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众人离开后,也没什么好戏看,该散的人也就散了。
陌千草是在这个时候从她后头出现的,望着那众离开的背影问道,“谁啊,你认识的人吗?”
白无颜微微避开了她的视线,笑着回答,“客人。”
听她这么一笑,便紧张了起来,“搭讪吗,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在她眼里自己难道像个任人欺负小白兔?
“没有。”说着望向她道,“你怎么了,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当然了!我是谁啊!”骄傲的神色,“我把那对狗男女揍了一顿,痛快。”
笑了笑,她总是这么冲动,但心里快活,那就随她去吧,说不定,自己是羡慕她的。
看着她明媚的样子,也扫走了不少心中的雾霾,问起好奇的事来,“对了,你是怎么单凭一张相片就断定男朋友出轨的呢?”明明没露脸来着,她是怎么看出来呢。
“手腕上的那条连着C字母的链子你看到了吧,陈炎,陈,他的姓。向来宝贵的得,碰都不让人碰。”
“怎么确定就是他的呢?”
“那条链子看似简单,实质很罕有,据他说是国外弄回来的。”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骗自己,但他确实对那条链子宝贝得很,有一次她想借过来戴两天,被他毫不犹豫的拒绝,说了些神经兮兮的话,说那是他的宝矿,不外借。
原来如此。确实,那条链子看着就不像大街贷。
“我不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啊?是说来了一波非富即贵的客人。”说时踮着脚往外看,活脱一个好奇心的孩子。
“是啊,来了一波客人。”白无颜答得闷闷的。
“可惜了,我没见着。”满满的惋惜,她平常就爱瞧热闹,可惜这一次没瞧成。
那边,离开的一群人,顾江离与许静姝留到最后,等一群人各自散了之后,顾江离才望着许静姝开口,“让小张先送你回去吧。”
“你呢?”
“送完你再回来接我。”
“可是……”许静姝显得有些犹豫,更多的是心里不安,今晚那个女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那个与他育有一子的女人,始终让她心里不安。
“别可是了,你先走吧。”接着望着助理开口,“小张,先把许总送回去。”
助理点点头,开了车门。
不得已,许静姝只得坐上去,先行离开。
等许静姝离开后,风像暴怒之神四面八方裹挟着他,顾江离才感觉自己的脑袋能转动起来思考,那个女人终于出来了!?
因为警察的突击检查,客人们没了兴致,散场得早,白无颜也就下班得早。
从店里出来没想到会再次撞上那个男人,他就站在台阶边上,夜已深,昏暗的街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
他已经发现了她,眼睛直直望向她这边来,如同隔着几千里地,远远的向人望过来。
他没有动,她一时半刻也没有动。
接着她迈动脚步往那边去,那是她回家必经的路,呆站着只会显得她怕他,隔了这么多年,仍然不想在气势上输给他。
经过那人的时候,那人阴恻恻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可算出来了!”
简短的一句话,让白无颜嗅出了危险的味道,没来由地感到恐惧,只觉得一阵战栗爬过背脊,记得他曾经说过,最好死在牢里,不然他会让她尝到绝望的味道。
“是啊,终于出来了。”这一句她说得平淡,毫无情绪起伏。她从来没欠过他什么,就算欠了,五年的时间,也足够偿还了,所以她不欠他什么,在他面前,应该要挺直了腰杆的,她在心里跟自己这样打着商量。
说完没有改变姿势,等待着男人下面的话,却无人说话,两人都顽固的保持缄默。
就在这时车灯割破了夜的宁静,助理到了。开了门,唤了一声顾总。
顾江离收回视线,拾级而下,坐到车上去,车子很快绝尘而去。
张助理开着车,全程大气不敢喘,全因车后座的气压太低,寻了个时机望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人,果然,黑着一张脸,嘴巴抿成笔直的一字。
时隔多年,已经很久没见着他在自己面前表露内心的情绪了,打从五年前继任环宇总裁一职以来,这人被逼得快速成长,变成了不言苟笑,沉稳冷静的环宇总裁。今晚如此大动干戈,能猜测的到,想必是因为刚刚那人,那人刚刚他也见着了,记得她被判了七年的有期徒刑,没想到提前出来了。
不过,变化最大的还是数她,摇身一变,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如果不是听到了宋琳的话,他真不敢相信,那个人跟以前的那个人是同一人。
不过,她提前出来了,后头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吧,毕竟这些年,后头那人为了按捺自己的怒气,迸得全身的筋骨与牙根都酸楚了,自古以来杀母仇人,就是不共戴天之仇啊。
顾江离确实在按捺自己,如果不是,方才他怕会忍不住冲上去把那女人给杀了,才能填平他心中的怒火,这些年,只要一想到那女人做的那些事,就恨得咬牙切齿。
回到家,上了楼,刚想进房间,没来由的,换了方向,推了旁边的屋,进门去。儿童床的孩子正在呼呼大睡,睡相很乖巧,长长的睫毛亲吻着稚嫩的脸蛋,这孩子慢慢地越来越像他,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他的孩子。
猛然地,他突然发现,这孩子跟那女人也有几分似,特别是鼻子跟小巧的嘴巴,像极了今晚的女人。
这一晚,顾江离在儿童床边坐了许久,才离开。
白无颜回到出租房的时候,累得不行,连澡都没洗,倒下就睡,明明跟以往比起来,今晚厨房的活轻松得很,却教她分外劳累。
睡梦里也是不踏实的,那么久远,昏暗的记忆像打开了阀门似的,在梦里汹涌而来。
从前的种种仿佛潮水滚滚而来,梦醒的时候,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忽然疑心间她还是从前的她,中间的五年等于没有过,但又知道不是这样的,那五年是过了的,再回来好像已是百年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