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下,顾濯在拉亚斯特的指引下来到了这个偏远的宅邸。
朴实的白色宅院,有一种返璞归真的韵味,如鹤立鸡群般坐落在平房区内。
顾濯环顾四周,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这座房子中感觉到一种摇摇欲坠的压迫感!
房屋算不上破旧,甚至由于经过特殊打理,上面没有停留丝毫的岁月痕迹。
即便如此,顾濯还是感觉到一种凄凉感,甚至心生一道绕路而行的念头,不过这道念头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我敢打赌,那个暗裔害怕极了!」
拉亚斯特大笑出声,他太兴奋了,时隔千年又能见到老朋友,甚至还有机会亲手杀死!
拉亚斯特甚至已经在幻想,如果那个暗裔是佐兰妮,他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报复她!
“咱们直接进去吧!”顾濯将自己变成暗裔形态,提着暗裔魔镰潜入庄园之中。
……
“保佑我!”男孩举着摇曳的烛灯,提着一连串的钥匙抵达阁楼。
他想要在见一见那个盾牌,想要了解对方口中所说的事情,想要知道究竟谁来了。
为此,男孩不惜冒着被母亲逐出家门的风险,从她那里偷到了钥匙。
当他打开层层封锁后,男孩没见到母亲所说的诡异的血光,也没感受到任何不适感。
“你究竟是谁?”
感受到盾牌上的淡淡忧伤,时而深沉,时而撕心裂肺,也让他胸口感到沉闷。
「……」
乔拉尔没有回应,甚至收起来身上的伤感气息。
“我想要拯救你!你是谁呢?”
男孩距离盾牌还有一些距离,这是为了保险起见,也是福蒂斯夫人常年的唠叨起了作用。
「快走!我会挡住它们!我能争取时间!」
这次,男孩看到了盾牌散发的红光,但似乎并没有母亲说的那样诡异,只是有无尽的伤感罢了。
“它们?”
男孩眼神中闪过不解,盾牌说的它们是谁?
“它们是谁呢?”
「……」乔拉尔还是没有回应,继续重复着念叨着那几句话。
“我要怎么才能帮到你?”男孩将烛火逼近盾牌,橘色的火焰映射在红色的利刃上,却散发出朦胧的紫色。
「将军!您在哪里?你们都在哪?」
“啊!”
男孩感受到一种揪心的痛楚,像痛但又不是身体再痛,更像精神上的折磨传递给肉体。
这是孤独感?还是遭人背刺的痛楚?亦或者是遇到了无法抵御的东西?
这是男孩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这种无助的感觉让他缩成团,尽力的想在烛光中找寻温暖。
男孩没有因此退缩,为了探寻这个故事的真相,他一步步的将手伸了上去,但又一次次的退缩下来。
每当他准备触碰的时候,母亲的话语就像监牢,死死的锁住他的下一步行动。
「别过来!求你了!」
似乎是感受到血肉的气味,或者千年的沉睡终于让他清明了些许。
暗裔圣盾从上方的宝石中照出一道血光,彻底照亮了整个阁楼。
“为什么?”
「它们在我体内滋生!我又听到了!又听到了!」
男孩脑中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是在畏惧?还是在抵抗?
最终男孩跨过了那一步,他将手放在暗裔圣盾上,诡异的冰凉感让男孩打了个冷颤!
随后,男孩被拉入了一段记忆之中,也终于体会到他的情绪与悲壮。
紫色的纤维大地上,无尽的虫子朝男孩冲了过来,刚准备提剑刺出的他突然发现,自己举着的是一个圣洁的金色大盾!
他们家族选择守护的盾牌!
虽然家族内的那样已经被血魔法腐化,但男孩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当各种的紫色虫子涌来的那一刻,身体不自在的举起盾牌,为后方金灿灿的同伴争取时间。
“他们在撤退?还是殊死一搏?”
男孩看着那些巨大的身影跳入深邃的紫色深渊,只剩下乔拉尔的队伍誓死抵抗。
记忆迅速略过,紫色的深渊开始坍塌,男孩看到他们获胜了,那些紫色虫子再也无法出来。
他也没有辜负战友的期望,战线被他守住了,只是他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这是变得有些疯癫吗?男孩也不清楚能否用疯癫来形容。
战役结束后,时间也飞速逝去!男孩不清楚过了多少时间,但他却发生了天绕之别的变化。
但他变得敏感起来,一件小事就能让他无措的大吼大叫。
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无理由的语无伦次,无理由的暴怒!然后又无理由的感到畏惧?
那种独自一人才会出现的颤抖,不肯在别人面前出现的颤抖,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他的将军在一直看望他,耐心的呵护每一个下属,男孩也难以想象他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突然,还没等男孩思考细节,他发现自己换了一个战场,四周已经没了别人,只剩他还拿着大盾坚持。
而此时的大盾,与他家族内的那个没有半点区别!
没有获胜的荣耀,没有任何鼓舞,也没有歌谣的赞美!
只剩下凄凉的死尸、人们愤怒的眼神、与中心女子奸诈的笑?
这应该是奸诈的表情吧?男孩也搞不清楚,明明所有人都愤怒,只有她一人匪夷所思的笑了。
轰!
锐利的碎片擦破男孩的肌肤,让他从盾牌的记忆中回过神来。
大盾身边的某个巨剑破碎了,巨大的爆炸弄得碎片到处都是,也让他的身体遭受刀割。
“这是怎么了?”男孩捂着脸颊的伤口,看到楼下亮起的灯光,他吸了一口凉气。
“母亲要上来了?这下糟了!”
还没等男孩松开盾牌,乔拉尔的声音再次响起。
「虚空~来了!」
「我听到了!」
盾牌内的声音慌张无措,似乎又没了正常意识,泛起的红光照射在男孩身上,让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异变。
“啊!”
异变没让男孩感到不适,但对方生前的遭遇,那些被紫色虫子咬出的伤口,让男孩难以忍受。
他不清楚这是精神上的折磨,还是刻在对方肉体上的伤痕!
但男孩知道,他俩目前正在忍受着相同的痛楚,体会着那种无依无靠的孤独。
「我要再次守住防线!」
暗裔圣盾被吸附到男孩身上,坚韧的铁甲瞬间包裹男孩的身躯,两人踏着沉重的步伐,朝远处的窗户走去。
“不!”
福蒂斯夫人悲痛的嘶吼一声,虽然样貌发生的变化,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那是她的孩子!
在听到爆炸之后,发现钥匙遗失的她感到不安,没想到这份不安还是成真了!
更绝望的是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她的儿子被盾牌诅咒了,这个不详的盾牌毁了这个家,也毁掉了她的唯一。
“还我的孩子来!”
福蒂斯夫人绝望的呐喊,但身体却丝毫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自己的孩子越过自己。
举盾!然后怒视前方!
乔拉尔在控制着男孩的身体,他没有管身后绝望、痛苦的女子,而是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顾濯。
血红的暗裔躯体散发着死寂的气味!
这气味在乔拉尔看来,就是虚空!
血魔法是他们以虚空的腐化而创造的,因此他将顾濯的血魔法认成了虚空!
「谁也不能从我这里通过!必须确保将军的安全!」
悲壮的吼叫响起,混沌且带有颤栗!
看到顾濯找到的暗裔是这位老友,拉亚斯特沉默了,在短暂的痛苦后,拉亚斯特默默的祈求顾濯。
「顾濯,咱们走吧!」
拉亚斯特真的不希望与乔拉尔为敌,虽然对方是亚托克斯的手下,但他依然尊敬这位战士!
他是他们最可靠的盾,在战场上承担了绝大部分的攻击,承受了比他们都惨痛的代价!
对于拉亚斯特的请求,顾濯并没有感到意外。
在他玩lor的时候,乔拉尔凄惨的语音,确实让顾濯体会那种绝望,也体会到暗裔在忍受的折磨。