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再看姜芷柔的态度,这主仆二人,分明是把镇国公府对她们施舍出来的好,当成了理所应当的!
镇国公府,根本就没有义务赡养两人!
二小姐不在的两年里,别的不说,就是这天子的恩赏,姜芷柔就没少占便宜。府里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少女,老夫人一心向佛,白夫人又不在乎这些,平日里,好的绫罗绸缎大多都让姜芷柔拿去做了新衣。
这人,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白瑶看着面前抱在一起哭哭啼啼的两人,像是什么生离死别,彼此都不肯撒手,忽然就笑了起来。
笑声有些突兀,直叫跪在地上的两人发愣,倒底是姜芷柔胆子大些,她沙哑着嗓子,询问道:“夫人这是何意?”
她和嬷嬷哭的一塌糊涂,可白瑶却笑的爽朗,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意?”白瑶仰头,深吸了一口气,继而望着跪在地上的姜芷柔,像陷入了什么回忆,语气坚硬道:“两年前,我初见你时,你穿着一身破袄,刚被二爷带回府里,那时隆冬腊月,你冻得鼻尖通红,一双小手冷的和冰块似的。我瞧着你,心里头怜惜,想着我自己的女儿,是否在我不知道的哪个角落里,也是穿着我给她缝制的小袄,冻得浑身打颤。”
“只是这么想着,我便动了恻隐之心。上前牵住了你的小手,带你去了我的院子里,随后又亲自命人给你布置院子。我心里头念着,我对你好上些,是否我那苦命的女儿,也能遇见个对她好的人,可终究还是事与愿违。”
“一开始你刚来府上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畏手畏脚。我请了教书先生,教你习字,教你读书,琴棋书画,四书五经,都是挑着你爱学的来。”
“我本以为你是个心思纯良的姑娘,于是对你百般宠爱,比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分毫不差。可后来,我才知道,我给你请的教书先生,因为不小心打翻了你心爱的砚台,你便恶语相向,甚至于动手打骂教你的先生。”
“你这般不懂礼数,我只当你是岁数小,未曾放到心里去,后来,我又从下人口中得知,你把陛下赏赐的珠宝拿出去变卖,救济你府中的叔伯。”
“你懂事,乖巧,知道孝顺叔伯,无可厚非。只是天家的东西,陛下钦赐,岂有拿出去典当的道理?你叔伯正值壮年,有手有脚,而你不过还是个孩子,靠你的救济,你觉得可是合适么?你一心想着你的叔伯,可曾想过因为你的举止,会给镇国公府带来怎么样的灾祸?”
“我……”听着白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往事,姜芷柔无法反驳,心里一颤一颤,抖得厉害,未曾想到那些陈年往事,竟被她记得如此清晰。
“你拿你小,你不懂事,你无心这样的借口来同我说话,祈求着我的原谅,希望我能体谅你。可现在我问问你,娇娇如今几岁?她比你还小上些,可她依却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从你来了镇国公府的那天,我便真心接纳,可我对你,从来,都没有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