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言德回临城前,在机场候机室给袁心野发了条消息。
袁心野陪着穆一念刚从b超室出来,看了眼短信,悄悄收起手机。
穆一念需要吸氧半小时,她躺在床上有些心绪不宁,“秦陌回来了吗?”
“嗯,回家就能见到人了,别担心。”
右眼跳个不停,穆一念烦躁地揉了揉,开始闭目养神——
孙绮丽在送走穆言德后,就让司机把她放到一家百货商场门口径自离去。
晌午,穆离离没想到孙绮丽会主动约他们姐弟三人见面。
为了不让穆一念烦心,她特意瞒着老大,单独带上刚进家门的秦陌去赴约。
“你不是讨厌见到这个人吗?”秦陌坐在后座上,一脸的不情愿。
穆离离开着车冷哼一声,“要不是为了拿回妈妈的东西,谁愿意理那只臭虫!”
姐弟俩驱车来到紧挨百货商场的那座咖啡馆,秦陌留心观察了下这里的地形。咖啡馆再往前就是个三岔路口,对面街上的人明显比他们这边多。
穆离离在前面喊了一声,秦陌紧走几步跟上。
咖啡馆是座三层欧式小洋楼改建的,孙绮丽坐在顶楼最角落的窗口,看着他们上楼,唇角微勾。
她对守在身侧的服务生打了个手势,对方配合地下楼去迎。
穆离离刚坐下就朝她伸出手,“东西呢?”
“你这丫头,还是不相信阿姨···”孙绮丽委屈地蹙了蹙眉。
“哼!废话少说!警告你,那玩意儿我见过,别想随便拿块石头糊弄我!”
孙绮丽换上笑脸,“急什么,你姐姐不是还没来吗?”
“老大不会来的,你要给就给,不给就算了!”穆离离站起来拉上秦陌就要走。
孙绮丽连忙拦住他们,无奈地叹口气,从挎包里取出那块玉牌朝他们晃晃。
穆离离伸手去拿,却扑了空,孙绮丽迅速地将玉牌攥进手心,“我真的想好好给你们道歉,先陪阿姨吃饭,好吗?”
服务生适时地端上来三份牛排简餐,穆离离闷头就吃,秦陌想拦都拦不住。
他无声地与孙绮丽对视,孙绮丽耸耸肩,自在地切了块牛排,“秦陌你也吃呀!”
“我不喜欢吃西餐。”秦陌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看向两个吃相各异的女士。
正午的日头很烈,照在刀叉上泛着寒光。
秦陌转了下杯碟,眼前那杯咖啡的拉花晃动起来。
只一瞬间,杯子有些变形,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再一转头,就见身侧的穆离离软绵绵的趴到了桌上——
穆一念回来只见到凯文一人在家,得知秦陌被穆离离带出去吃饭,她就给两人打电话。
结果他们的手机都是无人接听,凯文抱出电脑搜寻到秦陌的信号。
桌子上的两部手机终于停止了响铃,孙绮丽紧张地搓着手。她不敢关机,害怕到时和这两人更加解释不清。
现在这样就挺好,待会儿检查完他们的身体,还坐在原处等。
只当两人睡了一觉,什么事都没发生,对方就算有疑虑也没证据。
这时突然上来四个身材矫健的人,他们抬起两人就要走。
孙绮丽忙起身拦住,其中一人将她推回座位上,“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滚了!”
孙绮丽慌起来,“这和咱们提前说好的不一样!你们···你们要把人带去哪?”
“不关你事!让开!”
“不行!人是被我骗出来的,如果不把他们安然放回去,穆一念会杀了我的!”
“呵呵···放心吧!他们只会救你,不会杀你!”那人冷笑两声,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入孙绮丽的腹部。
他按住她的头一字一句道:“叫大点声!”
孙绮丽瞳孔骤缩,捂着肚子大喊:“啊——!救命——救命——”
袁心野带着凯文赶到时,有辆救护车呼啸而过。
咖啡馆门口围满了人,路旁停着辆警车,杨振已经等在咖啡馆门口。
“有员工打电话报了警,光天化日之下,持刀抢劫绑架!”杨振吐了口烟圈,眉头高蹙,“孙绮丽重伤,被带走的···是秦陌和离离···”
袁心野眸子微眯,穆一念的电话打过来。
他垂头看了眼,迟疑片刻,还是按了接听。
他把杨振说的重新复述一遍,电话另一端异常安静:“念儿?”
“没事!他们想要故伎重演,先跟我去见孙绮丽!”穆一念挂断电话夺门而出。
追踪人的事,袁心野暂时交给凯文和杨振,他赶去医院同穆一念汇合。
两人一直等到深夜,医生最后一次查房时也说过,病人没什么大问题了,可孙绮丽却没有苏醒的迹象。
穆一念始终不发一言,坐累了就抚着孕肚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袁心野知道这个时候没法劝她回家休息,只能安静地护在她左右。
蓦得,穆一念顿住脚,推门进了病房。
她在床前坐下,一眼瞥到孙绮丽睫毛微颤,笑道:“阿野,我想上床躺着,既然这人活不成了,就把她扔地上吧!”
“好!”袁心野应了声就准备动手。
孙绮丽倏地睁大眼睛瞪向两人,“你···你们想干嘛?!”
“吆!醒了?”穆一念起身坐到床沿,“还以为你要到地下长眠了呢!既然没事,那就聊聊?”
“我···我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跟你聊?”孙绮丽的眼神躲躲闪闪。
穆一念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语出狠戾:“就凭我是穆一念!”
孙绮丽吓得手脚冰凉,穆一念放缓语调:“说说,你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人真不是我抓的,我的东西也被抢了···”孙绮丽死不认罪。
“当然不是,你没那个脑子!”穆一念瞥了眼门口,“想跟穆言德继续好好过日子,就实话实说,今天发生的事,我不会让他知道。”
孙绮丽犹疑地对上穆一念的视线,“那我说了,你能保证不让你爸知道?”
“信不过就不说,我可以找穆言德问···”穆一念说着,掏出手机作势要打。
“别!”孙绮丽忙拉住她,“事情是这样的···玉牌是穆家的传家宝,想到你妈因为它跟我吃醋,我也有委屈啊,但为了言德,我寻思把那东西送给你们,可现在玉牌丢了不说,离离和秦陌也···这叫我如何跟言德交代啊···”
孙绮丽声泪俱下的一通辩解,穆一念看了眼不动声色的袁心野,“你是不是也觉得她很会演戏?”
“呵!说的挺像那么回事···”袁心野讥讽的笑笑。
穆一念单手撑在床沿,侧过脸睨向孙绮丽,“吕玫死前告诉我一个秘密,她说要不是发现你想跟她抢陈阿森,她就不会设计让你拆散穆言德和胡文君···”
“她胡说!唔——”孙绮丽因为用力过猛扯到伤口,痛苦地闷哼一声,额前沁出一层汗,“苍天作证,我连森哥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自始至终只爱言德···”
“森哥?”穆一念牵唇笑起,“看来你和他们的关系,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孙绮丽恍然醒悟,她抬手怒指着穆一念,“死丫头,你诈我!你···”
“就你这种智商,需要诈吗?虽然没见过陈阿森,却不妨碍你仰慕人家,没错吧?吕玫是何等精明的人,她会看不透你?”
穆一念嘲弄地勾了勾唇角,朝袁心野伸手,袁心野上前一步扶她起身往门口走。穆一念离开前回头冲她笑道:“非常时期,没人敢随意伤害他们两个,你们多年前不也这样抓过我吗?当时检查我身体的那个女人,就是你吧?!给人卖命,却不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我说的对吗?所以,告诉陈阿森,这世上除了我,没人能找到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