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也是无可奈何,替病人保守秘密也是他们做医生的职责,“你到底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治疗。”
“我还有事情没做。”
“还有什么事比活着更重要。”
白无颜不说话了,顽固地保持缄默。好一会,才抬起头来问,“另外一个不好的消息是什么?”
张医生望着她,抿了抿嘴,像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说吧,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
“你还记得上一次你来检查身体,我还让你接受了另一项检查还记得吗?”
“记得?”印象太深刻,还做了心理测试题,当时她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检查。
“我当时没告诉你,那其实是抑郁症检查。”
“抑郁症检查?为什么给我检查这种东西。”白无颜觉得有些可笑。
然而对面的人却很严肃,“你知道我是你爸的家庭医生,但你知道你爸是什么病吗?”
白无颜这会笑不出来了,她试着说出自己的猜测,“抑郁症?”
“没错,你爸,一直深受抑郁症的困扰,到后来他自杀,我也怀疑跟他的病有关,只是可惜,我没能帮上忙。”
白无颜觉得自己的嘴很干,想说说话,却说不了来,她的父亲竟有抑郁症,她竟完全不知道,只知道父亲常年累月地都在服用药口,特别是在他自杀前一两个星期,她还记得有一回,她半夜睡不着觉,起来去书房找父亲,就看到了他在吃一大堆的药,她那时候小,不懂事,也不认字,还以为父亲在吃什么好吃的。
印象中记得父亲刮了一个她的鼻子,说了一句,我的傻女儿,你可不能跟我一样吃这些东西。
那时候她不懂,问,为什么爸爸可以吃,无颜就不可以吃,爸爸不爱无颜了吗。
还记得那会父亲好像把她抱了起来,说,无颜可永远不要吃。
看来,当时父亲服用的确实是抗抑郁的药。
“你知道吗,抑郁症也是会遗存。”
“那结果呢?”
“很不幸,检查结果显示你有抑郁的倾向。但好在目前只是轻度,配合治疗,一过会好起来。”
白无颜说不出话来,她虽然是会情绪低落,会睡不着觉,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但她最近感觉挺好的啊,“这种检查准确吗。”
“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没关系……”
“不是,你们就凭那一套所谓的综合检查就说我有抑郁症,这不是太儿戏了吗,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后头的话她说不出来,脸上的讥讽的笑容也慢慢淡去,一张脸异常能看。“总之,我不信,我要出院了。”说着,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这些人简直糊说八道,说她有恶性肿瘤就算了,还说她有什么抑郁症,哼,可笑!
没想到隔天,他们从公司离开的事,传成了到外头约会。似乎人人都对这段办公室桃色绯闻有莫大的八卦心。
好在,白无颜那两天没有去上班,也就躲过了这些流言蜚语。
这两天她回白家老宅住了两天,说是住,不如说把自己锁在房子里,不吃不喝不睡,日子过得跟鬼似的,不想联系任何人,不想见任何人,甚至不想看到阳光,躲在黑暗里才让她有安全感。
第三天,她才从那房子里出来,刚出来发现外头还是黑的,迎头就撞上了寒着一张脸的顾江离,劈头对她就是一顿臭骂,“你这个女人疯了吗!?这几天你跑哪去了,手机关系,人不见,你是不是要把人逼疯!”
现在看到这张脸,只会让她想起她的那些遭遇,如果当初不是这个男人,她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田地,瞪直了眼睛,回了一个字,“滚!”
“你什么态度,好心没好报,要是知道你是这态度,我就不该管你,管你是被人卖了,还是被人杀了。”
“被人杀了也好。”
“什么!?”这女人是疯了吗,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死了,起码不用见到你这一张脸,不用跟你呼吸同一种空气,只要一想到这些就让我觉得恶心!”
这个女人是怎么了,明明在大声叱骂着他,但从她的瞳孔中却感觉不到生气,好像天边黯淡的星光一样,就快没了。
难得,他没有跟她吵,“你这女人是疯了,看看你自己跟疯婆子有什么区别,要发疯请你回去疯。”
说着,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接着她往外走。
他带她回的是顾家老宅,回到去,发现老人跟孩子都在等着,还有警察也在,原来她不见的这两天,上上下下都找不到她人,顾江离已经报了警。
小孩一看到她就扑上来,抱着她,“你跑哪里去了?”
然后,白无颜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回抱他,眼睛涣散地望着某一处,像个没了灵魂的人。
孩子被她这副模样吓着了,就要哭。
被顾江离给制止了,“哭什么。”
白无颜这才回了一些神,淡淡地说了句,“我累了。”
回话的是老人,“好好,房间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先休息,先休息,江离,还不赶紧送无颜上去休息。”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说着自己上了楼去,从头到尾都没有与孩子说上一句话,眼里像是没有他这个人。
这女人到底怎么了,怎么感觉像是这几天被鬼捉了去,拿走了她的灵魂,但还有老人跟孩子在,也不好说什么,接着叫人佣人,把老人跟孩子送回房间去休息,安顿好老人跟孩子后,顾江离上了楼去,敲了敲门,只有沙沙的水声,没有人开门,只得作罢。
第二天,一大早那女人就离开了,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打招呼,这女人是怎么了?
没想到一来上班,白无颜就见到了许静姝,在电梯里遇到她的时候,跟个没事人似人。她真的适合去当演员,都已经东窗事发了,她还能装着这般淡定。
那人见着自己,冷嘲热讽了一句,“我以前还真少看了你,玩失踪的招你都想的出来。”
一想起这事,白无颜身体里的火就来了,她的病到如今这的田地,这个女人也是主谋,“我才是少看了你,没想到你会这恶毒,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放过。”
那边的人怒着一张脸,想说些什么,白无颜不给她“别着急啊,别以为你能逃得掉!”
那人反而笑了,“那我等着你。”说完转身离开。
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