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名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全身颤抖不已,不敢相信,她就这样签了字,她跟他五年的婚姻就么结束了,总感觉是别人的梦,不真实。
顾江离像是呼了一口气,“走吧,去民政局把最后的手续给办了。”说完率先走在前头。
白无颜像被控制了灵魂的人似的,迷迷糊糊地跟在他后头,上了车,车子直奔民政局而去。
民政局人头涌动,望不到头的队伍,热闹非凡。
助理上前打听了一会,回来道,是因为今天是情人节,所以结婚的人非常多。
中国人总是信这一套,总觉得在好日子结的婚,往后的婚姻就会幸福美满,但也能理解,因为当年她也是这样的,跟顾江离领证那天,她故意挑了个好日子,但事实证明,这一套毫无科学根据,结婚这几年,她没过上过一天好日子。
也可能是因为她从来不是命运的宠儿,所以得不到眷顾。
与一双双,一对对恨不得粘在一起的情侣不同,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地站着,中间隔着大大的距离,那些是情侣,而他们是怨侣,中国文它太博大精深,一字之差,便足够将这两个不同的光景解释得淋漓尽致。
因为离婚的人不多,很快轮到他们,工作人员试图对他们的这段婚姻作最后的抢救,“想清楚了吗,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走到一起不容易,应该要珍惜的。”
“我们想清楚了,请您赶紧办吧,我赶时间。”
工作人员还想说些什么,一看男方的态度,再多的热情也让他给浇灭了,二话不说,砰砰盖了章,让他们签字。
顾江离接过,大手一挥在上头签了自己的名字。
白无颜还在云里,没有真实感。
“签啊!”顾江离催促道。
白无颜恍若梦醒,迷迷糊糊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直到手里头捧着的红彤彤的离婚证晃痛了眼睛,才有了实感,她与顾江离真的离婚了!就在刚刚。
“房子,如果你想住可以继续住下去。”
他这是大发善心吗,“不用了,我很快会搬出来。”既然还是夫妻的时候,他未对给过她半点慈悲心,那离了婚之后,她更不需要这种假慈悲。
这女人的态度让顾江离有几分意外,想了想又道,“工作,要是你还想继续做下去就做下去。”
这人是疯了吗,说出的话都不像他,“不用了,工作,我会辞掉!”既然要分,那就分得彻底一点吧,她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的纠葛。
“随你喜欢。”这女人比他想象中要干脆,接着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像是在看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看得白无颜心里发慌,那人接着说,“孩子,打掉吧。”
看吧,顾江离果然还是那个顾江离,后面的这些才是他真正想说的,什么对她的慈悲心,都不过是为了后头的绝情做铺垫。
“放心吧,我还没傻到给仇人生孩子。”白无颜说出一口冰冷的话。
“到现在,你还觉得是我们顾家逼死了你爸!”看他的样子大有要跟她争论一番的意思。
白无颜没有立马回话,这次离婚不是没有顾家两老的原因在,当初逼你结婚的是他们,现在帮你恢复自由的也是他们。
但并不想跟他争论些什么,“我不想跟你吵些什么,既然我们已经没有瓜葛了,你走吧。”
“好,你这个女人,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说完转身往左边离开,而白无颜转身往右边离开,一左一右,纠缠了十七年的男与女,终于在这一刻,累了,倦了,分了。
离婚后,没想到头一个找上的门的竟然是陈正烨,那人倒是直接,“听说你跟顾江离离了。”
“有什么事吗?”
“离了好,离了,白家的股份你就能自己做主。你急着卖了换钱吧,我会是个好买家。”
原来还是奔她手上的股份来了,也是如今环宇群龙无首,各家的势力必将再次蠢蠢欲动四处收集环宇的股份,毕竟谁手上的股份多,谁就拥有了话语权,“你来晚了,股份我卖了。”
“卖了!这么短的时间内。”陈正烨是个聪明人,稍微给了他一点时间,他便能转过弯来,“你不是很恨他吗,为什么还要助他一臂之力。”
“我是恨他,但我不笨,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比起我恨他,但我更不愿意让环宇落在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手上。”
“我应该说你笨好,还是说你大公无私好,你竟然让白家的股份落在杀父仇人手上。”
从他的语气中白无颜听出了某种奇妙的弦外之音,“你把上次的话说清楚了?”上一次被他左顾右盼分走了注意力,这回无论如何也要问出来。
那人像是故意挑起她的好奇心,“老一辈的人谁不知顾家两口子当年的伎俩,一石二鸟,一下子扳倒了白家,叶家,还享尽渔翁之利。”
“叶家!?”经过她自己的调查,白无颜大概知道一些,起初环宇是由六大家族共同创立,除了顾、陈、白、李、宋外,还有叶家,但叶家很早便剥离了出去。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想知道?想知道自己去查。”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就是要勾起她的好奇,却又故意不告诉她,“既然你身上已经没了我想要的东西,那我何必在你身上浪费时间。”说完转身离开。
从她的调查中知道,十七年前也是环宇面临换届,当年也是一场血雨腥风,当时虽然还是她们白家当权,但当时换届叶家叶君良的呼声很大,当权的可能性很大,后来不知道是因何事,叶家三口人像凭空消失了似的,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当权的还是她的父亲白荣清,但好景不长,几个月后父亲吞食安眠自杀,顾家由此登台。
虽然她当时还小,不记事,现在看来她敢确定,当时必定发生了些什么惊心动魂的事情。
这个男人什么都没有说,但二十多年前必定发生了些什么事,她的嗅觉这么告诉她。或许她得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抓住那些细细的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