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究竟是谁提出来的？”老陈问。
“我的主意，刘成还犹犹豫豫挺反对。”林晓海挺自豪地说着，看起来不像是为了谁开脱。
“鼓动别人绑架自己老婆？你怎么能够确信杨幺幺会代替佳敏赴约的？”王明天憎恶地瞪着林晓海问。
现在和王佳敏的反映的情况吻合了，刘成在吃饭的时候确实强烈反对过杨幺幺代替佳敏见笔友。
“我当过她四年老公，她身上有几根汗毛我都一清二楚。”林晓海笑得更是得意。
“万一是佳敏去了呢？”王明天知道对方在试图激怒他，但是审讯刚有点眉目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敢吗？那个假小子从来只敢躲在杨幺幺后面，出些自以为是的鬼点子。”
“还有别人吗？参与绑架？”老陈听得差不多，急着确定杨幺幺笔录里是否是三个人。
这个问题让说个滔滔不绝的林晓海突然静止下来，然后慢慢摇动看似僵硬的脖子。
就是这个问题让审讯的主动权一下子又回到了警方。
王明天抓住机会接着问：“那就是你和刘成预谋的绑架？”
林晓海点点头，好像这是个等了很久的问题。
“既然是同伙，为什么要杀死刘成？”
“他火急火燎地居然想霸王硬上弓，我这个前夫还能看着？”
“这么说你是为了救杨幺幺？”老陈觉得这个理由不管是不是真相，但是在情感上确实成立。他也是离婚以后才有的这种认识，按说王明天哪里会懂，所以又抢话提问。
其实王明天懂。这点在杨幺幺拒绝自己后，还是对人家念念不忘有难必至的行为上早已体现出来。
“对，可惜现场没有称手的家伙事儿。”说到行凶，林晓海居然还有些惋惜。
“所以用杨幺幺的高跟鞋？刘成可是退伍兵，你有信心用一只高跟鞋伤到体格比自己强壮的人？”王明天觉得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在今天以前林晓海给他的印象就是软弱，怂人。这个行为和他的人设反差太大，如果此处不能梳理清楚，那么整个案子还是一团乱麻。
林晓海闻听，苦笑了一声道：“呵呵，杨幺幺，她的每一双鞋子会不会磨脚，小脚趾甲破没破，我闭着眼睛都能想象。我买不起她喜欢的鞋子，但是每次在专卖店路过，梦里她都会穿着它们在我的神经上舞蹈。这双鞋的鞋跟就是我为她钉上的，里面含有钛合金轻钢。相比榔头、扳手，它的表面积更小更利，大力挥动下杀伤力更强。刘成的脑袋能有多硬？”
老陈把王明天拉到一边，小声说：“技术科结果马上出来了，现在知道的鞋跟成份和林晓海说的差不多，凶器可以认定就是高跟鞋。单从指纹和凶器来看证据链基本完整了，问题是它怎么出现林峰峰手上的？这么长的时间指纹依然保留着，会不会是故意为之？”
王明天和老陈的想法一致，可是来自技术科的消息：林峰峰口中“3：33簋街”的无服务器遭遇和之前论坛一样遭到攻击，数据库无法恢复。
“看来对手，始终快我们一步。”王明天气馁地说。
“别灰心，这样正好暴露出来一个新的线索！”老陈鼓励王明天，思索道。
“什么线索？”
“刘成和老姜死了，林晓海在这儿。攻击服务器的人是谁？”
“也许是林晓海落网之前做的呢？”
“你觉得林晓海和刘成、老姜，谁能掌握那么大的地下车间？那个车间后面的背景究竟是什么？”
王明天点头同意：“就是说，这三个人背后还有一个人？”
“至少一个人，而且能量很大。”老陈又点上一支烟带着王明天离开房间，剩下的审讯交给旁人。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找到这第四个人？”王明天好像重新找到了方向，刚才他被林晓海破坏的心理认知现在可以重新建立起来。
“或者是确认第四个人！”老陈吐口烟，脸上的皱纹在风和烟线的动下更深沉了。
“确定？难道这个人已经出现了？”王明天刚清晰的方向又糊涂了。
老陈这时却沉默不语！可能关键的线索的缺乏，让他尽管在经验上有了判断，可还是无法定论。
“你还怀疑杨幺幺吗？”王明天紧张地接着道：“总没理由她自己绑架自己吧？”
“当然不会，而且她提到的三个人应该是真实观察到的！唯独这个林晓海，杨幺幺的口供里始终没有提过。她坚持说老姜杀了刘成，你认为这是对前夫的保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