国安邦言论,她一个女子自是不想看的。

转到另一边,她才见到几本关于音律的古籍,正要伸手取下来,倏地想起自己现在根本无法弹琴,欣喜的目光立时黯淡了下去。

围着书架转了一圈,最后她竟是没能寻得一本喜欢的书籍,不禁有些失望,正准备回桌案前,一眼瞥见蔺羽渊还在冥思苦想,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接不上,只得随手取了一本古诗词下来。

诗词接龙对于蔺羽渊来说其实并不难,只因眼前的人是楚亦雪,他从字里行间感觉到了她的不开心,对爱情似已失望,便想要用诗句来劝慰她。

蔺慕凡本就是名声在外,即便世人只是以讹传讹,但他姬妾成群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楚亦雪这样的女子,又怎会愿意与别的女人共事一夫呢?

思索良久,他终是提笔,在宣纸上落下四句诗:

爱恨独向冥府交,*树下弄笛箫。

低眉浅笑舒夜心,清风拂柳裙角飘。

和上次一样,他写完搁下笔,自己品读了一遍。感觉没有问题才让灵雪拿到了楚亦雪面前,摊开在桌案上。

楚亦雪见蔺羽渊终于接了诗句,连忙将手中的书本置于一旁。拿起宣纸仔细的看了起来。而后抬眼看向蔺羽渊。

他这还是在劝慰自己,可惜他依旧什么都不知道,不知她心里装着一见钟情的李睿,不知她嫁入清王府其实相当于卖身为奴,不知她一点都不喜欢王府里那种毫无自由可言的生活。

她文思泉涌,很快就提起笔,俯身在宣纸上写下他们今日的第五首诗。

蔺羽渊见她竟然只是看了他的诗句,而后几乎连思索都没有,便已执笔一挥而就。不禁讶然的睁大了眼睛。

他不相信楚亦雪真的有这么才思敏捷,堪比古人的七步成诗,连忙起身往楚亦雪那边走去,立在她身后看着她在宣纸上行云流水般的写下了四句诗:

清风拂柳裙角飘,笙歌悲寥闻苦笑。

鸳鸯比翼自成对,我独含泪待轮回。

“沉音!”若非是亲眼所见,蔺羽渊绝不敢相信。她还真的是满腹经纶,才高八斗,顷刻间便以他的尾句完成了一首诗。

“嗯?”楚亦雪这才发觉蔺羽渊立在她身后,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真是个奇女子。”蔺羽渊伸手拿起宣纸,盯着她的笔墨发起来呆。

从这首诗中,他看出她的委屈与绝望,想要帮她却有心无力,只要一想到楚亦雪现在的身份他就退缩了。

楚亦雪接好了诗句。便再次拿起之前的书研读了起来,只待蔺羽渊续写下一首,然后她便可以继续下去。

此时她也有点好奇,这一次蔺羽渊又会如何劝慰她呢?

可是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还不见蔺羽渊动笔,她便放下书本,拿笔沾了点墨汁,在崭新的宣纸上为自己续写了一首:

我独含泪待轮回,又见西湖雨荷翠。

且斟且酌且心碎,杯盏未见人已醉。

蔺羽渊拈着宣纸一直在苦思冥想,也没有回自己的位置,想好便拿过楚亦雪桌案上的毛笔,正要写下自己的诗句,却见楚亦雪已经写好了一首,再次被震惊了。

“沉音,我认输了。”蔺羽渊干脆放下纸笔,“跟你玩这个游戏,我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楚亦雪浅浅一笑,“你太过谦了,我自小便跟哥哥玩这个,早已是轻车熟路,你每日还要去学堂,听先生讲学,要做的事情多着呢,怎能像我一样整日无所事事,只会玩这些小玩意儿?”

蔺羽渊知她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便笑了笑,“你身负琴棋诗画四绝,昔日有幸与你琴箫合奏一曲,今日作诗甘拜下风,不如明日对弈两局如何?”

“好呀。”楚亦雪欣喜的笑了起来。

自蔺慕凡离开清王府之后,她便没有了对手,平日里手痒也只能拉着可心下棋,无奈可心棋艺实在太差,她最后愣是学会了自己与自己下棋,左右手对弈。

翌日上午,蔺羽渊又去了学堂,楚亦雪由珠儿陪着去了书房,把昨日的几首诗整理了一下,按先后顺序誊写了下来。

看着之前的那几首,她心念一动,为何不干脆写十首呢?如此一来,便可凑成十全十美了。

如此想着,她便开始续写下面的诗句:

杯盏未见人已醉,孤卧红帐梦君回。

携手夕阳影相随,纤歌清舞映余晖。

楚亦雪作诗的时候,珠儿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只是她早年便入宫为奴,仅能断文识字,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她根本看不懂。

室内很安静,珠儿见她停了笔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奴婢昨儿个有听殿下提起你身负琴棋诗画四绝,那您可是楚王府的二小姐?”

楚亦雪出嫁前身居闺阁,即便是在外有点小名声,但也不至于让身在宫里的一个丫头知道罢?难不成她还当真如此出名了么?

她诧异的看着珠儿,淡声问道,“你怎知楚王府二小姐的事?”

珠儿从她的表情中已经确定了自己是想法,便恭恭敬敬的回道,“奴婢有位堂姐在楚王府当差,在某次奴婢出宫探亲的时候,有跟奴婢提过楚二小姐的事呢。”

“哦?那不知你那位堂姐在哪个院里当差呢?”楚亦雪对珠儿的好感不禁加了一分,暗自想着,若是可心的姐妹那便更好了。

珠儿回道,“奴婢的堂姐唤作喜儿,奴婢倒是好些年都不曾见过她了,算起来早已过了婚配的年纪,也不知此时是否还在楚王府当差呢,或许已回家了嫁人了罢。”

喜儿?楚亦雪脸色突然一变,这个人她还真的认识,不正是上次回楚王府时,被蔺慕凡的逼供给吓疯了的那位丫鬟么?

对于这个人,楚亦雪并没有什么好感,既然珠儿还不知此噩耗,她便不想告知于她,免教她伤心难过,就此打住了话题。

主子都没有开口了,珠儿自是不会再喋喋不休,不管楚亦雪有否承认,她都认定了,这便是楚王府那位才貌双全的二小姐。

楚亦雪看着自己刚写下的诗句,想了一会儿,便提笔写了新的诗句:

纤歌清舞映余晖,忽闻女子笑声脆。

君颜朦胧随卿逝,梦醒清泪湿枕巾。

这已经是第八首了,再续写两首,她便能完成十全十美的愿望,可正要继续思索的时候,珠儿又开口了。

她跟着楚亦雪时日虽短,但在宫中这么多年,她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短短的两个时间便摸清了楚亦雪的脾气,因此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姑娘,年初的时候太后曾赐婚楚王府,让您与清王爷共结连理,但奴婢听说,后来是王爷退了婚,这是真的吗?”她盯着楚亦雪的脸,观察着神色变化,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楚亦雪也没否认,她被退婚的事早已是人尽皆知,也无需隐瞒什么。

“但您此次貌似从清王府来的,难道是王爷最后又后悔了,再次去楚王府提亲了么?”珠儿继续问道。

关于自己在处心积虑的退了婚之后又入了清王府,成为蔺慕凡的姬妾,楚亦雪最不愿为外人道,闻言不禁有些生气了。

可珠儿却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楚亦雪眼中隐忍的怒气,还在喋喋不休的打听楚亦雪的事,这实在有些得寸进尺,逾越规矩了。

况且,她也只是一个侍婢而已,居然敢打听主子的私人问题,楚亦雪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珠儿,你不觉今日的问题有些多么?我想写两首诗,你去给我沏壶茶进来罢。”

珠儿一愣,暗道,原来她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软弱好欺,也是会有怒气了,这才低声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楚亦雪看着珠儿关好书房的门出去了,秀眉不禁微微蹙了起来。

她心知肚明,为何珠儿一个奴婢敢对她刨根问底,不就是因为她看起来弱不禁风,又没什么脾气么?

可是经过了宁瑾珊 一次又一次的刻意刁难与打压之后的现在,她已经摈弃了之前那种“事事忍让,万事和为贵”的做人原则了,唯有这样,才能真正的保护自己。

暂且撇下珠儿的事,她继续完成自己的心愿,不多时就把第九首诗完成了:

梦醒清泪湿枕巾,梦里余温逐日吝。

今生为君成痴恋,青灯古佛难断念。

此时珠儿已经沏好茶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小点心的丫鬟,看上去年纪不过十二三岁。

小丫鬟一言不发的放下点心转身便要出去,楚亦雪忙叫住她,话语淡淡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回姑娘,奴婢叫蓉蓉,今年十三岁了。”那小丫鬟转身。毕恭毕敬的回话。

“那你在哪儿当差呢?”楚亦雪继续问道。

珠儿有些疑惑了。楚亦雪没事打听个小宫女的事儿干什么?

蓉蓉受*若惊,连话语都颤抖了起来,“奴婢在小厨房当差。”

她来长乐宫的时间并不长,今日一大早就接到消息,说是上午要送点心去书房,原本以为是给蔺羽渊的,结果看到的却是以为风华绝代的女子。

蔺羽渊心细如发,对于楚亦雪的衣食住行,他事无巨细皆亲自安排。怕她上午太用功会饿着,特意派人备了点心在此时送来。

楚亦雪浅浅一笑,收回打在蓉蓉身上的目光,柔声道,“好了,没其他的事了,你先下去罢。”

蓉蓉如临大赦,福了一礼便赶紧出去了。

她之前不曾见过楚亦雪,因为身份低微,她甚至都很少见到蔺羽渊,只是成日里在小厨房转悠着,生怕没见过世面的自己刚刚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惹恼了这位看着很是温柔的姑娘。

待蓉蓉走了,珠儿才伺候楚亦雪用点心,喝茶之类的。一边还试探性的问,“姑娘,可是蓉蓉刚刚有哪里做的不好?姑娘想要等殿下回来告她一状?”

楚亦雪抬眸,看着有些幸灾乐祸的珠儿,心里愈发的不高兴了,缓缓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拿了块点心慢慢的吃了起来。

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想着最后一首诗,待一块点心吃完,诗作便也完成了,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和手,便拈起了毛笔。

青灯古佛难断念,独向黄泉谁人怜?

蔓珠沙华素手拈,奈何桥边忘绝恋。

写完最后一个字,她的十全十美便已经完成,让待墨迹风干了之后叠在一起,置于一旁,而后拿出昨日的书本看了起来。

她一直很安静,珠儿几次张嘴想要开口,却又有点不敢,她发现在她大胆的问了那几个问题之后,楚亦雪就变了。

之前的她温柔如水又平易近人,此时却是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气息,带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让珠儿的心都微微有些颤抖了。

以前在家的时候,她曾听过一句话,叫做:咬人的狗不叫!对她而言,眼前这个楚亦雪,就像是一只不叫的狗。

楚亦雪看书到正午时分,眼睛都有些疼了,而蔺羽渊却还不见回来,难道他今日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么?

不多时,灵雪便进禀告了,皇上上午测试了蔺羽渊的学问,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龙颜大悦之下留了他在乾坤宫用午膳,可能得午后才能够回来,让楚亦雪不必等他了。

乾坤宫是皇帝的寝宫,楚亦雪自是没有资格上那个地方用膳,便起身带着珠儿去了膳厅,用完午膳之后没有来书房,只是回自己的屋子休息去了。

蔺慕凡还有几日便要回来了,到时就会把她带回清王府,所以她在宫里的时间并不长,内心深处有一个想法,希望能与蔺羽渊多呆一会儿。

她不认为这是自己对他产生了爱意,只是知己间的一种感情罢了,她心里只容得下一个李睿,哪怕两人注定不会有结果。

蔺羽渊用过午膳就匆匆赶了回来,猜知楚亦雪肯定在寝室休息,便也直奔而来。尤协土圾。

“主子,您不先去休息么?”灵若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提醒他也该午休了。

“不了,先去看看沉音。”只是一上午没见到而已,蔺羽渊便甚是想念,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一刻没见着她心里便想念的慌,见到了则像是全世界的花都在瞬间绽放了似得,美丽的不可方物。

靖国是个崇文尚武的国度,大多数男子都是自小习武,蔺羽渊因为自小身子弱,皇帝特意请了师傅教他武艺强身健体,如今也算是略有小成。

因为心急,他走的很快,可怜灵若的三寸金莲,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不多时就气喘吁吁了。

“主子,您慢点啊,奴婢这都跟不上了。”灵若上气不接下气的乞求道。

“无妨,你在后面慢慢走,我先过去便是了。”蔺羽渊的步子不但没有放缓,反而突然加速,直接将灵若给甩在了后面。

快步来到楚亦雪的暂住的寝室,一走进外室就看到珠儿坐在外面,撑着脑袋打瞌睡。

听到声响,珠儿立刻就醒了,见是蔺羽渊前来,连忙站起来给他行礼。

“免了。”不等珠儿开口,蔺羽渊便压低声音问道,“沉音可是在里面休息?”

“是呢,这会儿怕是快醒了。”见蔺羽渊刻意压低声音,知他是怕打扰到内室的沉音,珠儿也将声音放得极低。

“我进去看看,若是灵若前来,你让她在外面候着便可。”蔺羽渊话音甫落,人已经走进了内室。

楚亦雪躺在*上,睡得不是很安稳,眉头微微蹙起,似有什么心事,发出清浅的呼吸声,却听得蔺羽渊莫名的感到心安。

若是能每天一睁开眼就看到她安然的睡颜,就算是给他江山他也不会换的。况且,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这万里江山,只想自由的过一生罢了。

静静的站在*前看了会儿,他便转身出来,此时灵若竟然还没来,他也不等她,吩咐珠儿道,“我现在去书房,等若儿来了,你让她径自前来即可。”

“是,主子。”珠儿应了一声,送蔺羽渊出了门。

他走了好一会儿,灵若才气喘吁吁的赶来了,一听珠儿说蔺羽渊已经走了,她差点瘫软下去。

今日上午他跟着蔺羽渊一会儿去学堂听先生讲学,一会儿去乾坤宫陪皇帝用膳,好不容易折腾回来了,不去寝室休息,还先风急火燎的跑来这里看一个女子。

现在自己终于赶来了,他倒是走了,就不能消停会儿么?他是身负武艺。可她只是一个踩着三寸金莲的弱女子啊。

身为奴仆,灵若也没办法,主子走了。她片刻都不敢耽搁。歇了口气就匆匆走了,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似得,重的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蔺羽渊向来不喜欢有太多的人在身边伺候,一般只让灵雪与灵若跟着,此前灵雪被他打发回来告知楚亦雪他要在乾坤宫用午膳,此时还没见着人。

而后灵雪又因为跟不上他的步子,被他甩在了身后,于是乎,如今眼看着就要到书房。他身边竟是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不过,即便如此,也是一点都不在意,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轻袍缓带的走过去推开了书房的门,径自走了进去。

他知上午楚亦雪一直在书房,便想看看她是否有在书桌上留下什么墨宝。信步走过去,一眼就瞧见了被压在砚台底下的那几张宣纸。

在她的位置上坐下,他拿开砚台,拈起了那几张宣纸,第一页上面写得赫然正是昨日他们写得第一首接龙诗。

宣纸一共有十页之多,他一页页的翻阅的,越看越惊讶,慢慢翻到了最后一页。第十首:

青灯古佛难断念,独向黄泉谁人怜?

蔓珠沙华素手拈,奈何桥边忘绝恋。、

“沉音,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我一点都看不懂你?“他望着那最后一句,挺拔秀气的眉峰蹙了起来,在眉心皱成一个川字。

楚亦雪在字里行间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悲伤与绝望,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此时已经不再自以为是的认为诗中描写的那位男子即是蔺慕凡了。

在她身上,必定发生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否则为何当初太后赐婚让她入主清王府,却被退了婚,而几个月后又成了蔺慕凡的侍婢。

正想着,面色惨白的灵若终于赶来了,身后还跟着送茶水的灵雪,想必是知道他前来书房,及时赶来了。

见蔺羽渊坐在楚亦雪的位置上,灵雪微微愣了一下,环顾四周却不见楚亦雪,正要把茶水端过去,蔺羽渊已经淡淡开口。

“先放那边罢,我一会儿便过去。”他下巴微抬,看了一眼自己的桌案。

“是,主子。”灵雪应了一声,径自往蔺羽渊的桌案走去。

“主子,您走的实在太快了,奴婢这都快追的断气了。”灵若略带撒娇的抱怨道,“您最近变得太多了,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怜惜奴婢。”

灵雪闻言立刻附和,带着满眼的委屈吃味的说道,“是呀,主子如今只想着沉音姑娘,哪里还管我们的死活啊。”

是吗?他近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蔺羽渊随即便陷入了沉思之中,回忆着这些天自己的所作所为。

以前不管做什么事,他都会为灵雪与灵若着想,生怕累到她们了,而现在,他从眼里到心里都只有一个沉音,确实没有再把心思放在怜惜这两位宫女身上了。

想了想,蔺羽渊歉意的对两名宫女道,“罢了,上午跟着我走了那么多路,想必你们也乏了,正好约了下午与沉音下棋,也无需研墨裁纸,不如就给你们放个小假,你们这就回去休息罢,这里有珠儿伺候着就行。”

灵若闻言立刻叫唤了起来,“哎呦主子,你这说的什么气话,哪有主子没歇息,我们做奴婢的反倒去休息的道理?”

灵雪也花容失色的道,“主子,我们错了还不行吗,求你不要赶我们走啊,我们再苦再累,只要主子高兴了,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言罢,她与灵若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认为蔺羽渊这是因为她们的抱怨而生气了,在变相的驱赶她们。

要是在往日,这倒没什么了,等他气消了也就让她们回来继续伺候着,谁让她们是他的贴身宫女呢?

可今时不同往日,突然多了一个珠儿,虽说目前是专门伺候着楚亦雪,可难保时间一长,蔺羽渊就习惯了她的伺候,随后便取代了她们的位置。

蔺羽渊温和的笑了笑,“你们没错,是我思虑不周,只顾着自己,忽视了你们的感受,今ri你们就休息半日罢,明早再来伺候。否则你们这无精打采的样子,我瞧着也着实心疼。”

两人这才暗呼了口气,原来她们的主子突然间又恢复了正常,开始关心疼惜起了她们,这是真的要给她们半日假休息呢。

灵雪看了看灵若,给她使了个眼色,随即笑着对蔺羽渊道,“奴婢瞧着灵若姐姐倒真是乏了,不如让她先回去休息,等晚上再来换奴婢,这样主子身边不但有人伺候着,我们也能各自能休息。”

她们出此主意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珠儿一人在这伺候着蔺羽渊,抢了她们的位置。

灵若也道,“雪儿说的很对,既然主子疼惜奴婢,那奴婢这就回去休息了,等晚膳过后再来换她,我们姐妹轮流伺候着主子。主子已经习惯了我们姐妹伺候,这要是换了别的人,我们还真是不放心呢。”

她们的确是不放心换了别人,却不是怕人家伺候的不周到,而仅仅是担心自己的位置被取代而已。

爬上今天这个堪称长乐宫大宫女的位置,她们着实不容易,但要掉下去,却异常简单,她们必须十分小心才行,否则必将摔个粉身碎骨了。

蔺羽渊见她们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而且一再坚持,便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你们自行安排罢。”

两人闻言都是暗呼了一口气,而后灵若行了一礼,关好门出去了,留下灵雪在书房伺候这着。

灵若离开书房不久,楚亦雪便带着珠儿来了,见蔺羽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还在低头看着自己上午理好的诗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后面续写的那几首实在太过消极,蔺羽渊见之怕是要起疑心了罢?但即便他问了其中原因,她也绝对不会说的,关于李睿的事,她决定深埋于心间,不再与任何人提起。

见楚亦雪已到,蔺羽渊这才抬起头来,话语淡淡的问道,“沉音,你来了,中午休息的可好?”

“还好,你呢?听说你今日并未午休,为何?”珠儿的话比较多,关于蔺羽渊午后去看过她,随后便去了书房的事,楚亦雪一醒来就得知了。

蔺羽渊起身,将位置让出来,笑道,“无甚睡意,想起今日父皇考我学问时解答的不是很满意,便寻思着来书房找些书看看。”

楚亦雪从来也没有见过皇上,第一次听到蔺羽渊提起,心中立时升起一股敬意,但想到楚王府昔日全府上下身陷囹圄的事,那份敬意很快便消弭下去。

蔺羽渊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去,而是走到楚亦雪的面前,低声问道,“昨日约好今日下午对弈两局,现在还有此兴致?”

楚亦雪点点头,环顾了一下书房,除了书架之外,便只有两张桌案和椅子而已,读书习字还行,但若是要下棋,怕是不太方便。

蔺羽渊似看出了她的疑惑,当即吩咐灵雪道,“雪儿,你先去沉香阁准备一切,我随后便与沉音姑娘过来。”

沉香阁是一处幽静的院子,蔺羽渊一般只有在接待宫里的重要人物,例如皇子公主之类的才会去那里。

灵雪得令,当即行礼退下。

楚亦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再望了望一直安静的立在她身后的珠儿,也淡淡的吩咐她道。“珠儿,你也随灵雪姑娘去准备了,我稍后自会与流云一道来。”

蔺羽渊闻言微微有些诧异。看着楚亦雪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寻的味道。只刚刚那一句话他便认定楚亦雪是有话要单独与他说。

见珠儿站着没动,一双眼睛只瞧着他,显然是在等他的吩咐,便淡声道,“珠儿,你先去罢,这里不用伺候了。”

珠儿这才行礼退下,追着刚走不久的灵雪去了沉香阁。

待珠儿一走,蔺羽渊走到桌案前坐下。柔声问道,“沉音,你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楚亦雪点点头,也往自己的位置走去,轻声道,“流云,我想求你一件事儿。”

“什么事。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竭尽全力。”蔺羽渊见她神色庄重,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眼神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你可否给我换个宫女?”楚亦雪有些为难的道。

“怎么,是珠儿她伺候的不好么?”蔺羽渊略显惊讶的问道。

当日是见珠儿为人细心,做事利索,这才阵前点兵。放心的把楚亦雪交给她,此时见楚亦雪竟然主动要求换人,说不疑惑是不可能的,他自认为不会看错人。

“那倒不是,只是我喜欢安静些。”楚亦雪解释道,“虽说在宫里只住几天,但珠儿喜欢打听我的事,让我着实不好回答。”

原来是这样,那胆大妄为的丫头,好奇心也太重了,别人的事是她想问就能问的么?他还想知道楚亦雪为何会写出这样饱含绝望的诗句来呢,可他却是不敢开口。

蔺羽渊的双眸慢慢变得冰冷起来,若是珠儿此时在的话,他想自己一定会忍不住对他动手的,她这样也太不懂得尊重人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蔺羽渊才开口道,“我稍后便把她打发了,让雪儿为你寻个安静的丫头。”

楚亦雪笑笑,“上午见到一个小厨房的宫女,名唤蓉蓉的,我瞧着倒还好,要不就让她来换下珠儿罢,也免得灵雪姑娘辛苦。”

她上午之所以会突然叫住蓉蓉,为的便是将珠儿给打发了,找一个身份比较低的丫头,就像清王府的琴儿,必然是要安静的许多。

况且,珠儿是喜儿的堂妹,她看到珠儿便难免想起那日在楚王府之事,陷入癫狂状态的喜儿形如鬼魅,让她想想都觉得心惊胆战,如今这样也算是眼不见为净。

“那好,等到了沉香阁,我便让雪儿去处理这件事。”蔺羽渊有个习惯,不管什么事,都喜欢交给灵若与灵雪两人,这才使得她二人在长乐宫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

两人随后起身往沉香阁走去,到达的时候灵雪与珠儿已准备好了一切,桌上摆着茶水与棋盘,只待他二人入座。

蔺羽渊走进去,冷冷的扫了一眼垂手立在一旁的珠儿,对灵雪吩咐道,“雪儿,你去把小厨房一个叫蓉蓉的宫女叫来,此后由她伺候着沉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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