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许静姝已收拾好，离开前望了顾江离一眼，“我先去忙！什么时候找个时间我们再好好谈谈。”说完走了出去。
白无颜跟在后头亦步亦趋。
走了一段路，前头的许静姝突然停下脚步来，好在白无颜反应好，才不至于撞上去，“我不是让你约的明天吗，怎么今天就来了？”尖利地注视着她，像要看她个对穿，不等白无颜回答，说道：“你是故意的吧，知道我们今天去拿证。”
白无颜耸耸肩，“许总您误会了，可能是我记错了时间，要是您不想见，我现在就去把他打发走。”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国悦是环宇看上的大鱼，好不容易才约到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打发走。
许静姝以能射穿人身体般锐利的眼神瞪着她，“耍这点小聪明没用，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就想故意耽误我们拿证吗。”说着抱着手臂，有种不可一世的神气，“相信江离刚刚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他从来就没想过让你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来，也就是说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再怎么耍这些小聪明也没用。”
白无颜什么也没有说，面容平静，好几秒，才用事务性的声音道：“李总已经坐在会议室很久了。”
白无颜这个女人变了，从前在自己面前她就同一张白纸一般，现在竟然变得让她看不清了，这个女人变得聪明了，变得沉得住气了。
许静姝冷冷地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那两人离开后，顾江离望着空空荡荡的门口，发着呆，人在这里，却感觉自己的灵魂跟着走了，很想跟上去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事，这两女人打小就不对头，让她们带在一块，指不定又会在公司里做出些什么事来。
白无颜那女人出来之后变得会忍耐了不少，指不定被人说了，骂了，也不会反击，默默地忍耐。
等等，他这是在为那个女人担忧？怕她会吃亏？回过神来，恨了自己一声，为自己恨不得立马站起来夺门而出的冲动，而羞愧。
再者，那女人五年前不会吃亏，五年后更是不会吃亏，他又担忧个什么劲呢？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拿证的日子一天天接近，心里硬是生出了一股焦虑，一天比一天更要焦虑。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就是觉得他们拿证还的早了点。虽然不想拿证，但他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不想拿证，跟其他人没有关系，确实没有想过让白无颜回到原来的位置，虽然他变得关心起她来，但并不代表，他有什么私心，更多的是出于一种愧疚，一种责任，无论如何她都曾是他的家人，既使只有他这样认为。
许静姝的反应他自认为能理解，是他的错，没能够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虽然能理解，但不知道怎么地，身体却接受不了，甚至觉得她闹得过分了些，或许白无颜骂得对，他真的不是什么好男人。
韩正律再次出在环宇的时候是白无颜负责接待的，只是这一次他不是来找自己，竟然是来找许静姝的。那时许静姝还在开会，是她负责接待的。他持有公务而来，比往日要严肃很多说是有事需要找许静姝。
看他的神色谨慎，想必是什么重要的事，白无颜也不好多问，打从上一次他似是非是的“表白”后，两人一直都很是尴尬，也没多聊，把他引进会客室，倒了一杯水便离开。
许静姝声称在开会，等了很久才出现，据白无颜所知，那个会议早就已经结束了，难不成是她故意拖着，不想出来见韩正律？只是看她神色平静也窥探不出些什么来。
韩正律确实等了很久，从下午一直等到傍晚，不过没关系，做他们这一行的，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会客室视线很好，望出去，巨大的落日在大都市的峡谷中静静坠落，直到挂在天边的落日只剩下一半，那人才踩着脚步声出现。
他立马站了起来，“许小姐不好意思，百忙之中，打扰了。”那种专注的，观察事物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我才是不好意思，会议晚了，让你等了这么久。”
对面的女人脸色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浸淫职场多年的关系，她显得很沉着，并不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份，而面露慌张的神色，这个女人他虽然曾经打过交道，但都是打照面，所以他对这个女人还是陌生得很。
“今天来是有要事找许小姐。”坐下来后，韩正律进入正题，从袋里子拿出一张相片，推了过去，“这个人，许小姐应该认识吧。”
对面的女人把相片拿起来看了一眼，接着放回桌面上，“我想就算我说不认识，韩警官也不见得会相信吧。”
这是个有智慧的女人，看来不容易对付，韩正律稍稍换了个姿势，继续，“他是你父亲……”
“不，他只是给了我生命，对我，他从来没尽过父亲的责任。”对面的人很是抗拒别人提起她这个父亲，也能理解，据调查得知，许静姝七岁那年，弟弟与母亲双双先后身亡，父亲许强生便消失不见，接着她人被送进了福利院，最后被顾家收养，对这样的父亲没有好感也是正常。
“许小姐最近有没有见过他？”识趣地没有与她再继续争论下去，直表来意。
就在这个时候，会客室响起了敲门声，接着手里拿着茶壶的白无颜出现在两人面前，她什么也没说，礼貌而职业地走过去，往两人的杯子里倒茶，接着转身出去。仿佛她只是个专业的服务员。
韩正律注意到，许静姝的视线在白无颜离开的背影扫了一下，最后望着他道：“不瞒你说，我也是一个多月前他找上门来，我才知道我这位父亲还活在世上，原来我还是有父亲的人。”说起这事，她的脸上却毫无波动。
韩正律无意去纠缠别人的爱恨情仇，冲着他想知道的问下去，“他为什么来找你？”
“像他那种好吃懒做的人，找我能有什么好事。”对面的人端起桌面上的茶，抿了一口后，继续，“他找我要钱来了，哼，一个没养过女儿的人，却想着靠女儿养老送终，你说搞不搞笑。”
别人家的家务事，他自然不好插口，“你知道他现在哪里吗？”
“不知道，那天我跟他吵了一架，给了他一笔钱，他就走了，后头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对我来说也只是名义上的父亲。”
她撇得很清，韩正律还是不死心，“你知道他还跟什么人联系吗？”
“一个二十多年对女儿不闻不问的父亲，我这个做女儿的又怎么知道他会跟什么人联系。”说完这一段后，话锋一转问道，“韩警官问这些，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们怀疑他跟一起杀人案件有关，如果有他的消息请及时与我们联系。”
“好，如果我有他的信息，一定会跟联系你们。”
到这里好像也问不出什么，便站起来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