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话,一直挣扎着的人才消停了下来,“要是硬来就能把孩子要回来,我刚刚早就跟他来硬的了,只是目前还不知道他把孩子藏哪了,我们不能冲动。”
“可是……”白无颜好像被抽空了力气似的,蹲下来,说出的话也有气无力,“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孩子他……”说完用手掩面,双手掩面,不发出声音,肩膀微微颤抖着,静静地哭泣,那样子仿佛不愿意世上任何一个人觉察到她在哭泣。
那情景,顾江离感觉到身体的某处抽着痛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去,张开手臂,把她抱在怀里,“放心吧,我跟你约定,孩子一定会平安地回来。”
怀里的人没有抬起头来,保持原有的姿势,良久,传来她低低的声音,“你能保证吗?”
“可以,我保证,孩子一定会平安地回来,你要相信我……相信警察。”
这一刻,这一对一直以来争吵不休的男女,终于不再争吵,因为孩子,两颗心终于走到了一起来。
已经能确定孩子不见的事,铁定跟陈东方脱不了干系,可让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消失不见了。
就在找完他的那天晚上,隔天,韩正律他们再找上门去的时候,佣人说老爷昨天晚上连夜出去了,去了哪也没交待,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下更能断定孩子不见的事肯定与他有关,怕是认为事迹败露,所以藏起来了。
犯人已经暴露,这样一来孩子只会越危险,当务之急就是要把他找出来,警察已经发动了所有力量展开调查,可不容易,陈东方这个老狐狸把自己的尾巴藏得很严实,一天过去了仍然没有找到他的行踪。
白无颜很着急,但也没办法,她能做的只是把陈东方的办公室里里外外地都翻了个遍,祈求能找出一丝蛛丝马迹,可是没能如愿。他这办公室清得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留下,看来这些绑架案他早有预谋。
一无所获地从办公室里出来,一抬头便上到从外头进来的叶之峻。两人隔得有些远,都不动,对视着,忽然什么东西从她的脑中一闪而过,迎了上去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那人一脸茫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少装祘,陈东方逃跑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这么神通广大。”
白无颜质疑地望着他,接着又问:“孩子不见的事你知道多少?”
“你在怀疑我?”
“我不该怀疑你吗,你是他的人不是吗。谁能保证你们没有为虎作伥。”白无颜说得很冷静。
“你的怀疑我跟陈东方是一头的?”
“你跟他是一伙的,这不是世人皆知的事吗。”
“在你眼里我至于这么恶毒吗?”
“这件事真的跟你没有关系!?”说出这话之后,双眼立即十分注意地望着他,要去判断真假。
“如果真的是我,有必要跟你在这里玩这些虚的吗,我早跟陈东方一起跑了。”
“谁又能保证不是你自导自演呢,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毕竟你在我这里可是有前科的人。”
什么叫有口难辩,什么叫无话可说,叶之峻算是真真正正地领教到了,“随便你,爱信不信。”有些赌气似地闭了嘴巴,说到不到一起去,便不说了。
两人沉默,空气像是更沉重了,过了一会,白无颜又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这女人说白了就是不肯相信他,“我知道孩子是无辜,就算我再恨你,也不可能做这种事。”叶之峻快要抓狂,好像他再怎么努力,都没有人会相信他。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冷笑地反问:“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你可想好了,我劝你别站错队,不然等着你的是什么,谁都不能保证。”声音比之前更多了几分犀利。
“你这是威胁!”气得声音都变。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罢了,别站错队,不然迟早人仰马翻!”又冷又硬地说完这一句,突然心中悲愤万分,“孩子何其无辜,到现在都没任何的消息,他还那么小……”一想到孩子,她的伪装快要崩溃了,抚了一把脸,掩饰自己的情绪,“你有什么怨恨大可冲我来,不要伤害孩子。”
那人望了她一眼,不说话,那样子像是不想再跟她纠缠,要离开,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突然地说了一句话,“听说他最近在东湖边入手了一座仓库。”话刚落地,人也就离开了。
东湖边,仓库?
孩子已经不见了两天了,时间不允许她多想,转身出了办公大楼,往叶之峻口中的东湖去。
他所说的东湖位于青山脚下。
在比较郊外的一个地方,人迹罕至,沿着湖走了一圈仍然没发现叶之峻所说的仓库,倒是有一条船停泊在岸边。
船是半旧不新的那种,半是锈迹,朝着里头喊了一句,有人吗,没人应答,死一般的安静。怀着戒备的心,白无颜踏上了甲板,一边留意着船上情况,一边走得很慢,进入船舱后,越走越阴森,船舱空间不大,一共两层,里头空空荡荡,没什么特别。
底下还有一层,光线不足,显得鬼气森森,想了想,沿着锈迹斑斑的铁架楼梯往下走,越往下走光线越暗,还没走到底,忽然从最尽头的舱室里头砰地一声巨响,把她吓得一个激灵,难道里头有人?
壮了壮胆子,加快步伐,猛地把门推开什么都没有,只是风灌进来,把窗口拍得直响,虚惊一场,就在她最放松的时候,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鼻子,想要反抗,可是已来不及,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有人拍着她的身体,睁开眼,顾子健稚嫩的脸上满是焦急,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绑了起来,嘴里被塞着布。
孩子跟自己一样,被绑得严严实实嘴里同样塞着一块布,吐字不清,看见她醒过来吱吱唔唔地说着什么,稚嫩的脸上瞒上泪迹,看样子是吓坏了。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白无颜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要想抱抱他,可身不由已,只能拿身体挨着他,想说的话很多,但无奈一句成调的话也说不出口。
孩子也在呜呜地说着些什么,虽然不成调,但白无颜猜得到他是在向自己哭诉这几天的遭遇。一想到他还那么小,却遭遇了这样的事,心就揪成一团。
拿脑袋去挨着他,想要给予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