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厅里,老爷子坐了一会儿便进了书房工作,若大的大厅里就只留下白无颜招呼许静姝这位头一回上门的男朋友,两人各据一张沙发,面对面而坐。
白无颜拿眼睛时不时地瞅着钟之峻,却是不说话的。
最后钟之峻受不了她的目光,开门见山,“有话不访直说。”她的目光怪让人不舒服。
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我只是在想找你果然没错。”本来她已经觉得希望渺茫,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了反而成功地让许静姝做了他的女朋友,“但现在这样还不够,你让她爱上你,最好非你不可。”
“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番话,”声音有几分嘲弄。
“什么?”
“如果是以许静姝的大嫂来说的这翻话?这不用你说,我自然会让我的女朋友深爱我,如果是以雇主的身份,那更不必要说,我说过,我怎么做无需你多过问,我会交一个让你满意的答案。”她脸上的胜利感让他莫名的不爽。
“好心没好报,我只是见你沉醉在温柔乡里,晕了方向,把我们的合作忘了,才好心提醒你罢了。”白无颜没好气。“还有,请你千万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别真的以为凭你,就妄想入赘顾家来。顾家所有的一切都与许静姝无关。”碍于他的态度,白无颜也变得冷淡起来。
“这你可真想多了,可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非要把自己绑到这跟棺材一样的建筑里来,毕竟只有死人才会想进棺材。”钟之峻尖薄地矛以反击。
“希望你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才好,不是你的位置,就别想着要挤进来。”说出的话恶毒万分。
“真想叫他们来看一看你这副尖酸刻薄的嘴脸,看看那两位老人最看重爱惜的儿媳妇有怎么样一张阴暗刻薄的嘴脸。”这女人真让人恨得牙痒痒,接着威胁似地说了一句,“你就不怕我把我们这间的交易告诉她。”
白无颜望了他一眼,想要看清他的话里头究竟有多少谎言,可是她还没到那个境界,她看不清,只能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毫不在意,“不,你不会的,你告诉她的那一刻你的人生就完了,你别忘了你也是主谋,你觉得许静姝会原谅你吗,顾家会放过你吗,还有你住在医院里里的外婆,她可经不得你这般折腾。”此刻的白无颜看起来就像个从最深最黑的井里头爬出来的魔鬼。
“你这是在恐吓我?”
“不,我只是友善地提醒你,别入戏太深,提醒你别做傻事,我们坐在同一条般上,该怎么做,你是知道的。”头一回,白无颜觉得自己体内或许天就有生恶毒份子,不然这些恶毒的话怎么张口就来。
“你这个女人我还是真的小看你了,果然不声不响的蛇才是最毒。”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嘴巴在你身上。”无所谓的态度,反正她就不是什么纯良之人,在他面前也不必要再装。
至此,许静姝出现在大堂的时候,两人的话题刚好结束。
“你们在聊什么呢?”
白无颜心里头一惊,但很快平静下来,她应该没有听到他们在谈话内容,笑了笑,“没什么,随便聊了聊。”
她也没有追究,望着钟之峻道,“我们该走了。”
告别过两老后,两人沿着院子走出门口,钟之峻走在后头,望着前头的背影,开口道,“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什么?”前头的人回过头来。
“你确定要当我的女朋友?”其实不只他们,他这个当事人也是懵的,两天前,他如常地约她,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本以为她会跟以往一样拒绝,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
那一次与以往没太多的不同,只是她沉默的次数、时间更长,甚至在看电影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首,“你还想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吗,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他沉默了,不是因为在挑选词句回话,而是因为吃了一惊。
或者是因为他的沉默,那人很快笑了笑,“要是不是愿意就算了。”
“不是。”他急急地开口。
“那是什么?”
“我自然是愿意的。”顿了顿,又道,“求之不得。”
就这样他们走在了一起,可以说是不明不白,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她突然就答应了呢,他也是奇怪,他纠缠了这么多为不就是把她追到手吗,当她说愿意当他女朋友的时候他怎么反而不知所措了呢,真是太不应该。
隔天,她便带了他到家里,如果这算是见家长,只是他们的速度是不是快得有点过分了?
走在前头的那人停下来,回过身来,用观察事物的眼睛看着他,回答得很是巧妙,“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许静姝猜不透她,这个女人总给人一种阳光、大方得体的感觉,但有时又隐隐觉得她的眼睛里栖息着深奥莫测的光。照理这样的光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
老夫人对许静姝这个男朋友是不大满意的,那两人离开后,老夫人显得忧心仲仲,
“钟之峻这孩子,你不觉得这孩子有些眼熟吗?”林君梅问着老伴。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让她有些不舒服。
顾青翻着书,头也不抬地回了老伴一句,“你想太多了,这孩子长得这么好,要是见过哪里会记不住。”
“可,可你不觉得他望着我们的那眼神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吗?”
“还不是怪你,人家头一次上门,你就没给好脸色,人家能好好地看待你吗。”
“什么啊,都怪我头上来了,我就是觉得我们许静姝配他可惜了。”不说也清楚大抵是觉得钟之峻配不上她的养女,许静姝虽为养女,但这些年两老对她也是关爱备至,早已视为自出,自然是渴望许静姝能觅得佳婿。
老爷子侧开明许多,表示只要许静姝喜欢,那便是最好的。
此话一出,惹得老夫人的连连白眼,“你这说得什么糊涂话,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关键时候还是得我们女人出马。不行,我可不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得想想法子。”望了一眼白无颜道,“无颜你也是,帮忙劝劝许静姝,你们年纪相防,说起话来总归走心一些。你帮我们劝劝她。”
白无颜笑得勉强,老夫人何尝不明白她与许静姝之间那些有的没的,只是想借此机会,让她们多走动,熟络起来,好修补修补她们之间的裂痕才是真。
可她打错了如愿算盘,一方面,她与许静姝之间已经有了隔核,是如何也缝补不了的。二是,她恨不得许静姝为了钟之峻与家里吵个翻天,吵到人神共愤的地步才最好。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又怎么会从中做调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